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劍門混戰,眾弟子齊聚在巨大石台上,一人站在最前方,聲音傳遍石台:“在下塗蕊七,作為劍門首席,將監管此次混戰,切記不要傷人性命,點到為止,以訓練為主……”
知珞望著那端莊正派的少女。
這就是女主。
而知珞入門以來,彆人偶爾談論的都是劍尊,語氣無一不崇拜至極,男主望華君在宗門地位可見一斑。
“……那麼,開始吧。”塗蕊七放下卷宗,不知何處來的敲鐘聲響徹雲霄。
靜默的眾人頓時動了起來,抄起武器,興奮打向最近的人。
“魔修小兒,吃我一劍!”
“我的劍比你的臉還美!還有什麼可比試的!”
“誰把我的錢袋子挑爛了!!你不得好死!”
“嗬,我特意穿了兩件外衫,想再讓我爆衣出醜?門都沒有!”
……
說是正式比試也不儘然,倒更像是比試玩樂。
但也是同修為的人找同修為的人打,誰腦子壞了找修為比自己高的人?兩三下就退場了。
台上眾人逐漸分流。
知珞在鐘聲響起的那一刻就拔劍,誰知兩側的劍修同一時刻向另一邊的人打去,她頓時落單,愣怔一息,懵懵地左右看了看打得難舍難分的兩對。
她這些時日跟在落石林閉關一樣,那些人不認識她,自然就找認識的同修為的修士打。
遠處的燕風遙正因這段時間被金初漾派出去做任務,名氣上漲,鐘聲一落就被幾人圍攻,騰不出手。
他在攻擊間隙瞥見落單的知珞,長睫微顫一瞬。
速戰速決吧。
以多對少的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他的攻擊愈發狠戾,令人心驚膽戰。
知珞在找同樣落單的人,忽然身側站了一道身影。
她看過去,是宋至淮。
他沒有看她,負手遙望混戰眾人,麵帶寒霜,生人勿近,一派成熟風範。
以宋至淮為圓心,周圍霎時間空出一大塊空地,生怕被他打似的。
且不說宋至淮較高的修為,就說他這個未來無情道修士的頭銜,就可以讓人退避三舍了,恨不得毫無交集。
知珞小跑過去找人,哪知道空心圓跟著她移動,眾人目不斜視地打鬥,腳卻毫不停歇地越跑越遠,追都追不上。
知珞:“?”
她回頭一望,宋至淮還是那個動作——距離都沒變,仿佛一路跟著她跑過來。
“?”
她抬頭盯著他看。
知珞再走了幾步,宋至淮負手,表情不變地跟過來。
她很疑惑,“宋師兄。”
宋至淮終於轉過頭與她對視,麵色肅穆地頷首:“知師妹,好久不見。”
知珞直白道:“你跟著我乾什麼。”
宋至淮沉默片刻,似乎在艱難地組織語言——雖然他依舊麵無表情,氣勢寒人,半晌說道:“我隻是覺得……”
他還未說完,知珞後方忽而掠來一股氣流,她瞬間拿劍擰過身一擋,武器對抗,發出清脆的鋥聲。
附著在劍上的靈力爆發,引起的流動震浪使她的額發輕揚,露出潔白額頭。
劍上長槍紅纓似火,近在咫尺的少年戰意騰騰,襯得疏朗好看的麵容愈發奪目。
“混戰之中,單單聊天可就浪費時間了。”
他說著這話,眼睛卻看向宋至淮。
宋至淮一愣。
燕風遙沒等他答複,僅僅是瞥他一瞬就將目光重新放在知珞臉上,凝神,全神貫注。
終於來了個能打的,知珞壓根沒察覺他們之間的暗流,腳下移步,翻身抽劍,劍鋒在半空中劃過,狠狠向燕風遙劈下。
宋至淮看著大開大合,越打越遠的兩人,背手遙望,麵上冰冷,心下沸騰。
多麼中聽的箴言啊。
原本想著善良的知師妹的朋友一定也是容易相處的好人,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
混戰可不全是在認真打架,畢竟哪兒都有摸魚、不乾正事的人,更彆說劍門了。
石台旁有一小樹林,一對相知相戀的戀人正在此相聚。
正處於如膠似漆的階段,他們害羞地耳語幾句就悄悄動手動腳,親吻中,武器的打鬥聲漸漸靠近。
兩人越打越近,嚇得女方驚慌起來,男子一笑:“彆怕,那些打架的人一看見我們在這裡,都會自行回避的。”
話音剛落,一個少年被踢中腹部,狠狠砸向那對男女後側的樹,悶哼一聲。
用勁之狠,連頂上樹葉都發出簌簌的搖晃聲。
女子扭頭看著僅僅處於一米外的少年:“……”
男子強行鎮定:“彆、彆擔心,他們一定……”
一位少女緊接著出現,毫不猶豫地翻身騰空,用劍刺向地上的少年,那對男女立刻躲開,避其鋒芒。
燕風遙就地一滾躲過,單身撐地翻身站起,腳背輕踢地上長槍,手順勢接住,槍鋒一轉,正好擋住她的一擊。
兩人旁若無人地打鬥,那對情人被無死角地圍繞,一句情話都說不下去,被長槍長劍劃下的樹葉樹枝儘數落到地上,也簌簌落到男女的頭上。
“……”
“……”
愣神間,男弟子自我安慰地想著混戰應該沒多少人認真,沒太大危險,但等少年槍尖驀地擦著他臉龐劃過,冰涼的死氣嚇得他立刻一把拉住情人,動用靈力,以腳跑出殘影的速度飛逃遠去。
……什麼情況!而且這不是玩樂打鬥嗎?那兩人完完全全是動真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