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紋身(1 / 2)

和冥主成婚之後 江為竭 14450 字 3個月前

歸根到底, 所有人都覺得事情處理得不錯。

真的是獻祭了路迎酒一個,成全千千萬萬人。

村民們找到了人選,高高興興地散開了;姚苟想著不用自己上陣, 高高興興去布置儀式了;敬閒……敬閒也挺高興的,攬著路迎酒直奔姚苟介紹的民宿。

到了民宿,老板一聽來的是兩位大師, 當即免除了他們的費用, 還說要給他們最好的房間。

兩人上了二樓。

房間雖然不大,環境倒是不錯,打理得非常乾淨整潔, 路迎酒一拉開窗簾, 就能看到窗外的綠樹。

剛才, 路迎酒從圍觀的群眾中,隨便抓了個人打聽了一下情況。

楚家的人之前是來過不少次的。

畢竟, 孔雀神的夢境在這裡破碎了,怎麼想都是有蹊蹺。他們作為孔雀的契約者, 當然要研究一番。

可是當時村裡一派風平浪靜, 彆說厲鬼了, 連幾個小鬼都沒見著影子。楚家人在村內晃悠太久了, 還曾被村民當做過流竄外地的犯罪分子,調查未果, 隻能作罷。

過去幾年了, 這裡突然鑽出了個女鬼作祟。

而且是幾十年前的女鬼。

雖然不知道二者之間有沒有聯係, 路迎酒還是把情況告訴了楚半陽。

楚半陽說他知道了,和楚家人商量了一下,讓人過來。

【其實也不急,】路迎酒說, 【你們不是人手不夠嗎。有我在,這裡出不了事情的】

楚家一個個都是大忙人。

當然,很多已經不做驅鬼師了,專心經商,專心發家致富。

楚半陽說:【還是得讓人過來的,我儘量自己抽出時間來】

路迎酒回複:【行,我先看看情況】

放下手機,他本來是想找姚苟打聽情況的。

結果姚苟一到民宿,把包一丟,又不知道找哪個村民嘮嗑去了,人根本找不到,也不回消息,指不定又忽悠來了好幾個50塊。

路迎酒就直接下樓,想著找人問問情況。

剛和敬閒去到樓下,就聞到了一股茶香味。

他們看過去,原來是民宿的老板在泡茶。

老板倒是很有閒情逸致,在大廳弄了實木茶桌。桌子凳子呈光華的棕紅色,一壺開水嘟嚕嚕常年燒開著,有客人他就招呼一下,閒著沒事情他就泡茶,邊喝邊打盹。

見到兩人下樓,他又招呼道:“唉兩位大師!要不要過來喝杯茶!”

敬閒小聲和路迎酒說:“他泡的茶肯定沒我的好喝,你想喝我回房間就給你泡。”

“這不是剛好和彆人聊天嗎,”路迎酒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打聽下消息總是好的。你怎麼連這都要比一比。”

“這不是快要結婚了,想在你麵前好好表現一下嗎。”敬閒理所當然道,“我還期待著洞房花燭夜呢。”

路迎酒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在想這種東西。”

敬閒就笑。

兩人過去,坐在了老板對麵。

老板給兩人倒了兩杯大紅袍,又說:“兩位大師不遠萬裡來到我們村子,我也不好在你們麵前充當什麼晚輩。咱們彆論什麼備份了,你們叫我小譚就好。”

路迎酒:“……”

這老板看上去四五十歲,麵相有點顯老,臉上有著一道道皺紋,一笑就全擠在一起了。

至少比他要大個兩三輪。

總之,這聲“小譚”他是真的叫不出口。

他換了個比較折中的叫法:“譚老板你好,我是想問一下那個鬼怪具體的情況。”

“哦這個啊,”譚老板坐直身子,又拿毛巾抹了抹手上的水珠,“那個新聞報告你們都看過了吧,就是,她是怎麼來咱們村子的。”

“大概知道。”路迎酒回答,“不過你可以再講講。”

“行,那我就長話短說。”譚老板講,“就是那戶人家想要兒子留個種,買了個女人回來——那戶的兒子叫嚴浩,那女人的名字叫……”

他的話頭打住了,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周圍,壓低嗓音:“大師啊,我這樣講出來她的名字,不會遭到報複吧?我們村裡的人,都不大敢說啊。”

“沒事的。”路迎酒說,“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拿紙幣寫下來。”

譚老板猶豫了老半天,還是不敢說出口。

他最終拿了紙筆,歪歪扭扭寫了一行字:【何宛白】。

他指了指:“就叫這個名字。”

給路迎酒和敬閒看完,他就猛地拿黑筆劃掉這名字,把紙揉作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看來是真的害怕極了。

然後譚老板清了清嗓子,說:“那我繼續說啊,就這位、這位何小姐,當時也是法律不完善嘛,村裡風氣也確實不好,她想逃跑但是逃不出去,最後跳井了。隔了幾天那一家子人就全死了。”

“當時我在外地打工,也不清楚具體情況,還是後來朋友給我講的。”

“那一家人死了之後,村裡很害怕,有好幾個人都說半夜能聽到女人的哭聲。他們尋思著,這日子也不能這樣過啊,就去外地請了個很有名的驅鬼師來。”

路迎酒喝了一口茶。

大紅袍的淡淡香氣在舌尖綻開,溫熱的口感讓人心情放鬆。

他隨口問:“你知道請了誰嗎?”

“不知道啊。”譚老板死死皺著眉。

這讓他臉上的皺紋更明顯了,仿佛擠成一團,隔了老半天他才說:“好像是個姓楚的。我聽說過,楚家是不是挺有名的。”

“是挺有名。”路迎酒回答。

他心想,要真是楚家的,說不定現在還能找到人。

譚老板又說,楚姓的驅鬼師來了後,在他們村子裡住了一兩年才離開——他一身行頭看起來就貴,一看就是大城市的有錢人家來的,和當時村裡的經濟情況格格不入。

外地人當時是很不受歡迎的。當然,村子裡的混混也不敢貿然去搶劫他,偷他家的東西,就怕被驅鬼師的“歪門邪道”報複。

沒有人知道他留在這乾什麼,就看見他整天往後山跑,經常去個兩三天才回來。

不過,楚姓驅鬼師來了後,那女鬼確實是不見了。

村民都以為女鬼早被除掉了。

沒想到那麼多年後,她又出現了。

路迎酒又問:“那鬼怪最近是做了什麼事清?”

“害,”譚老板歎了口氣,“她也沒真的殺人,就是到處找人,在他們的身上紋身。”

路迎酒:“嗯?”

“就是字麵意義上的紋身,”譚老板說,“聽說,她被拐賣之前在一家紋身店工作,也算是老本行……”

話還沒說完,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有一人高呼:“出事了出事了!!”

又是一人喊:“那幾位大師在哪裡?!快把他們叫過來!”

路迎酒和敬閒對視一眼,都是放下茶杯,出去看情況。

隻見人們聽到了呼救聲,都在往附近的一戶人家裡跑,現在門口已經黑壓壓圍了一圈人。

人頭攢動,路迎酒隱約看見了姚苟肥碩的身軀。

他們兩人過去。

那戶人家的門大敞著,姚苟已率先擠了進去。人很多,敬閒走在了路迎酒的身前,輕而易舉地就擠開了人們,一手拉著路迎酒進去了。

路迎酒被他牽著,沒費半點力氣就進去了,心想要是敬閒願意去擠超市,肯定是超市大媽們的噩夢。

進到屋內,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一人就坐在臥室的床下,靠著牆,臉色慘白。

他裸著上半身,疼到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地上就是一攤血,還在緩緩蔓延開來。

血都是從他的右手臂上流出來的。

姚苟已經招呼人拿了幾張薄毛巾纏上了他的右臂,然後隔著毛巾,不斷往上頭拍符紙。

符紙起了清涼止血的作用。

儘管這樣,效果還是遠遠不夠,血不斷從傷口處湧出來,毛巾都紅了。

姚苟頓時急得滿頭是汗,趕緊又往上頭摁符紙。旁邊人也是焦急地打電話,看看能不能送去醫院。

路迎酒在他身邊蹲下來,壓住姚苟拿出符紙的手,說:“讓我來看看吧。”

“哦哦好好好。”姚苟忙不迭回答,“你看你看。”

路迎酒就輕輕掀下了一條毛巾。

他的動作輕緩,可毛巾還是把一塊爛皮一起帶下來了,男人倒吸一口涼氣。

入目的是紅腫的肌膚,和上頭一道道猙獰的青黑色。

那青黑色像是墨水,似乎構成了圖案的一角,就像是……紋身一樣。

路迎酒接著又把毛巾一條條掀下來。

於是,整條紅腫的手臂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皮膚之上,青黑的線條肆意地蔓延,像是某種惡毒的藤蔓,從肩頭一直勾勒到手腕,畫出了一條活靈活現的龍。

龍頭朝著他的脖頸和頭部,怒目圓睜,張著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去,咬上他的脖子。

這紋身陰氣陣陣,充滿了不詳的意味。而且與正常的紋身不同,傷口簡直像是用刀子直接割出來的,紋路那麼細密精細,皮開肉綻,難怪他疼成了那個樣子。

路迎酒的麵色微沉,拿出一張符紙,輕輕貼在了男人的肩上。

這效果立竿見影。

涼絲絲的感覺從符紙開始蔓延,覆蓋了整條右臂,痛楚頓時一輕。

血本來是湧出來的,現在也變成了慢慢滲出。

男人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大口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