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二章(2 / 2)

徐音洲的確沒想到這件事情,而仿佛是為了印證他剛才說出來的話,就在這個時候,謝虞舟聽到外麵已經傳來了飛行器和戰機的聲音,而這聲音正在逐漸地靠近他們所在的地方。

徐音洲微微怔然:“後麵?”

謝虞舟點頭,雖然他現在沒法連接到星網,也沒法跟外麵溝通,但他卻比其他人要更加了解靳淵,所以在聽到聲音的同時,他已經拉著謝虞舟往旁邊的角落裡躲了過去。

徐音洲不解回頭。

謝虞舟主動安撫道:“等等看。”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外麵的動靜突然之間更加劇烈起來,接著仿佛有風不停朝著他們後方的牆灌過來,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幾乎要壓得謝虞舟和徐音洲兩人滿耳都是這種詭異的尖嘯聲響。

徐音洲在這陣劇烈動靜中瞬間仿佛明白了過來,接著迅速叫了起來:“住手這是我的樓!”

謝虞舟看他心疼的樣子,忍不住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你當白塔首席的這陣子日子過得也不是太好,資產也沒有多少,放心等事情結束以後我會賠給你一座樓的。”

徐音洲:“……”

他們說完這話,後方的動靜也終於到了他們麵前,接著隻聽見後方的牆壁傳來重重悶響,隨後那道原本應該堅固的牆壁,竟然被某個金屬東西撞出了道巨大的洞。

這麵牆的後方正好就是外麵的天空,撞開這個洞口的則是艘戰機,隨著這戰機撞開牆壁,它稍微往後挪了點位置,接著有人從裡麵探出頭來,緊張地向謝虞舟和徐音洲喊道:“你們快上來,我帶你們先離開這裡!”

戰機裡麵的人正是齊浩。

既然齊浩來了,那說明靳淵必然也在這裡,謝虞舟點了點頭,然而卻沒有立即上那艘戰機,而是先推著徐音洲往上麵去。

徐音洲的動作有點遲疑,他很明顯疏於鍛煉,是屬於最大多數的那種向導,腦子裡麵隻有對精神力的使用方法,根本就沒想過要鍛煉身體,所以現在他站在這麼高的地方,要淩空跳上戰機,頓時臉色蒼白覺得自己根本沒法做到。他甚至在快要被謝虞舟推著上去的當下直接緊張地抓住了對方的衣角,儼然有種已經不顧形象的意思。

謝虞舟:“……”

他雖然覺得好笑,但又可惜現在根本沒有機會去好好嘲笑,他最後隻能在齊浩的幫忙下拉扯著對方,把他給塞了進去。

好不容易把人塞進去,謝虞舟這才向齊浩問道:“你們首領在哪?”

齊浩根本沒有遲疑,跟商暉一樣對於謝虞舟的話言聽計從,顯然已經非常清楚究竟誰才是真正掌握話語權的人,他向謝虞舟指了個方向,接著才不太放心地對他又說道:“首領今天有點不對勁,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對嗎?”

“放心。”謝虞舟點頭保證道,“我會看好他的。”

有他在靳淵的身旁,他倒不信那黑暗哨兵的力量能有機會控製住靳淵。

等到終於把齊浩和徐音洲他們給送走,謝虞舟這才終於回過頭,現在沒有了徐音洲在旁邊乾擾,又有靳淵在那頭應付那群哨兵,謝虞舟倒是不擔心自己會出任何事情,如果要論戰鬥力,雖然他是向導,但他也絕不會輸給大部分的哨兵。

他轉身往反方向走去,接著很快撞見了剛才追著他們的幾名哨兵。

對方的哨兵大概心裡也有些驚奇,他們原本以為謝虞舟已經跟著剛才的動靜離開,誰知道他居然還會調轉回來,看到這裡他們幾乎忘記了立刻出手,還是等謝虞舟先衝過來,他們才連忙反應過來,接著拿起武器準備還擊。

然而帶著精神力的攻擊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抗的機會,謝虞舟很快就解決了這幾個家夥,接著繼續往靳淵所在的方向趕去。

再往前走了會兒,精神力的探測感覺逐漸清晰,謝虞舟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靳淵所在的位置。

謝虞舟趕到的時候,靳淵正在不斷地攻擊著周圍的哨兵。

從他們的戰況來說,那不像是這群來曆不明的哨兵們在圍攻靳淵,倒更像是靳淵一個人在屠殺這一群人。

當然從最開始謝虞舟趕過來,他所擔心的就不是靳淵的安全,而是那群敵人的安全。

更準確地說,他擔心的是靳淵會再次失去控製開始服從於殺戮的本能。

現在他看到的畫麵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謝虞舟沒有辦法看他這樣繼續下去,他匆匆朝著靳淵靠近,而靳淵此時剛解決掉一群人,又是另一群人朝著他撲過來,試圖控製住他的動作,然而謝虞舟根本沒有絲毫留情,他甚至根本不需要喚出自己的精神體,就已經憑借著極致的肉身力量將這群靠近他的人們再次掀翻。

接著他垂著染血的手,開始朝著這群人走過去。

而這時候謝虞舟已經到了他

的麵前。

“停下來。”謝虞舟主動開口,儘量讓靳淵能夠保持住平靜。

然而靳淵這時候抬頭看了眼謝虞舟,深紅的雙眼看起來深邃而空洞,竟然看不出半點情緒,就好像他此時雖然身體還在這裡,但魂魄卻已經陷入了某個深淵當中,並且沒有辦法將自己從其中拔出。

不對勁,情況比他想得還要嚴重得多。

謝虞舟緊皺著眉頭,他之前以為靳淵的狀況應該是最近才出現的,他也的確是到了這段時間才發現靳淵時常會有失去控製的時候,但他卻完全忽略了他當時剛從這具身體醒過來,並且在失憶的狀態下見到靳淵的那個時候。

那時候的靳淵把他囚禁起來,還說了那些話,做了那些惹惱他的事情。

後來靳淵曾經道歉過,也解釋了當時他的想法,那時候謝虞舟沒有多想,但現在想起來,這何嘗不是那種令他失控的東西在作祟。

而且那隻是謝虞舟能夠發現的時候,在更久以前,在他都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靳淵到底都經曆過了什麼,又曾經陷入過多少次這樣的深淵,靳淵從來都沒有告訴他過,而他也從來都沒有問過。

但好在就算是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意識,但靳淵心裡依然大概有個念頭,所以他雖然滿身煞氣,但他的腳步在靠近謝虞舟的時候,就自覺地緩緩停了下來。

他好像在強迫性地壓製著自己的本性,讓自己不去傷害謝虞舟,而隻會對謝虞舟以外的人動手。

謝虞舟心裡不是滋味地看著轉身朝向其他人走去的靳淵,看著他再次出手,將麵前的其他人給解決。

不管對方有多少敵人,對於靳淵來說似乎都不是什麼太難解決的問題,他的力量已經強大到近乎可以稱之為神魔的程度,謝虞舟不知道他這些年為了獲得力量究竟把自己賣給了什麼樣的妖魔,但他可以肯定,如果說隻是普通意義上的訓練,他絕對不可能擁有這種近乎破壞性的力量。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靳淵就已經把這裡給破壞了大半,謝虞舟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辦法靠近和阻止靳淵的動作,他原本能夠以精神力突破靳淵的精神屏障,進入對方的精神空間,但到了現在他發現自己根本就進不去靳淵的精神空間,更沒有辦法跟對方建立精神連接。

他現在做不到,很顯然是因為黑暗哨兵的力量已經侵蝕太多的緣故。

照這樣下去,靳淵是在對付麵前這群敵人倒還好,但等到他將這些敵人都給對付乾淨,他再離開這個影院,繼續去尋找目標,那麼以他現在失去控製的狀況,他必然會傷到外麵的普通人。

聯邦首席哨兵竟然傷到了聯邦的普通民眾,這樣的事情必然會在聯邦掀起軒然大波。

靳淵的事情本來就在聯邦有著無數種聲音,如果說再讓這件事情發生,那麼接下來靳淵究竟還能不能繼續待在聯邦都是問題。

當然就算是麵對民眾的怒罵聲,靳淵也並不會覺得害怕,他更可能做的事情是用鮮血鎮壓,將這件事情徹底給壓下去。

但這也絕對不是謝虞舟想要看到的。

就在謝虞舟思索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靳淵已經把麵前的對手徹底地解決乾淨,整個現場淩亂到幾乎讓謝虞舟沒有辦法看下去,而正像是謝虞舟所猜測的那樣,就在靳淵解決掉這群敵人之後,他緩緩站起來,皮靴踩踏著地麵發出空蕩蕩的聲響,接著他雙手滴血,繼續往外麵走去。

經過謝虞舟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回過頭,仿佛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但謝虞舟卻捉住了靳淵的手。

靳淵的手上沾著不少的鮮血,黏膩而有些發涼,這實在不算是什麼好的觸感,但謝虞舟抓著靳淵的手,卻沒有放開他,隻說道:“你要是真的出去了,你就彆想再繼續過現在的生活了。”

靳淵似乎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但他卻沒有回身,依舊往外走著,眼看就要掙脫掉謝虞舟。

謝虞舟依舊站在原地,稍稍提了口氣繼續說道:“你還想過以前那樣的生活嗎?向我撿到你之前的那樣,整天在外麵東躲西藏,誰都避著你,所有人都在追殺你。”

“重點是。”謝虞舟微微沉了沉眸子,看著那道對他來說現在已經非常熟悉的背影,繼續說道:“重點是我是不會陪著你過那種日子的。”

他這句話終於讓人產生了點反應。

靳淵眼珠動了動,微微側過身,視線朝向謝虞舟,眼神就像是很久之前,在追殺的過程當中,那個少年剛見到謝虞舟時候那樣。

雖然這次靳淵沒有說出聲,他甚至僵硬著軀殼,連動都沒有動。

但謝虞舟仿佛看到了那雙眼睛背後的情緒。

就像初見時候那樣。

他在說,救我。

謝虞舟再次上前,擁抱住對方,用無奈的語氣說道:“便宜你小子了,你乾的這些事我們以後再算賬,現在先標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