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珞無所謂:“塗吧。”
他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平平淡淡,也沒有說那些讓她好好珍惜自己的惡心話。
燕風遙從沒想過這些,因為他與她一樣,不會對這種話產生任何觸動,甚至他還會覺得可笑,沒有人比他更珍惜自己的命了。
於是他自然不會對知珞說這些偽裝的廢話。
在她麵前,似乎從心做事才是最好的,他們的觀念在某些程度上異常契合。
膏藥被塗抹在傷口附近,清涼一片。
再覆上乾淨柔軟的細布繃帶。
全程兩人都沉默著,她看著傷口,毫無波動,沒有喊痛。
他也像做平常事一樣,包紮完好之前麵容始終淡然。
安靜的風從窗戶躍進來,穿梭在兩人之間,金輝柔和,寧謐和諧。
包紮完成後,知珞即刻起身前去碰運氣。
遇見過翊秋蓉,她聽聞此事笑了笑:“挺好的。這些陣法本就是百年前,醉人灣還是罪人灣的時候,無數陣修必須鎮守明鏡海,囿於方寸之間,終日隻能望見同一片景色,所以他們才設出這些不同作用的陣法,還讓陣法自行替換,使每一次踏入都是一次驚喜。”
她說著此話時,望著遠處隱沒在雲間的山峰,唇畔溫柔,再轉頭看向知珞:“那就祝知仙友玩得儘興。”
知珞點了點頭,與她分開。
她走了半天都沒有觸發一個陣法,反而是身側的燕風遙陷進去。
雖然他很快就出來,並且快步追趕上她的步伐。
在燕風遙又一次誤入陣法裡時,知珞沒有再向前走,停下腳步。
他那麼幸運,她就等著他出來,然後跟著他走,就不信不能誤入了。
知珞有些
不高興地想到。
忽而,一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她還沒有反應,關千憶先訝異道:“知姑娘?”
他本想去找塗蕊七,卻發現她忙得團團轉,現在根本找不到人影,於是遺憾地返回。
知珞麵無表情地盯他一眼,想著還沒到時間,再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關千憶察覺到她的不喜,愣了愣。
這是為何?
不過既然是那塗蕊七的師妹,自然有接近的價值。
他溫潤一笑,麵部呈現最大化的瀟灑俊美:“聽聞知姑娘在比試上受傷了?傷勢如何?我這裡有浮雲穀贈予的藥,對劍傷十分有效。”
知珞:“不用。”
“那可不行,”他佯裝嚴肅,“知姑娘貌若桃花,如果有所損傷,就是令人真真心疼的。況且傷勢加重的話,會很痛,知姑娘要多多珍惜自己的身體。”
奇奇怪怪的話,知珞以看新奇的疑惑目光看向他:“跟長相有什麼關係嗎。而且,我當然珍惜我自己。”
所以才想活著。
她不怕痛,習慣痛,也就不認為痛是折磨。
關千憶自然不明白眼前人的觀念與他大相徑庭,又說了幾句,她卻一直以疑惑的目光相對。
他的笑容再次掛不住了,隨口說了一句就匆匆告辭。
關千憶才轉身離去,燕風遙就走出陣法。
剛踏出迷陣,燕風遙就看見知珞居然在等他,愣了一瞬,也看見了遠處的背影,對方下一刻就消失在拐角。
燕風遙剛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知珞就動作迅速地貼近他。
他的長睫迅速顫動了幾下。
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認真道:“你走吧。”
燕風遙的衣袖很窄,袖口更是緊緊被繩子纏繞貼在手腕,所以她一拉扯,觸感便格外鮮明。
燕風遙:“……”
少年跟領路人一般走著——雖然他也是亂走的。
“方才的那是藥修嗎?”燕風遙忽然道,隨即補充,“我隻是想到給我膏藥的修士也是藥修,我也正好需要補充一些丹藥,所以想要再找他,卻不知道藥修一般住在哪裡,也許那個人知道。”
知珞壓根沒在意他說的一大堆理由,他的語氣沒有質問,僅僅是隨口一問一樣隨意,所以她沒有惡感。
她想了想,說道:“是以後的敵人。”
燕風遙:“?”
走了幾步,知珞催促:“你要多久掉進陣法?”
“……不知。”
在她快要鬆開之前,路過的醉人灣修士提醒道:“前麵就有幾個陣法,可是不知曉觸發條件是什麼,兩位仙友請小心。”
每次都看著燕風遙誤打誤撞進去的知珞,又立刻拽緊了他。
燕風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