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睡在地板上相當的不舒服,而且他嘴裡還塞著毛巾想要喊救命都不可能。
從六點下班回到家後,滴水未沾的人又跟華雅琪打了一架,現在躺在冰冷硬邦邦的地方隻能用力皺緊眉頭,想要讓自己睡著,隻要熬到白天就好了,熬到了白天公司發現他人不在後,肯定會聯絡他。
聯絡不上他後,隻要報警他就可以逃離這裡。
正在半夢半醒之間的男人,隱約間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然後好像停在了他的麵前。
難道是樂樂終於趁著她媽媽睡著後,來救自己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急躁的睜開眼睛,一道披頭散發的女人身影,睜著一雙塗滿紅藥水的眼睛,滿臉都是滿滿的驚奇跟不敢置信。
“老公——”華雅琪把雙手握著的紙條藏在身後,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去,望著肖華手腳上被綁著的紮帶,還有嘴上堵著的毛巾,連忙幫對方將毛巾拽了下來扔在一旁。
肖華同樣屏住呼吸,加倍小心的將眼前的女人從頭發絲一直打量到那雙光著踩在地板上的雙腳。
這個人——好像是他的老婆?
不是那個瘋的連他都敢打還敢將他綁起來的瘋子。
“雅琪?”地上的男人輕輕喚出對方的名字。
果然,在他這聲呼喚聲中,對方本能的抬起眼睛注視著他。
那雙眼溫順,平和還有帶著絲絲縷縷對他的恐懼,害怕。
沒錯了,這就是華雅琪平日裡看向自己的眼神。
確定這件事情後,躺在地上已經超過八個小時的男人笑了出聲,又連忙發出命令:“快!去找剪刀將我解開!瑪德!隻是打了你幾頓你竟然敢反抗我了!真是不收拾你不知道這個家是誰當家做主!”
隻要那個女人不在,眼前的華雅琪還不是隨便他揉捏?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他說完後,眼前的女人明明本能的顫抖了一下,卻沒有站起來去找來剪刀。
而且怯怯的將藏在身後拿出來的那張紙條,當著男人的麵拿出來又重新展開來。
“所以……這些真的是我做的嗎?”
肖華低頭,一目十行的掃過那張紙條上的內容,嗤笑出聲:“還勇氣的化身?她也配!華雅琪你最好現在就將我放開,白天你打我的這件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你要是再這麼執迷不悟的話,等白天公司的人發現我不見報警後 ,你就等著被警察抓起來送進精神病院吧!”
他本來以為他這樣恐嚇後,對方就會跑過來乖巧的用剪刀將紮帶解開。
可是沒想到華雅琪卻往後退了一步,握著那張紙條一步步的退到沙發上坐了下去。
低著頭撫摸著手掌心裡的那張紙條,豆大的淚珠濺落在紙上開在出花來。
“雅琪你彆哭啊,彆哭我知道錯了,你快點把我解開先。”
肖華狠話說完了卻發現對方沒動靜,隻好又舔著臉說起了軟話。
沙發上坐著的女人聽話的抬起頭來,那雙被生活折磨的失去活力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肖華身上。
下一秒,就在對方猜測她這種行為是什麼意思時,隻見那張塗抹了紅藥水的臉突然湊近他,另一隻手拿起地上的拖鞋,對準那張腫成豬頭的臉就抽了下去。
“啪!我以為我遲早有一天被你打死!”
那一個巴掌用儘了華雅琪全部的力道。
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男人被動的承受了這一個巴掌,臉頰像是被無數隻馬蜂蟄過一樣,又漲又疼。
“華雅琪你真的瘋掉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我還知道昨天躺在地板上的時候,那一刻我無比的想要殺了你,我甚至在家裡做好了演習怎麼才能夠將你殺掉。”
可是她下不了手,當她悄悄看著臥室裡熟睡的男人時,手抖的根本握不住那把刀。
她唾棄這樣無能的自己。
明明她隻是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明明她那麼努力的維持,為什麼卻是這種下場,這種遭遇?
渴望愛,錯了嗎?
她害怕恐懼絕望,卻又離不開這樣的生活。
她唾棄厭惡這樣的自己,卻永遠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
果然啊,她隻有瘋了才會做出平日裡不敢做的事情,哪怕她現在坐在這裡全身顫抖後背發涼,可是看著這個男人像狗一樣的躺在地上,又覺得從內心湧現上來一種極致的快、感。
她握著手中剛才用儘全力甩出去的拖鞋,原來她也可以動手反抗,甚至將這個男人給打的趴在這裡,隻能求她放過自己嗎?
“雅琪,雅琪你說說話啊,你彆笑了,你這樣會嚇到樂樂的。”
肖華看著沙發上的女人從剛才起,就一言不發的模樣,現在甚至還一個人坐在那裡笑個不停。
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比白天打他的那個還要嚇人。
努力的想要將身體蜷縮起來,就好像這樣的姿勢能夠給他帶來安全感。
樂樂兩個字,讓沙發上的女人回過神來,起身匆忙走到次臥的方向,將房門輕輕打開後就看到自己的女兒正睡在小床上,懷中還抱著一本畫冊。
華雅琪輕輕的將畫冊拿下來,望著女兒熟悉的睡顏,心中的惶恐害怕這才一點點消散。
…………
第二日早上,一夜沒睡的華雅琪將肖華的手機還給對方,也幫對方解開了紮帶。
她雖然不知道另外一個自己是什麼打算,卻知道一直將對方綁在這裡,不是最終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