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過去的記憶(2 / 2)

和冥主成婚之後 江為竭 13692 字 3個月前

一陣狂風。

所有的麵具都被吹飛了,麵具山羊在路迎酒的麵前,被直接吹成了一團血霧,隨風飄散了。

整條走廊乾乾淨淨。

什麼厲鬼,什麼麵具,全都在摧枯拉朽般的風中沒了。

這一瞬間,路迎酒想到自己聽過的傳聞。

傳言在鬼界,有一處可怖的深淵,沒有鬼怪膽敢踏足。那裡頭刮的風稱作罡風,輕輕一吹,管他什麼魑魅魍魎,通通化作飛灰。

眼下這陣風,竟然有著一樣的效果。

敬閒不知何時湊到他身邊,語調裡帶了點微妙的嫌棄:“那個麵具,剛才差點把口水滴你身上了。”他還上手給路迎酒拍了拍衣服。

路迎酒:“……”

他看向敬閒,直截了當問:“你到底是不是人?”

敬閒一臉真誠:“怎麼不是了?我的手是熱的,心也在跳,不信你可以牽我的手或者靠著聽聽我的心跳……”說完還想去拉路迎酒的手。

路迎酒滿頭黑線地打斷:“謝謝不用了。”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這些他確實都經曆過一遍。

“怎麼?”敬閒說,“還在懷疑我什麼?”

“你簡直渾身上下都是疑點,快成篩子了。”路迎酒說,“看你這張臉上都寫著‘可疑’。”

敬閒就笑:“就不準我天賦異稟嗎?其實我不久前發了一場高燒,醒來後直接就神清氣爽,突然會了很多新奇的招式。”

“行了行了,你怎麼不說你突然通了任督二脈,渡個雷劫就飛升仙界了。”

這回,敬閒猶豫了一下。

他半信半疑道:“啊,真的可以嗎……?”

他隻知道鬼界,難道這個世界還有往上走的途徑?

路迎酒看他神色,一下子笑了:“我瞎扯的,修仙裡的。你怎麼還真信了,都沒看過的麼。”

敬閒見他笑,也不由自主笑了起來:“看過一些。我就很喜歡吸血鬼的,喪屍的也很好。”

“為什麼?”路迎酒心說沒看出來敬閒好這種風格的。

敬閒說:“裡頭全是進口鬼,我沒見過,覺得新奇。”

路迎酒:“……”

路迎酒:“…………”

他被這個“進口鬼”驚了一瞬,奈何吐槽的天賦點不高,實在不知道該從何吐槽起。

山羊鬼死去後,在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個黑色大門。

在山羊鬼死的地方,留下了一張人皮/麵具。

這是它的執念之物。

路迎酒把麵具纏在符紙裡,推門出去,就是屠宰場正常的走廊了,光線暗淡,充滿灰塵。

門關上後,在他們身後自動消失。

執念之物在手,附身陳言言的鬼,可以說是解決了。

可惜的是,路迎酒依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當成過嫌疑人。

敬閒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焦躁,在他身邊緩聲道:“先出去再說。”

“嗯。”路迎酒應了一聲。

路迎酒順著護身符的波動找,很快,就在建築另外一邊找到了小李和陳言言。

那兩人本來小心翼翼、貼著牆走在黑暗中,見到路迎酒和敬閒,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小李急道:“路哥!我們剛才被帶到一個走廊上了,那走廊上掛著的全是人皮/麵具!然後不知道怎麼,我們就又回來了。”

“我知道。”路迎酒點頭說,把手上的那張麵具給他們看,“那個鬼已經被解決了,我拿到了它的執念之物。”

陳言言的眼睛頓時一亮:“是不是把它毀了,就可以了?”

“對。然後你就安全了。”

“現在可以毀掉它嗎?”

“最好是出去再說。”

“那我們快點出去吧。”陳言言趕忙說,想往出口那邊走。

但是路迎酒沒有跟上她。

陳言言走了幾步,回頭問:“你們不跟來嗎?”

路迎酒拿著那麵具,笑了:“不急這一會。”

“……你是什麼意思?”陳言言的臉色微變,笑了笑。

“在出去之前我想知道,你在靴子裡藏了什麼?”路迎酒問。

陳言言頓時僵住了。

她當時丟下小李,自己翻窗去了女更衣室,就是為了拿這個東西。路迎酒來找她時,她悄悄把東西藏進了小短靴裡。

路迎酒什麼都沒講,她自然以為他沒看到。

難道說,路迎酒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

陳言言退後半步,心跳得很快,臉上還是維持著一個笑。

她本來就麵容姣好,那笑容看起來很柔弱,很容易激起彆人的保護欲。

她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我們還是出去再講吧。”她咬了咬嘴唇,“這裡太黑了,還有鬼,多拖一秒我都害怕……”

她隻能期待,路迎酒會不好意思對她動手,把她的靴子脫下來。

陳言言轉身,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外走。

剛走幾步,她突然“哎喲!”了一聲。

右腳上一重,害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摔跤,還好用手扶了一下牆。隻是腳上一鬆,那靴子已經被拽下來了!

陳言言心中驚駭,一低頭看見黑色毛團死死咬住了靴子,衝著她齜牙咧嘴地一笑,搖著尾巴跑回路迎酒的身邊。

“等等!”陳言言喊。

但是已經晚了,毛團子抖了抖靴子,裡頭掉出了幾片折好的……紙片?

紙片在空中飄著的時候,自然地舒展開來,落在地上,薄如蟬翼。

那分明是幾張人皮/麵具。

一時氣氛凝固。

陳言言的牙齒幾乎要打起顫來,大腦空白好幾秒種,又以顫抖的聲音道:“我、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覺得不對勁,就把它們藏起來了!”

“哦,真的嗎?”路迎酒似笑非笑,“那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他說:“剛才鬼怪把我們兩兩分開的時候,為什麼你會和小李在一起?按照你的描述,鬼怪想要複原場景,和小李在一起的應該是‘範馨’才對。而我很‘碰巧’地,被當成了陳言言。”

“這對於你來講,可能是微不足道的細節吧。但於我來看,這可半點不是‘偶然’,加上你私下藏起來的人皮/麵具……”

“陳言言女士,你可以給我們解釋一下嗎?”

……

與此同時。

500公裡以外,江鄉市。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中蔓延,輸液瓶裡的水一點一點下落,病床上,年輕男生的左腳打著石膏,被吊了起來。

他發了條朋友圈:【太倒黴了,好好走人行道上都能被摩托撞】

底下的留言一堆【好好休息】

他撇了撇嘴,把手機丟到一邊,剛準備睡一覺,病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一個中年男人探頭進來:“你好,是呂方宏先生對吧?”

“對對,你是……?”

男人笑了笑:“是啊。”他提著公文包進來,坐在了呂方宏的病床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呂方宏回答。

男人點頭:“那就好。我這次來,還是想和你談談過去的那件事情。你說,你想起了什麼,對麼?”

他是個驅鬼師,已經來了幾次,都是和這個呂方宏——範馨的前男友,聊屠宰場和滅門案的事情。

這回,呂方宏沒有立刻回答他。

點滴慢慢落下,這沉默持續了很長時間。

也不知多久後,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氣,說:“其實有件關於陳言言和範馨的事情,我一直沒和你們講。”

驅鬼師默不作聲地聽著。

呂方宏接著講:“我和範馨在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她是個孤兒,家裡幾乎窮得揭不開鍋,但是她非常努力,每次考試都是班上的前幾。”

“後來,我們憑借優異的成績,上了重點高中,也是在那裡認識了陳言言。”

他又猶豫了幾秒:“陳言言的成績實際上不好,是花錢進學校的,哪怕是作為美術生來講,也在掛科的邊緣。一來二去,她覺得不行,就找上了成績優異、家境貧寒的範馨。”

他又開始沉默,似乎在糾結該不該講。

驅鬼師說:“沒事,不急,需要我給你去裝杯水嗎?”

呂方宏輕輕點頭。驅鬼師就起身,給他裝了杯溫水回來。

呂方宏拿著水,小口喝了,終於又開口:“某天之後,我就覺得,範馨有時候怪怪的。她的性格、語氣、行事態度都有點微妙的變化。實不相瞞,我喜歡範馨很多年了,她的一切我都了解,哪怕是一點不一樣,都是瞞不過我的。”

“但是,每當我覺得不對時,她很快又正常了,讓我以為是錯覺。”

“就這樣過了小半年,突然有一天範馨跟我講,要告訴我一件事情。”

他閉了閉眼睛:“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人皮/麵具’這個詞。”

驅鬼師的神情微微變化:“你的意思是?”

呂方宏說:“範馨和陳言言一直在互換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