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破 你不過是仗著我偏愛你(1 / 2)

燼歡 銜香 11916 字 9個月前

心思被窺破的那一刻,江晚吟麵紅耳赤。

明明這幾日已經刻意疏遠了陸縉,但出了事時,她第一反應還是去找他。

不知不覺,竟牽了他一路。

甚至當著相看對象的麵。

江晚吟昏昏沉沉的,又難受的厲害,想將手掙出來。

然心思一旦袒露,再多的掙紮都是欲拒還迎。

偏偏,陸縉隻是撫著她的後頸,她便開始渾身無力。

如此默契,江晚吟真的恨極了自己的不爭氣。

更不敢去看陸文柏的眼神。

錯愕,震驚,會不會還有鄙夷……

僅僅是一個外人知道,她都如此羞窘,江晚吟實在不敢想象更多人知道的樣子。

她避著陸文柏的眼神,幾乎是逃也似的上了馬車。

一上車,便蜷縮到了角落。

陸縉看著江晚吟防備的樣子,倒也不急,隻端坐著。

口舌會騙人,但身體最誠實。

她剛剛下意識牽著他的手,表明她心底最依賴的人還是他。

皮相終究不過是虛幻。

否則,陸文柏大抵比他長得更像裴時序,她為何不選他?

何況,裴時序已經死了,他又何必同一個死人計較?

且算算年紀,江晚吟年底不過十六,如今性子尚不穩重,及笄前大約更是懵懂,恐怕連情|愛是什麼都不懂。

陸縉闔了闔眼,並不過分逼她。

很快,第一家醫館便到了,江晚吟理智尚存,並未要陸縉攙扶,自己裹著披風下了馬車。

然而等她把披風撥開,大夫隻看了一眼,又想到今日是酒市,便皺了眉。

再一把脈,大夫果然說了和小廝同樣的話:“這位娘子,您是不是誤飲了桃花醉?”

江晚吟掐著手心:“您可有解開的辦法?”

“像您這樣的小娘子,今晚已經是第三個了。”那大夫比了個手勢,搖搖頭,“除非能拿到配方,否則,一樣一樣的試,便是能試探出來,您也早就暴斃了。”

江晚吟一聽,心裡涼透了半截。

“我明白了。”

她低低同大夫道了謝,撐著手臂站起來。

出了門,又道:“我想換一家醫館再看看。”

陸縉負著手,眼神一低,落到她緊蹙的眉毛上,倒也沒攔,從善如流地道:“好。”

康誠便又驅著馬車趕往下一家。

第一回下馬車的時候,江晚吟便不像之前那般從容了。

她雙頰已經燒的滾燙,步履也愈發地緩。

跨進醫館時,被高高的門檻一攔,差點摔下去。

“慢點。”

陸縉眼疾手快扶了江晚吟一把。

明顯感覺出她的手比之前燙了許多。

果然,江晚吟鬆開他手時,動作遲疑了一些,隱約有幾分留戀。

但大約還是有氣,須臾又抽了出去,碎步去找了大夫。

陸縉拈了拈留有餘溫的指尖。

隻是低笑,並不多言。

然診脈之後,第一個大夫同前一個說的幾乎一樣,江晚吟這回臉色明顯又暗了一點。

卻還是倔強。

“再換一家。”

陸縉瞥了一眼她不穩的腳步,依舊隨她上了馬車。

第三次,江晚吟連陸縉的臉都不敢看了。

偏偏馬車裡極為逼仄,陸縉的氣息無處不在。

讓她控製不住的想貼上去,這念頭一起,江晚吟又趕緊打消,蜷著身體,後背都貼了車廂。

昏昏沉沉間,她仿佛聽到陸縉對康誠說了什麼,然後馬車很快停下了。

江晚吟以為第三家醫館到了,便起了身。

簾子一掀,眼前卻不是醫館,而是客棧。

兩盞紅燈籠高懸,給漆黑的夜平添了一股暗昧氣息。

因著不宵禁,間或還有三三兩兩醉後的男女,相扶著進了門去。

瞥過一眼,那男子的手已經擱到了女子的衣襟裡。

江晚吟心底一緊,回頭望向一身玄衣,隱沒在夜色中的陸縉:“……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陸縉一路無言,此刻終於開了口,目光沉沉地壓下來:“你不知?”

“我、我怎會知曉。”江晚吟扭著頭,聲音卻發虛。

陸縉卻笑了:“你既不知,那慌什麼?”

他什麼都沒說破。

但這一笑仿佛看透一切。

直接戳破了江晚吟所有的渴望。

江晚吟這一刻好似被人直接拿劍挑破了衣衫,明明白白地藏不住一絲秘辛。

是啊,她喝了這無藥可解的酒,跑了兩家醫館都說沒有旁的辦法,她又在倔強什麼呢?

明明已經走投無路了。

明明隻能讓他解藥。

明明上一刻,還攥著他的手不放,下意識地鑽進他懷裡。

此刻,再為了那點說不清的自尊心倔強下去,便是她矯情了。

可江晚吟就是說不出的委屈。

為什麼偏偏是她中了這種惡毒的酒?

為什麼他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還有,他們已經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回,這回若是以她自己的身份同他在一起,陸縉必然會發現的吧。

到那時,他又會怎麼看待她?

江晚吟一想起被識破的難堪和陸縉未知的反應,比中了藥還讓她無地自容。

她抿著唇,強撐掀開簾子:“我要走。”

“彆鬨。”

陸縉一手攔住了她的路,牢牢地按住了車簾。

江晚吟頓時愈發委屈:“我沒鬨,不用你幫。”

說罷,她便伸手去掰陸縉橫在車廂上的手。

“不要我?”陸縉一句便將她堵了回去,“除了我,你還能找誰?”

“……陸文柏,不行麼?”江晚吟不肯低頭。

“那怎麼不跟他走,偏來牽我的手?”陸縉反問。

江晚吟臉色微白:“我剛剛糊塗了,認錯了人。”

“糊塗?”陸縉一傾身,輕易將她從後麵包圍,“自欺欺人,掩耳盜鈴,嘴倒是硬。”

“嘴硬什麼……”江晚吟躲著眼神

“我給過你一路的機會,可你到最後,也沒推開,承認你是清醒的,有那麼難麼?”

江晚吟臉頰燒的厲害:“那我現在後悔了,不可以嗎?”

“悔?”陸縉隻覺她天真,“你已經同我上了馬車,即便回去,你覺得陸文柏還肯幫你嗎?”

“即便他肯,有我在,他當真敢嗎?”

一句話直接點破江晚吟所有的強撐。

江晚吟被說的毫無後退的餘地,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那也不用你管!”

“我不管誰管?”

“我……”江晚吟氣得嘴唇微微顫著,吸了下鼻尖,“誰都不用,讓我燒死了算了!”

說罷,她用力去推陸縉橫在車廂上的手。

可陸縉的手仿佛鐵臂似的,一動不動。

江晚吟一著急,一口咬了上去。

她這回是當真生了氣,加之連日來的委屈,一口下去咬的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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