42、第 42 章(修)(1 / 2)

玲瓏聽了懋嬪的話,心裡很是疑惑,她皺著眉,瞧了懋嬪一眼。

莫不是懋嬪就是因為這樣的事,所以才急匆匆的賄賂了蘇培盛,要見自己一麵?

“誰跟你說了朕意欲讓塔娜和親?朕的骨血何其珍貴,不過是些粗魯之人,如何能配得?上?!”

和親,撫蒙。

這是大清朝一律慣用的政治手段,隻是在玲瓏眼裡卻頗為看不上眼。

因?為覺得?一個女子的性命比不上一國,所以以一個女子來維係兩族之間的和平穩定?,簡直就像一個笑話!

或許曾經在曆史上有過女子和親成功的案例,比如文成公主入藏,又?如海蚌公主。

這些都是名垂青史的傑出女性,可是不可否認,這樣成功的例子實在是太少了。

而?這背後是更多和親公主的血與淚。

早早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國家,到達異域之地,不知歸期何時。

不熟悉的語言,不熟悉的生活習慣,不熟悉的人和物,每一樣都讓古代女子本就敏感的神經,更加敏感上一分。

更彆說不少和親公主,其實完全是被她們的母國當作是祭品來安撫強大的敵人,而?敵人又未嘗不是借助她們來讓自己的壓力和緩一分?

真到圖窮匕見,狼子野心畢露之時,這些和親公主不過是祭旗下的一抹亡魂,成為激發?此地兵將的號角。

若真的想要國家安定?,外族不敢侵犯,唯一的方法便是自強!

唯有自強,方可讓敵人畏懼,方可讓敵人尊重!

玲瓏這樣想著看著懋嬪那莫辨的神色,臉色認真而?嚴肅:

“朕之大清,不割地,不賠款,不和親,即便是朕的女兒當真要遠嫁出去,那也要是她們自己瞧上了!”

玲瓏的話讓懋嬪一時愣住了,隨後,懋嬪這才囁喏了下嘴唇:

“是是臣妾糊塗,是臣妾糊塗,臣妾以為有依著大清的慣例,加之您初登基,蒙古不穩,您會讓塔娜……”

玲瓏這會兒直勾勾的瞧了懋嬪一眼,隨後彆開了一臉,冷冷的哼了一聲:

“朕還沒有那麼不堪,讓自己那般柔弱的女兒去為自己穩這江山!

不,不光是朕的女兒,這天下萬民亦是朕的孩子

!和親一事,朕絕不會同意,邊境數萬萬將士更不是擺著看的!”

誠然,公主和親,便可以最小的代價安定?國家,但是,玲瓏不願意。

和親而來的一時和平也隻是表象,如果真的將這些當真了,那才是可笑。

懋嬪這會兒隻呐呐不語,玲瓏又瞧了她一眼,隨後連口水都沒有喝,直接便離開了懋嬪的宮殿。

她並不認為此次懋嬪祈求塔娜不和親之事是空穴來風,定?是懋嬪聽到了什麼?風聲,隻是她究竟從哪裡聽到的呢?

玲瓏剛一出去,沒走多遠就看到了赫舍裡氏,赫舍裡氏大老遠看到玲瓏後,便跪在了地上請安。

玲瓏走到近前,立刻讓赫舍裡氏起身:

“愛卿免禮平身吧。這延禧宮離皇後的鐘粹宮可不近,愛卿怎的突然來了這裡?”

赫舍裡氏垂下眼眸,落落大方拱手道:

“回皇上的話,是奴才發?現這裡有些異樣。”

赫舍裡氏的話,讓玲瓏不由回身瞧了一眼,那安靜沉寂的如同遲暮老人的延禧宮,想起那膽小如兔的女孩那雙讓人心生憐惜的雙眼,她輕輕一歎:

“此事,詳查。有結果告知蘇培盛知會朕一聲。”

果然,不出玲瓏所料。

隻是,那暗中和懋嬪通信之人,又?如何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推測自己能讓塔娜去和親?

玲瓏的話,赫舍裡氏立刻麵色嚴肅的應了一聲。

隨後,玲瓏便直接讓龍攆繼續前行,再?沒有和赫舍裡氏有太多的交集。

畢竟此時女官才剛剛建立,若是她和赫舍裡氏說太多的話,隻怕宮中會傳出不少流言,這於自己日後的計劃不利。

至於赫舍裡氏……玲瓏沒想到赫舍裡氏這般敏銳,看來自己這次沒有選錯人,這讓玲瓏的心情有了一分輕鬆。

隻是,懋嬪口中所言之事,終究如一塊巨石壓在了玲瓏的心口,讓她不由對那暗中之人也發?恨得牙癢癢。

他們既然敢在懋嬪麵前突然說起這事,想必定?和那蒙古或是其他部族有所勾結,說不定?便是想要借著自己初登基,根基未穩來動手腳!

如此看來,想必是因為此前自己在民間那真龍天子的盛名,讓他們慌了手腳,所以才能暴露出這麼?大的一個

問題!

玲瓏輕輕轉了轉自己拇指的扳指,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心中所想之事也該加快進度了。

於是,等玲瓏回到養心殿又開始占據了一方小幾,伏案書寫的什麼?。

這一幕,讓原本本該坐在書桌前看著奏折的雍正,看著這樣的玲瓏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來。

不割地,不賠款,不和親,這就是她嗎?

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才有著這樣的豪情壯誌,她又有何資本能說出這般傲氣的話?

隻是,不可否認雍正在聽到玲瓏那一番話之後,已經從心裡開始信服她了。

而?懋嬪的話,讓雍正也心裡不舒服極了,他自問自己重生以來對這個女兒格外的看重,即便是幾個兒子也越不過她。

卻沒想到,事情一出,懋嬪竟然會那麼想自己。

難道自己真的就是一個可以讓自己明明看著隻要去和親就一定?會喪命的女兒去和親嗎?

雍正心裡複雜極了,可他也隻是沉默了一會兒,便又繼續勤勉的拿起了奏折,認真的看了起來。

因?為此前玲瓏對於奏折的字數規範,讓這又?收上來的一摞奏折,沒有經得住看,沒過多久便已經早早批改完了。

雍正這邊事早早忙完了,可是玲瓏那邊還在認真的寫著什麼?。

而?後,雍正在原地坐了一會兒,隨後將批改完的奏折整理好放在了書桌的一旁,這才緩步走到玲瓏的身旁。

“天色漸暮,有什麼?事兒還是明天再?寫吧,仔細對眼睛不好。”

雍正隱隱約約明白,玲瓏此刻在寫的東西必定?是將來於大清極有裨益的東西。

隻是看著這人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讓他忍不住發愁,他會不會真的還會走自己上一世的老路。

不過,更多的卻是心裡那一絲對這人那隱隱感激以及其他複雜的情緒。

雍正的話,讓玲瓏驀然從沉溺狀態清醒過來,她寫完最後一句話後,放下了筆,看著開始灰蒙蒙的窗外,活動了一下手腳:

“倒是沒有注意時間,已經這麼?晚了。”

雍正抿了抿唇:

“隻怕朕不提醒你,你能寫到天黑去,到時候才真正要把蘇培盛給嚇死!”

雍正的話,讓玲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了笑:

“這不是一時沒注意嘛,隻是四爺竟然今日這般關心我的身子,莫不是……”

玲瓏頓了一下,讓雍正心中莫名升起一次心煩意亂,隨後玲瓏笑嘻嘻地說道:

“莫不是自己的東西自己不珍惜,卻看不得?旁人糟踐?

這你就放心吧,等我走的時候,這具身體一定?好好的還給你!”

玲瓏的話,讓雍正有些惱怒,隨之又?升起一絲淡淡的悵然之瞪了她一眼:

“好心當成驢肝肺,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了!往日也不見你這般勤勉,臨時抱佛腳這可不行。”

大概是此刻雍正麵色嚴肅,一板一眼教導的模樣,讓玲瓏不由想起自己曾經在學校裡看到的那些教導主任,對學生的模樣隻覺得?心裡一虛。

“咳,哪裡是我平時不勤勉了,隻不過是正會兒突然有靈感了,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

我倒是有些期待明天看著那些大臣們被打臉的模樣,隻可惜我把朝會改成了三日一朝,不然明天就能看到他們那臉色了,想想一定?有趣極了!”

雍正麵無表情的看著玲瓏轉移了話題,隨後淡淡的說道:

“如果你不想睡懶覺的話,倒是可以,將朝會又?改成每日一朝。”

“那還是算了吧!”

玲瓏連連搖頭,雖然說她早已把朝會的時間拖後了許久,可是她還是喜歡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滋味。

雍正看著玲瓏這般模樣,不由有些怒其不爭,看著玲瓏搖了搖頭,這人那般驚才絕豔,隻可惜這憊懶的性子……

……

一夜時間,就這樣悄悄的溜走了。

雖然玲瓏將上朝的時間延後了,可是陳廷敬一向最是勤勉奉公,依舊照著往日的時間起床洗漱。

王氏如同尋常那般為陳廷敬更衣,打理儀容,等為陳廷敬戴上官帽的時候,王氏這才微微一笑,像是看著一件傑出的作品。

即使兩個人成婚這麼?久,陳廷敬和王氏依舊感情很好,可被王氏這麼?瞧著,也讓他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彆過了臉。

“夫人怎麼這般瞧著我?倒是讓我有些不適應了。”

王氏微微一笑:

“老爺這些日子讓管家時時刻刻盯著我是什麼?意思,就這麼?怕我去宮裡做女官呀?”

陳廷敬聽了王氏的話,麵上一紅,然後轉過了臉。

怎麼聽著王氏說話的意思,倒像是自己像那對未斷奶的小兒離不開王氏一樣,簡直是羞煞人了。

“怎麼會?管家跟著夫人,想必是有要事要尋夫人吧……”

王氏顯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的,輕輕一哼,眉眼含笑地看著陳廷敬:

“既然老爺這麼?說的話,那是讚同妾身去宮中做女官了?說起來夫妻二人同朝為官,這可是一段佳話呢!”

陳廷敬聽了王氏的話,詭異的沉默了一下,莫名想起玲瓏用那第二條政令尋人後,得?到天降神物一事,那這第三條的女官,應該也是另有深意吧?

“咳,這事不急,夫人還是讓我速速去上值吧!昨日皇上說起神物一事,今日也不知可能見效,還是讓我快些去上值,好瞧瞧那神物可有功效……”

“神物,老爺說的神物是何物?”

王氏的注意力顯然是被陳廷敬給轉移開了,而?在神物一事,皇上並沒有下令要嚴守口風,而?且若是有效將來是必要對民間推出的。

陳廷敬斟酌了一下,這才小小的透露道:

“聽說是一個農夫進獻上的神物,被皇上命名為磷肥,於農事大有益處,隻是昨日隻聽皇上說起那神物的神奇之處,倒是不曾親眼所見。”

“磷肥,聽起來倒不是什麼?大雅之詞,隻是倒格外貼合農事……”

王氏喃喃著,而?後,陳廷敬看到王氏陷入沉思後,連忙就此脫身:

“所以夫人就好好在家,老爺我要先去衙門瞧瞧那神物到底可有效果了!”

陳廷敬說完這話便一溜煙跑了,他是不想讓夫人去做女官,可是卻不想被夫人明晃晃的點出來,畢竟這有礙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不過,神物之事若真能證明皇上的不凡之處,這女官……陳廷敬覺得?若是夫人鐵了心要去,他會願意的。

陳廷敬本以為今天自己一定?是到得最早的,卻沒想到比他到得早的人大有人在。

陳廷敬剛走過了大清門,便看到了那大石槽附近圍了一大圈人,他連忙走了過去,拍了拍最外圈人的肩膀,看到是陳廷敬那人連忙讓開了一條路。

“陳大人來了,陳大人來了,諸位為

陳大人騰騰地方……”

畢竟此次賭約是陳廷敬和玲瓏所作,所以陳廷敬算是主角之一,這會兒眾人聽到這話,連忙為陳廷敬讓出了一條小路。

陳廷敬這會兒沒有推辭,能被眾人圍觀至此,想必是這神物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這麼?一想,陳廷敬連忙走了過去,剛一進去,陳廷敬整個人便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這這這真的是昨天割過的扁菜嗎?怎麼一夜之間就已經長得這麼?高了?!”

扁菜本就吃水,水澆的好了,往往才擱第二天就會冒出了頭。

隻是今日瞧著這施過磷肥的扁菜,何止是冒頭,簡直又在一夜之間長出了兩個指節高!

陳廷敬的話,讓眾人沉默了一番,隨後便有一個大臣站了出來,拱了拱手:

“陳中堂,下官是第一個來此處的。這大清門每日有侍衛一日三崗的輪換,正巧守夜的侍衛乃是下官一親戚的子弟。

聽他所言,他執勤的時候這扁菜正是夜間生長的時候,起初他還沒有注意,隻是瞧著那扁菜比旁邊更綠了一些。

可不過一個時辰,再?去看的時候便已經大變了樣!”

那位大臣的話,讓陳廷敬沉默了一下:

“不知道那位侍衛為可曾下值?若是不曾本官,可否與他見麵詳談?”

陳廷敬之所以會沉默,是因為這磷肥的功效在扁菜上實在是太過明顯!

明顯到他已經不想等皇上所說的那七日之期,隻看這一日便已經想要將這磷肥大肆的推廣出去!

畢竟早推廣一日,那京郊的百姓便能少受一日的苦,也能早早的心安下來。

隻是,在此之前他必須要知道這事到底是真是假,到底有沒有人在夜間偷換過這大石槽中的東西!

隻是瞧那記號,甚至連割扁菜的方向痕跡都一模一樣,讓陳廷敬一時心裡沒了底,迫切的想要求證一番。

那大臣聽了陳廷敬的話,連連點頭,這可是上官第一次對自己提要求。

“陳中堂,我那侄兒現在還未下值,我這就讓人將他叫過來!”

沒過多久,穿著一身侍衛服的年輕人便被叫了過來瞧這濃眉大眼,眼中帶著光,一看便是頗為靈活之人。

“你說你親眼目睹了這石槽中扁菜的生

長,你可否跟本官詳細描述一下?”

陳廷敬直接開門見山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那侍衛顯然沒想到陳廷敬是這種風格,愣了愣隨後笑著說道:

“回陳大人的話,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