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芳菲在心裡咬牙切齒把席川罵了個遍,等警方第二天來病房給她做筆錄時, 她自然問起了前因後果。
吳副隊這才把席川的身份、他與趙雯的關係明明白白的跟餘芳菲說了一通, 然後開始問餘芳菲這兩天綁架的具體情況, 餘芳菲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儘量還原了當時的情況。
吳副隊後來又補問她幾個餘芳菲說的不太清楚的細節,問:“最後你跟孟小少爺, 是怎麼逃出那間廠房的?”
餘芳菲再次解釋:“那天白天我裝病,讓孟琛借還碗的機會去偷了尖鉗。”
這也是他們運氣好, 席川跟圓桌因為粗心大意, 把拔餘芳菲手指甲的鉗子給落到了凳子下, 餘芳菲一早注意到了, 之前想讓孟琛去偷,但害怕弄巧成拙,所以一直忍著。
但那天下午, 圓桌看她跟孟琛的眼神實在是太冷了,餘芳菲心裡打鼓,就先裝病,然後把三\唑\侖吐在了被墊上,再讓孟琛借還飯碗的機會, 悄悄的把尖鉗偷了過來。
晚上席川過來讓餘芳菲和孟琛通過電話跟孟驍言報平安, 當她聽到雙方商定好的八點半這個時間的時候,餘芳菲立馬就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勁——如果情況真的如她猜測的那樣, 綁匪是懷著撕票的目的綁架她跟孟琛的, 那等八點半一過, 他們還有活路嗎?
餘芳菲不想坐以待斃,所以才冒險將圓桌引了過來,又將他悶倒,趁機逃跑。
吳副隊這時候插了一句嘴:“不過冒昧的問您一句,您為什麼會選擇用尖鉗的把手部分擊打圓桌的太陽穴呢?”
他問的輕描淡寫,餘芳菲的心跳卻漏了一拍,隨後故作鎮定道:“沒辦法,我跟孟琛兩個人都手無縛雞之力,單純拚體力肯定拚不過,以前聽人說過,人的太陽穴比較脆弱,所以才會想著打那兒,沒想到真的有用,他一下就跌倒了,我趁機的浸上了三\唑\侖的床墊悶住他,才爭取到一點時間。”
吳副隊若有所思。
人的太陽穴很脆弱,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但以恰到好處的力度,用尖鉗把手擊打太陽穴後造成人短暫暈眩、失去言語,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他不知道餘芳菲是怎麼做到的,想了一會兒沒想通就略過了,隻當餘芳菲運氣好,餘芳菲在病床上看他轉移了話題,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
她之所以能夠在那種情況下、用那種力度弄暈圓桌,當然不可能是巧合,而是餘爸爸刻意鍛煉的結果。這也是他作為一個醫學教授教給自己女兒的一種特殊的自衛手段,餘芳菲百無聊賴學這招的時候,也沒想到有一天她真會用到。
吳副隊繼續問:“後來呢,你怎麼會跟孟小少爺分開?”
“我抱著他跑不遠,x他們在後麵又追的急,隻能如此了。”
她話說的簡單,絲毫沒有表達出自己舍己救人的相關心理活動,一點也不“挾恩圖報”,吳副隊下意識的看了窗邊的孟驍言一眼——
男人就那樣安靜的聽著,微微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最後一個問題。”吳副隊收回目光,鄭重道:“餘小姐,你知道那天晚上為什麼,席川也就是x明明有機會與你同歸與儘,最後卻沒有動手嗎?”
他說的是席川最後收斂的那一刀,如果不是那一收,餘芳菲纖細的脖子撞上去,必定會橫屍當場。
為什麼,為什麼在最後的關頭,他就那樣收回了手?
這問題問的餘芳菲眼睫一顫,她下意識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想起那天晚上席川腦門上一個血洞還死死的抱著她倒下去的樣子。
臨死之時,那個綁匪還在她耳邊笑,說:“他……”
“孟驍言,他會後悔的。”
餘芳菲,你信嗎,終有一日,孟驍言會為他今日所做的選擇後悔。
餘芳菲在醫院呆的第三天,商妍妍抱著一捧鮮花來看她。
女人穿著性感的短裙,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噠響,一捧紅豔豔的玫瑰映襯的她嘴唇上的口紅好看極了,餘芳菲親眼看到一個實習醫生因為回頭看這妖精而撞到了門上。
她笑彎了眼睛,問:“你是來獵豔的,還是來看我的?”
商妍妍甩了甩頭發,給餘芳菲拋了個媚眼:“左擁右抱,兩者得兼呀你這個已婚婦女不懂的。”又把玫瑰湊到餘芳菲鼻下問:“我親自挑的,你聞聞看怎麼樣?”
玫瑰香氣撲鼻,但沒有太悶,剛好是餘芳菲最喜歡的程度,她伸手收下了這份禮物,端正的擺在床頭。
綁架的事商妍妍是昨晚才在微信裡得知的,但具體的經過她還不清楚,便拉著餘芳菲問了好一會兒,餘芳菲一一給她答了,情緒沒有很激動。
她卻不行,一聽餘芳菲被綁匪拔了三根手指指甲,再看餘芳菲被裹的嚴嚴實實的手指立馬氣的頭暈,把孟驍言罵了八百遍,口舌都罵乾了,餘芳菲趕緊給她倒了杯水,聽的很歡樂。
看她笑,商妍妍轉而罵她:“從申燕邵那次我就知道,孟驍言他就不是個男人,要是個男人,能讓自己老婆受那種奚落?你也是的,這麼年輕,跟孟驍言離婚拿著大把錢出去找小狼狗不好啊,非得這麼乾耗著?”
餘芳菲縮了縮脖子,這真不是她不想離,而是目前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