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蕊七不得不猜測知師妹的不通人情,她試探道:“是因為好奇吵架嗎?”
知珞又非常誠實地說:“還好,不是很好奇。”
幸而塗蕊七笑著答應了。
她總是不會拒絕知珞。
……
知珞有了很多信心:“隻要塗師姐告訴我他們吵架了,就應該知道劇情點快到了,我好準備一些好吃的東西和好玩的東西,再進入魔界。”
還以為宿主會全力去阻止劇情的係統:【………】()
當這是春遊前夕的準備活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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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宿主確實不是智慧型角色,原著裡是隨機事件,宿主不可能因此就把目光整日投在反派身上浪費精力——她的目光從不會在彆人身上停留太久。
更何況魔界一直有人想要奪取魔種,是個隱患,宿主想不到辦法去怎麼找敵人,乾脆跟著被帶去魔界的反派,將敵人一網打儘,以絕後患。
比起彎彎繞繞的陰謀,她更喜歡追過去把敵人殺光。
越想越覺得宿主是另一種層麵的聰明………
是順應自己本性,又直截了當解決問題的聰明……
係統不擔心了,一連說了幾遍那就好那就好。
等下……萬一男女主因為宿主的緣故,感情線發展和原著不同呢?
……管他的,反正隻影響宿主的“春遊打包”。
係統美滋滋休眠了。
知珞一身清爽地推開門,周石瑾不知何時躺在椅上搖搖晃晃曬太陽。
知珞走到她身邊,說:“你沒有死。”
周石瑾笑道:“還有一段距離,不過也差不多了。”
知珞說:“我在秘境裡想過你,還想過也許出來時你可能已經喪失了性命,幸好你沒死。”
她頓了頓,又道:“是怕你被彆人殺死,而不是壽終正寢。”
“確實,壽終正寢多好,”周石瑾眉眼情緒張揚,她望著遠處的高樹,無所謂地說,“人總有一死,今天明天或者昨天。我求的從來就不是長生,世間也沒那麼有趣,還沒有我有意思,這百年來我就沒挪過位置。”
她已經嘗到了自由的味道,從拜入十二月宗的那一刻起。
從那以後,在何處何地何時死,用何種方法死,她已全然不在乎。
“走,帶你去看夕陽。”周石瑾沒等知珞回複,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眨眼間到了一座山峰之頂。
燦陽剛好西落,一輪紅日沒入雲海,淡淡的紫色輪廓,包容著滾燙的金光,震撼人心,這是力量磅礴的自然之景,天道規則。
周石瑾的衣袂被吹得鼓起,她偏頭:“如何?”
知珞看了半天,聲音沒有半分波瀾:“一般般。”
她不能欣賞,於是就說出口。
周石瑾卻點頭:“我也覺得。有些自然之景固然美麗震撼,可當你看了幾百年幾千年,也會覺得很是平常了。”
知珞轉過頭,夕陽光映照少女的臉,蒙上一層輕紗。
她自認為領悟了她的意思,說:“你是想讓我在你死後不那麼傷心?”
周石瑾拍拍她後腦勺,笑道:“倒是給我傷心欲絕啊,傷心怎麼可能抑製得了。我隻是——”
女人眉眼微鬆:“我隻是想要你傷心過後,再不會改變自己的本性地繼續做想要做的事。”
“改變本性?”
“雖然你這次出秘境,貌似懂了一些東西,
()可你的本性依然如此,隻是懂得更多一些罷了。”()
周石瑾笑道:修仙漫長,就像令之歡,從前那般灑脫,現在簡直是籠子裡的鳥,悶得很。彆信那些狗屁的成長就要改變本性,那是因為他們一開始的性情不入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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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怎麼樣,以後就怎麼樣。始終如一照樣能修煉成仙。”
知珞應了一聲,誠懇說:“我知道。”
周石瑾揪住她的臉,輕飄飄地說笑話一樣:“彆為了任何人改變自己,我說的是任何人。”
知珞:“我知道。”
周石瑾又看著她澄淨的眼睛,沉思片刻:“總覺得我說了廢話,你應當不會那麼做,或者說沒那巧思,還想著去改變,你才不會去適應彆人。”
知珞看著她,在遲鈍的心弦有輕微觸動之前,身體動作就先冒出來,她順從心意地一把抱住說話的人,樹懶一樣。
知珞抱的位置偏向師父的上臂。
周石瑾揪徒弟臉的手都被迫放下,跟個木樁子似的被環抱住不能動彈。
周石瑾:“………”
周石瑾:“放手。”
知珞放開手。
周石瑾鬆了口氣,試圖告訴她:“還有,我對死亡沒什麼恐懼,就跟百歲老人安詳去世一樣安穩。千萬彆想什麼傻子辦法來妄圖救我,這是擾我清淨,沒意思。”
說著說著,忽然又被知珞跟樹懶一樣一把抱住。
周石瑾:“…………”
她低下頭,知珞麵上也沒什麼傷感動容的神情,依然木木的,呆呆的,麵無表情,一雙眼睛隻盯著她看,和看一個死人沒什麼兩樣。
周石瑾:“……怎麼,這到底舍得還是不舍得。”
知珞思考了下,道:“不舍得。”
周石瑾被噎了一下,半晌才說道:“……那你這眼神怎麼回事。”
知珞:“你不是說你快死了嗎。”
周石瑾:“我是快死,不是已死。鬆手。”
知珞又鬆開手。
她繼續抬頭盯著周石瑾,就像看著一具想象中的屍體。
知珞想到一點:“那我是不是應該埋你?”
周石瑾站的離徒弟遠了一些,悠閒抱臂:“你不埋我誰埋我。”
知珞遲疑道:“我沒安葬過人。”
周石瑾:“我也沒有。”
知珞:“應該怎麼做?”
周石瑾隨口說:“找個風水寶地,把屍體放進棺材裡,再埋進去,立個墓碑,大概就是這樣吧。”
知珞謹慎道:“聽說這裡還要哭靈。”
周石瑾笑了下:“要求不高,哭個三天三夜就行。”
“……”知珞小心提醒,“我不會哭,就算哭了也不會一直哭。”
周石瑾誠心建議:“你可以用其他手段催淚。”
“有嗎?”
“多得很。”
“好吧。”
她答應得意外乾脆
(),周石瑾又頓了頓,斂下眸,偏頭看向彆處。
夕陽沉沒,黑夜降臨,晚風吹得少女的發帶微微揚起。
周石瑾不說話,她還沒到臨死關頭,知珞也沒話說,正在發呆。
半晌,知珞聽見她說。
“後半生最好的事就是收了你做徒弟,還以為徒弟都是些麻煩事,可你這種丫頭世間罕見,要不然我也不會起心思。”
這是在介紹收徒心裡路程嗎?
知珞看了她片刻,周石瑾依然遙望著黑乎乎的天邊,似乎那裡有絕美的風景似的,全然忘記才說過的風景看膩了的話。
“謝謝,”知珞先道謝,然後一本正經地接話,分享自己的心裡路程,“我拜師是因為你收我,我就拜了。”
“……”周石瑾,“要不然呢。”
周石瑾轉過頭,與知珞對視幾息,頓時明白她這徒弟是在以自己的理解嚴肅對話,明明按照她的性子應該說一句謝謝就完了,卻偏偏硬是多想了一下,做出她認為的“互相分享”。
知珞是以自己的方式認真對待著周圍的人。
周石瑾突然大笑了幾聲,如同跳躍的火焰,眉眼蘊藏著不羈放縱,無拘無束。
“我就喜歡你這性子!”
知珞在意她,卻不似常人的在意方式,少女無懼生死,不會沉溺傷感,不會陷入任何無謂的感傷,可知珞又是有感情的,她有自己對待人的方式。
周石瑾就喜歡這徒弟清風一樣的性子。
即使有情,也照樣隨去隨走,任人心世事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