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記下他的吩咐,進了隔壁的811,進門就去床頭櫃子上找酒店菜單還有附近的外賣電話給他弄吃的。
隔壁812房間,宋兼語關上房門反鎖後,打開了浴室的熱水器。
站在鏡子跟前的人望著自己如今這張稚嫩的麵孔,低喃道,“又是自殺嗎?”
沒有人會在半夜穿著這樣一身輕薄的衣服,還睡在天台的邊緣。
如果不是他長期附身彆人的原因,他不會先睜開眼睛冷靜數秒再次打量四周圍。
當時隻要他敢隨便坐起來或者翻一個身,人就會從天台上直接掉下去摔的稀爛。
熱水的霧氣籠罩在鏡子上,宋兼語脫下身上的裙子站在淋浴器下方。
讓冰冷的四肢重新恢複知覺,用肥皂清洗身體時他看到這具身體後腰的位置隱約有一個發青的指印。
宋兼語自己用手指比劃了一下,發現這個指印不可能是女孩自己弄出來的。
洗完穿上浴袍的人,將那條脫下來的紅裙放進還沒放水的浴缸內。
深紅色的裙子一點點暈染開一片陰影。
宋兼語蹲在浴缸前,用手指提起那條短裙,看著上麵被熱水暈染出來的血跡,又鬆開手,放了這一缸熱水,將裙子清洗乾淨後掛在浴室的通風口。
做完這一切的人這才走出來。
大門外,刀疤是掐著時間敲的門。
門剛被敲響第一聲就被人打開來。
穿著白色浴袍的人站在門內冷眼看他,“進來。”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給你買了點蝦粥還有炒米粉,寬米粉也有。”刀疤雙手提著他剛買回來的食物,進了門幫她放在小圓桌子上,自己選了一個凳子坐下來。
宋兼語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麵,“三個問題,你可以問了。”
刀疤立馬坐直身體,目光灼灼的注視著他,“這是你的本來麵目嗎?你有一百歲嗎?”
“隨便撿的身體,一百歲?隻有你們人類才這麼短命。”
他沒有正麵正經的回答了刀疤的問題,從一開始就是打著永遠都不讓刀疤知道哪一個身體才是真實的他。
也計劃以後每一次的見麵,都換上不同的身體來溝通。
打開蝦粥蓋子的人,提醒他,“你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刀疤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來自己要問什麼,揣在口袋內的雙手摸索到一張紙條,他低頭一看是一張他前幾天買的彩票還沒去兌獎,當場眼睛亮了,把那張彩票遞到對方麵前,“這個!這個能不能讓我中獎一次?”
宋兼語掃了一眼那張彩票,“可以,不過什麼時候讓你中獎是我說了算,等到了那一天該你中獎的時候我會提醒你去購買號碼。”
“明天可不可以?明天就是新的開獎日期!”刀疤吞咽著口水,已經迫不及待起來。
“等你為我做事後,看你的能力再決定是否告訴你,在此之前你要做的是先完成我交代的事情。”
刀疤豎耳傾聽他要讓自己做的工作。
酒店812房間內,不時傳來刀疤的驚呼聲,“你讓我去開公司?還要請法律顧問?”
“還要找一批人?裡頭還有我的接班人?我要結婚有老婆啦?沒老婆我哪來的接班人?”
好在隔壁的房間也被他們訂了下來,沒外人聽到。
不然住在隔壁的人,就要委屈一夜一直聽著刀疤各種驚呼聲。
早上五點三十分,刀疤帶著整整一排手機備忘錄內容從812出來,轉身進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要去跟人谘詢怎麼開一家偵探社,還要谘詢怎麼請專業的律師來為各種各式各樣的人打官司,還有一連串的人名跟居住地址需要他去查。
甚至其中一個人還是他未來KTV的接班人。
當年肥哥離開後,將手下的酒吧都留給他繼承,店內那些能夠使用的現金都被肥哥帶走去了三亞養老。
後麵經濟不好刀疤也關掉了兩家酒吧,轉頭開起了KTV,到如今他手底下一共有五家KTV,每個月的流水加支出,正經到手的也就一兩百萬塊。
沒想到他未來沒老婆卻多了一名接班人。
捧著備忘錄的人,吸了吸鼻子看著備忘錄上那個叫做賀陽的人,深吸一口氣拿起電話撥打給自己的小弟。
“是我,你刀哥。你去給我查倆個女人,一個叫做華雅琪,她可能殺過人正在坐牢,或者沒坐牢在養孩子中,還有一個叫……”
刀疤一個個電話打出去,給手下的小弟們每一個人都分派了任務。
他這裡的忙碌絲毫沒有打擾到隔壁吃飯的人。
宋兼語坐在那裡,吃完了蝦粥跟寬米粉後,開著電視坐在床上看著廣告,直到沒拉鏈子的窗外傳來光亮後,一夜未睡的人走進洗手間內,用冷水重新洗了一把臉,又將掛在排風扇上吹了一夜的裙子拿下來重新穿上。
他出門時,隔壁刀疤也剛好出來,瞧見他還是一身紅裙的模樣,“那個……那我平日是叫你大哥,還是叫你大姐啊?”
這個性彆都沒固定一下,讓他在稱呼上犯了難。
“你對著女的叫過大哥?”宋兼語白了他一眼。
刀疤了悟,“老大!你讓我找的人我都派人去找了,不過開公司沒那麼簡單你要的法律顧問咱也不知道誰有這個真材實料的本事,另外你對公司開在什麼地方有沒有要求?還有咱們公司叫什麼名字?”
最後一個問題讓宋兼語停下腳步,望著酒店儘頭那一張明星演唱會的海報宣傳圖。
“公司名稱就叫路過吧。”
刀疤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瞧見那張寫著路過人間的海報宣傳圖,默默收聲。
心想哪有公司起這麼古怪的名字的,二人走進電梯內下樓他又歪著脖子轉念一想,好像叫路過也沒毛病。
他新老大的能力,不就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真的算是路過人間。
心底默默泛著嘀咕的人,帶著人去了隔壁剛開門的商場,宋兼語買了一件黑色長款羽絨服,直接穿上身後又買了三套換洗的衣服。
做完這一切後,他估算著時間,這會子家裡的父母差不多起床,他再不醒恐怕會被那兩個人擔心。
“我累了,先回酒店休息。”
刀疤幫他提著新買的衣服,將人又送到酒店內。
宋兼語將身上新買的羽絨服脫下,揭開被子躺了進去臨走前不忘提醒刀疤,“一會我睡著後會將身體還給這名女生,我是在喜相逢酒店天台撿到的身體,一會她醒過來後不管你用什麼原因,都要將她給我留住,實在留不住就找一個人盯著她,彆讓她發現。”
“好咧!老大你放心我保證做到!”刀疤舉手發誓。
宋兼語放心的閉上眼睛,幾分鐘後熟睡的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上。
酒店內,刀疤站在另外一張床跟前一會站,一會坐下,一會掏出手機看一眼屏幕上的時間。
一個小時後,刀疤蹲在床邊打量著熟睡的少女,捏著下巴想對方醒過來後是什麼樣子呢?
念頭剛起,熟睡的人就睜開了眼睛,瞧見一張四五十歲長相猥瑣,臉上還有一條長長刀疤的男人蹲在自己的床頭。
尖叫聲跟呼扇而來的巴掌,立馬就讓刀疤清楚認知到,自家老大離開後想要跟一名陌生未成年解釋自己為什麼跟對方在酒店房間,自己為什麼還蹲在她床頭有多困難。
晚上宋家人睡覺後,宋兼語從少女的身上重新醒了過來。
坐在餐桌跟前的人抬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打量自己現在身處的這間雜亂的小屋中。
不遠處的沙發上還有一台未知的手機,宋兼語站起身來走到沙發跟前拿起手機,屏幕上沒有密碼鎖被他輕易就打開通話功能。
門外兩百米外,刀疤頂著一張有巴掌印的臉坐在自己的車內,不時打一個哈欠看向那邊開著小燈的屋子。
電話聲響起的時候,打著哈欠的人看都沒看一眼就接通電話,“哪位啊,我現在正在忙呢,打麻將沒空去。”
“你人在哪。”
那道清脆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刀疤用最快的速度打開車門,跳下車門往外跑,“我就在外麵,你走了之後那小姑娘凶的呦,我又不敢動手打她,她要從酒店離開我隻好讓她走了,但是我一直聽你的話跟著她,就在她家樓下。”
宋兼語走到房間門口,把防盜門打開,放剛跑過來的刀疤進屋。
客廳到走廊的燈光都被他打開後,宋兼語看清刀疤臉上清晰的五指印,挑了挑眉,“她打的?”
“對!我就是想看看她醒過來什麼樣子,沒想到她一睜開眼睛一句話沒說,上來就是一個大耳刮子送給我!”
刀疤委屈,刀疤心疼自己。
“彆貧了,你先坐著我看一眼房間。”
宋兼語剛從桌子上醒過來,連這房子其他地方都沒有看過。
招呼刀疤坐下來後,他走向不遠處的一間臥室,房門推開還沒有開燈,他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啪嗒。”
臥室燈亮了後,一道躺在地上不知死了多久的屍體,安靜無聲倒在那裡。
刀疤哪能讓自家老大乾活自己坐著的,因此也晃晃悠悠走過來,瞧見人站在臥室門口沒動靜,他溜達過來探頭往內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氣,“老大,這人不……不會是你殺的吧?”
所以讓自己請法律顧問的意思,是以後專門給他打這種殺人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