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1 / 2)

——就算他入了無情道,朋友有難應當也還是會幫忙的。

這是宋至淮入道前的想法,為此,他甚至定下了束縛。

哪怕無情道的自己感情淡泊,也會受束縛驅使,去幫助他的朋友。

寒潭冷冽,四周隱有靈力湧動,形成一股一股乳白的雲條,凝固在半空中。

這是入道後,天道給予他一瞥,於是天湧雲動,靈力竟有了實體。

宋至淮從未如此平靜過。

那惱人的心魔徹底消失,通身是說不出的輕鬆。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明晰,靈台的沉悶一掃而空。

他天生就適合這樣的道。

宋至淮並未第一時間出去,反而先打坐趁機修煉。

過了許久,他再次踏出腳步,脫離彌子境。

山巔之上,風起雲湧,宋至淮眺望隱約可見的山,心中隻冒出一絲絲的喜悅。

該去見他的朋友了。

這想法並沒有那麼迫切,那喜悅也隻是淺淺的一層,不足以讓他露出笑容,卻能讓他心情愉悅一點。

不知道知珞師妹如何了,他記得入關時她才走出秘境不久。

就算是無情道,就算是感情淡泊,也有情感高低,宋至淮更傾向於知珞,於是先行去了十二月宗。

然後得知,知師妹殺了一眾長老,叛逃了。

燕師弟也暴露了魔界身份,現在被魔界之人劫走了。

宋至淮:“………”

有波瀾,但沒那麼多。

那被問話的弟子原以為宋師兄會嫉惡如仇,或者怎麼著也得對知師姐的行為產生一些憤怒。

誰知他還是那麼淡定——一句話都沒有評價。

卻誤打誤撞地讓弟子成功誤會,他籲了口氣:“……但是最近,好像又有風聲說,知師姐是因為發現了眾長老邪惡的秘密,才憤而出手,為民除害的。”

……知師妹是這種正義非常的性格嗎?

宋至淮冷著臉想到。

不知道宋至淮已經入了無情道的弟子還笑道:“想必宋師兄是相信知師姐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才不憤怒的吧。”

……知師妹難道不心狠手辣嗎?

宋至淮冷著臉繼續想到。

確實不,心狠手辣者的心境都異常混濁,知師妹隻是很果敢罷了。

不過這樣的話,就沒有他什麼事了,既然知珞沒有出事,也成功逃了出去,宋至淮就禮貌告辭了。

十二月宗此刻是隱隱動蕩的狀態,有一些宗門虎視眈眈,企圖撕下一塊肉來。

第一宗門,掉一點東西也足夠一些小門派過得更好。

但沒了長老,還有眾多的十二月宗弟子。

還有劍尊望華君,宗門大陣依然無人敢犯,望華君的未婚妻王綾有一顆善心,聽聞她送了十二月宗許多靈器靈藥,真正地不懼流言,宗門上下對她的風評前所未有的好。

人人都以為她是為了未婚夫望華君。

唯有令之歡拿著記著一長串物品的紙張輕笑一聲。

塗蕊七有些不安,蹙眉道:“也不知王島主送我這麼多珍貴靈物是什麼用意……”

是的,這眾多的物品明麵上是給予十二月宗,實際上卻是給了塗蕊七一人。

“王綾不傻,”令之歡疊起紙單,交於她,唇畔含笑,“給望華君隻會打水漂,換不來半點好感好處。送給我,還不如送給下一任宗主,討好投誠。”

塗蕊七一愣,沒有想到令之歡還沒有向外透露出傳位的消息,王綾居然就猜到了,甚至還將人給猜中。

起碼外界大多並不認為塗蕊七會是下一任宗主,她受製於劍尊徒弟的身份,總以為她會一心求道,就算成了劍門首席,也還是覺得她最終的歸宿會和劍尊一樣,是一心求劍。

可惜,她不是,她所求所想並不僅僅是常人修士的道。

令之歡:“那件事做的如何了?”

塗蕊七回神,肅聲道:“已經發現了吳長老一派的罪證,可以順藤摸瓜。”

令之歡微不可查地點頭。

“宋至淮也回來了。雖說宗門實力還未遭受重創,但如若知珞與燕風遙還在……”她搖搖頭,不再說。

塗蕊七並未多言,行了一禮告退。

她走出殿,再抬手展開單紙,掃視了一遍。

塗蕊七知道宗主在惋惜什麼。

有了知珞和燕風遙,宗門會更加輝煌。

現在燕風遙的名聲跌入穀底,在眾宗門齊聚時還有人熱切發聲,讓其他宗門派人進入魔界,擒拿燕風遙。

因為魔界從幾十年前的戰爭結束以來,魔氣越來越少,魔修的修煉速度似乎受到了嚴重影響,也沒什麼天才人物,一直到現在,還沒什麼大能出現。

燕風遙就是那個魔界例外,那些人不得不忌憚。

——這還是塗蕊七現在才知道的,這些消息沒有人去主動提及。

換一種思路去想,知師妹應當會過得很好。

畢竟魔界能打過她的人不多。

待證據集齊,她定會還師妹一條退路。

*

不知道自己在魔界算頂層實力的知珞還在虛空索敵。

她知道仙門沒有再打壓魔界是因為魔界一直沒有出色的魔修搞事,但她也沒有鬆懈,萬一他們在蟄伏呢?就像邪祟一樣,完全不知道哪裡出來的。

還是先一步一步看看再說。

……

近些日子,天開台來了一對厲害的少年人。

以十成的勝率,恐怖的速度往上爬。

在這裡,打贏一場會有些小錢,殺了對手,錢會翻倍,很快知珞就積累了一堆銅幣。

——也包括燕風遙的。

昏暗的打鬥場,少女沒有武器,在對手衝過來時踢了一腳他的膝蓋,隨後在眨眼間便擰斷了他的脖頸。

知珞沒有動用靈力

,也沒有武器,把帶著殺意又混雜著恐懼的敵人提起,伴隨著細微的哢嚓聲,男人的頭顱軟軟地歪下去。

在圍觀人的緘默中,她鬆開了手,男人軟趴趴地掉落,四肢呈現無序的姿勢。

這幾乎是一瞬間的事。

這個少女,從第一場開始就是眨眼間取人性命。

知珞隻給自己規定一天最多打二十場,她側過頭,十九具屍體如同戰利品一般堆積在場外,這些屍體都是每隔幾個時辰就處理一次。

加上眼前的,今天夠了。

知珞轉過身,燕風遙在圓台附近,他似乎是掐準了時間在這裡等候。

她一下去,那些靠著給勝利者獻殷勤賺些小費的人都無從下手,因為那個少年包攬了她的一切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