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惜嗤了一聲,一臉惡意:“從前是清楚,現在就未必了,你如今也算上了年紀,哪有十七八歲時生龍活虎,也不知是不是早就成了中看不中用的……”
話沒說完,一直沒出手的謝道卿突然朝她擊來。
段惜一看有門,躲過第一下攻擊後愈發用力出招:“對了,從前我對你也不怎麼滿意,床上隻會用那兩招,半點情1趣都沒有,一場事下來床單都隻臟一處,像根廢物木頭一般,也難怪我當時那麼快厭棄你。”
“合歡門的大師兄、海羅寺的小妖僧,哪一個都比你嘴甜會玩,你與他們相比真是差遠了,你除了會吃醋,會生悶氣還能做什麼?修為不高性子不好,整天沉迷情情愛愛,真是上不得台麵!”
謝道卿的攻擊一下比一下淩厲,卻始終沒用掌中劍,段惜吃力應付,靈力消耗得如流水一般,在又一次躲避時腳下一趔趄,迎麵就要撞上他的攻擊。
然而謝道卿從天而降,一把揮開了攻擊的靈力,直接將她攬進懷中。
上一秒還在打架,下一秒就抱在一處了?段惜愣了愣,突然意識到他從頭到尾都沒打算傷害她,否則以她的元嬰修為,哪能蹦躂這麼久。她心情複雜,又頓生一股絕望——
在看到窺天鏡答案的一瞬,她真以為是個非常簡單的任務,結果現在才發現根本就是地獄模式!
她愣神的瞬間,謝道卿撫上她的臉:“你撒謊,他們明明都不如我。”
段惜想也不想:“我才沒有撒謊!”
“你就是撒謊,與他們同宿時,你從來不賴床,隻有跟我一起時,才會睡到日上三竿。”謝道卿覆在她臉上的手一路往下,經過柔軟的弧度時,段惜下意識抓住他的手,他勾起唇角,漆黑的眼底滿是瘋狂,儘管段惜抓住了他的手,也沒能阻止他一路往下,逐漸探進裙底,“你定是太久沒轉生,才將這些忘了。”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段惜心下一驚,想也不想便要反擊。可惜元嬰與大乘的差彆猶如雞蛋和石頭,她一掌擊過去,才發現自己的靈力不知何時已經徹底被他鎖住,一巴掌不輕不重地打在他身上,他半點都不受影響。
“唔……”當指尖輕觸,段惜登時一聲悶哼,僵硬的身子也軟了下來。
謝道卿將人抱到腿上,輕吻她的額頭、鼻尖、紅唇,最後啞聲道:“你看,你是不是很喜歡?”
“……你能要點臉嗎?”段惜呼吸急促地反問,話音未落便緊緊閉嘴,生怕再泄露一聲不該有的聲響。
地麵依然在震顫,而且有越來越清晰的趨勢,段惜咬著牙提醒:“你再不出去,源清宗便要被魔界占領了。”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謝道卿反問,手上加重了力道。
段惜下意識揪住了他的衣領,氣惱地看向他:“你猜到了?”
“北辰星想殺你何其容易,那晚卻讓你輕易逃脫,顯然知道了你的身份,”謝道卿貼上她的鼻尖,“他一開始並未猜出,所以是你告訴他的,為什麼第一個告訴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自然是要與他一同滅了你源清宗。”段惜儘量凶一點,可惜呼吸輕顫,沒什麼效果。
謝道卿抬眸,漆黑的眼眸裡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你想滅了源清宗,直接同我說就是。”
段惜嘴角抽了一下。
“你叫他來擾亂視聽,是準備趁亂逃走,還是做些彆的?”謝道卿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隨意掃了眼已經失去光澤的窺天鏡,“你問了窺天鏡什麼,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段惜此刻在他的作亂下,已經整個人都繃緊了,哪還有力氣回答他。
地麵越顫越厲害,與之匹配的巨大聲響總算傳進了藏寶閣,與之一同逼近的,還有無數的腳步聲。
段惜心下一驚,勉強恢複神智後便要掙紮,謝道卿反身扣住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輕聲道:“你這麼緊張,是怕北辰星看見?”
段惜無語:“我隻是怕被他一個人看見?”這腳步聲明明有千軍萬馬啊!
她的話似乎取悅了謝道卿,他俯身下來,咬住了她的唇,唇齒研磨間抽出手,遞到她麵前:“你看,我就說你喜歡。”
段惜眼不見心不煩,直接掏出帕子蓋住了他的手。
謝道卿勾起唇角,隨意丟開手帕,用濕漉漉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頜:“姐姐,我們已經許久沒有神交了。”
段惜一愣,明白他想做什麼後頓時驚悚,可惜抗議的話還未說出口,一股強勁的靈力便已經以摧枯拉朽之勢鑽進她的識海,她還未反應過來,思緒便徹底被他占據。
她一直覺得,神交這東西是修仙設定裡,最無恥、最霸道的一種方式,識海與識海糾纏的瞬間,靈力充脹的愉悅感呈幾何倍上漲,再由識海流傳至四肢百骸,每一寸筋骨都跟著用力。
段惜如上了岸的魚,嫣紅的唇微微張著,手指無意識攥著謝道卿的衣角,如同攥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再看謝道卿,似乎也沒好到哪去,陰鬱的雙眸泛著紅,漆黑的瞳孔清晰地倒映她的臉,灼熱的呼吸幾乎要將她的肌膚燙傷。
段惜腦子昏昏沉沉,如浮萍一般蕩漾,卻依然能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不管了,丟人就丟人吧,橫豎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離開之後沒有誰會知道她乾過什麼,反倒是謝道卿,以後要被人長長久久地恥笑。
這樣想著,她漸漸放鬆下來,懶洋洋地倚著謝道卿,看眾人破門而入。
謝千羽、北辰星、各大長老……嗯,幾乎都到齊了,段惜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便看到一行人直接從他們身側經過,看也沒看他們一眼。
段惜眼眸微動,剛要開口說話,便聽到謝道卿輕笑,胸腔也隨之震動:“你是我的,我怎麼舍得讓他們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她現在什麼樣?段惜不用想也能猜到,從身子到精神都被伺候了一遍,渾身懶洋洋的泛著舒坦了的氣息,要是再來一支事後煙,就更那什麼了。
她正百無聊賴地想著,還停留在她識海中的謝道卿靈力突然變強,她舒服得腳趾蜷起,兩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周圍似乎是……一間暗室?
段惜茫然地坐起來,隨著身形一動,一聲清脆的鎖鏈聲跟著響起,她頓時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段惜咽了下口水,堅決不低頭看,仿佛隻要她不看,她就還是自由的。
可惜她到底沒有堅持太久,還是低頭看了過去。
是鎖魂鏈,細細的一條,還雕了鏤空的花紋,美得像現代高級珠寶,看起來脆弱易斷。段惜伸手撥弄一下,頓時發出一聲清脆響聲,係在腳上小巧玲瓏,襯得腳踝都纖美許多。
“喜歡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段惜抬頭看向陰影處:“這裡是哪?”
“還在上清苑。”謝道卿說著,從陰影中走出,來到她身邊坐下。
段惜晃了晃腳上的東西:“囚禁我?”
“這東西沒有鏈子,不會限製你活動。”謝道卿回答。
段惜笑了:“不限製我活動,但能鎖住我全身靈力,叫我變成廢人一個是嗎?”
“你從來都不是廢人。”謝道卿伸手摸摸她的臉,隻有兩個人時,總算不再遮掩他的占有欲。
段惜重生前就已經見識過他的戀愛腦有多嚴重了,之前一直以為他如今對自己隻有恨,神交一場後,倒是清楚了他與從前沒有半點不同,便很快找到了跟從前差不多的相處模式。
她懶得與他爭辯靈力全失的修仙者究竟是不是廢人,起身後下了床四下觀察,隻見牆壁過於簡陋,像是直接拿磚砌的,但屋裡東西卻應有儘有,甚至還有鍋碗瓢盆,上麵的劃痕一看便是用過許多次,而牆角的梳妝台上,鏡子似乎裂了三條紋路……等一下,那是窺天鏡吧?
這瘋子竟然將窺天鏡當梳妝鏡了?就算永遠不能再問問題,但裡麵蘊含的靈力多少也在吧?就這麼暴殄天物?!
段惜無言許久,視線又重新落在他身上:“上清苑還有這種地方?我以前怎麼沒發現?”
“是我自己修的。”謝道卿回答。
“修這個乾嘛,你在這兒住?”段惜懷疑地問。
謝道卿:“不是。”
段惜挑眉。
“你現在的身體住過,”謝道卿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整套茶具,垂著眼眸為她沏茶,“本來想著你回來後,我能第一個知道,但隻有一片魂魄的身體太蠢了,什麼都不會,還偏偏總愛嘗試,動不動就將自己弄傷,我嫌煩,便丟去了九峰。”
謝道卿說完,唇角浮起一點弧度:“與你還算有一分相似。”
段惜:“……”聽起來不像好話。
段惜沉默半晌,還是越想越膈應:“所以你一直把段小魚關在這裡?”
“段小魚也是你。”謝道卿神情難得溫和。
段惜睜大眼睛:“所以你把我一個人關在這裡?”
“隻是一點魂魄碎片罷了,不必與她感同身受。”謝道卿似乎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段惜:“……”所以她那點魂魄碎片產生的怨氣裡,有一半是因為你吧?
兩人無言對視許久,段惜深吸一口氣:“既然你把段小魚關了這麼久,為什麼我沒有這段記憶?”
“我抹去了,順便幫她裝了彆的記憶。”謝道卿回答。
段惜眯起眼睛:“你說你無意虐待她,為何還將她丟去九峰,眼睜睜看著旁人欺淩於她?”
謝道卿聞言定定看著她,卻不肯回答她的問題。
段惜仿佛抓住了他的漏洞,冷笑一聲問:“你不是說還愛我嗎?你便是這樣愛我的?若非我重生及時,你好不容易弄來的身體,是不是就被他們殺了?”
“不會,我不會讓你死。”謝道卿回答。
段惜一臉嘲諷:“不會讓我死,卻能看著我受苦?謝道卿,你就是這樣愛人的?”
謝道卿不爭辯,起身捏住她的下頜,輕輕吻了過來。段惜下意識往後躲,謝道卿眼神一暗,原本的冷靜蕩然無存:“你躲著我?”
……情緒起伏真大。段惜扯了一下唇角,剛要說什麼,他的吻便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帶著一股同歸於儘的狠勁,直接咬破了她的唇。
段惜向來是個不吃虧的性子,悶哼一聲當即咬回去,兩個人如野獸一般相互攻擊,口腔很快被腥氣蔓延。
許久,謝道卿喘著氣鬆開段惜,段惜及時閉上眼睛,免得被他唇角的血搞暈了。
暗室裡寂靜一片,兩人急促交錯的呼吸聲十分明顯,許久之後才漸漸消失。
謝道卿看著雙眸緊閉的段惜,伸手撫上她被咬傷的唇:“暈血的毛病還沒好嗎?”
指尖拂過,小小的刺痛之後,唇上便徹底沒了痛意,段惜睜開眼睛,隻見謝道卿的唇也愈合了,隻剩下淩亂的衣衫,證明一刻鐘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靜,極靜,兩個人對視好一會兒,卻又同時開口——
“我並非不想管……”
“我問你個問題……”
兩人說完同時閉嘴,段惜蹙起眉頭:“你先說。”
謝道卿唇角翹起,白皙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一雙黑漆漆的眼眸盯緊了她,清俊之餘又添了幾分肅殺之意:“我並非不管你,隻是不敢管。”
……這算什麼屁話?段惜挑眉。
“你的身體在這裡住了將近十年,你卻一直沒回來,所以我想……也許是冥冥之中有所感應,知道還在上清苑,在我身邊,所以才不願回,所以我將身體送去九峰,不再插手她的一切,”謝道卿說完,唇角掛起一個滿足的笑,英俊又瘮人,“你果然回來了。”
“元嬰與大乘都不再需要凡人食物,也不會生出半點臟汙,你與我留在這裡,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謝道卿倒在她腿上,滿足地閉上眼睛,“此生此世,來生來世,再無人能分開我們。”
段惜:“……”雖然這人會變成這樣,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誰來救救她,她真的不想跟他待一起了!
……不行,她得想點狠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