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台最近都將目光集聚在一個地方。
上屆的獸台比試持續了整整三個月,死傷無數,最終奪得桂冠的是名為齊旻的男人。
但那天斬仙閣閣主邀請他進入閣中,他偏說自己還沒有到可以入閣的實力,需要再曆練一番,於是再一次從獸台底層開始比試。
原本已經是板上釘釘、各人默認的第一,一個月前卻來了一對少年男女,以勢如破竹之勢一路勝利。
黑衣少年至少有幾場,隻是將人致殘,沒有奪取他們的性命。
那個少女卻是場場奪人性命,絕不手軟,就算對手輸了,還未討饒,就被一劍封喉。
有的聰明些,一上台就跪地求饒,但由於少女前幾場遇見過佯裝投降認輸,轉身卻立刻攻擊的狡猾人,她也沒有心慈手軟,放過任何一人。
名聲鵲起,隻用了一個月。
實力的差距,令眾人無法看清她使用的到底是多深厚的魔氣,甚至連她有沒有使用魔氣都不知曉。
隻知道她很強,目前為止沒有受過傷,沒有遇見過勢均力敵的對手。
人越來越少,以可怖的速度銳減,直到昨日,那個少女終於與她同行的少年對上。
兩人很少運用修為能力,光憑借武器對抗了一天一夜。
知珞所在的比試台早已不是那些窄小簡陋的場地。
腳下的平台寬敞,堅硬,人的骨頭迸出裂痕,它也不會有一絲的劃跡。
利器的尖銳摩擦聲不斷響起,直至夕陽西下,皓月當空。
台麵上沾染著血跡,一眾豪華富貴的人卻依舊坐在台邊高座。
起初還有人像對待其他比試者一樣起哄,說幾句折辱的話。
但漸漸地都歇了聲。
歇聲時,比試還未開始。
那個黑衣少年名為燕風遙,站在台的邊緣處準備,慢悠悠擦拭著長槍玄塵,神色淡然,對那些雜言碎語充耳不聞,除了有一人說到了知珞,他才向上瞥去。
“我就說——”那人觸碰到燕風遙眼神,分明是平靜如死水,他卻下意識噤聲。
——怎麼回事?!
那人驚異於渾身瘋狂預警般的汗毛豎立。
他不知道這是少年靈力的作用。
靈力可以為正道,但你要是想,做些邪事也並無不可。
一縷陰冷的靈力從後頸鑽進那人的大腦,視血肉為無物,在他沒有修煉的靈台裡肆意逡巡,良久,那人牙齒開始莫名發顫,靈力才緩慢沉寂。
知珞聽得見他們的話,但他們沒有殺意,她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跟在角鬥場一樣。
打過燕風遙,就要與那個齊旻對決。奪得第一的人就可麵見斬仙閣的閣主,千金萬兩,奇珍異寶,都將作為入閣禮儘數奉上。
如果你愛美人,也有的是,不論男女。
就當練習了。
兩人在入場之前默契地想到。
練習就得認真
。
先出的是劍。
第一次看見知珞出劍的人皆是下意識屏息凝視,生怕惹到那凜凜劍氣。
……她到底是什麼境界的魔修?
眾人心想。
最後,在兩人比試中,不知何時,所有的人聲都消弭,場地內寂靜無聲,唯有兵器交刃的刺耳響音。
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突然,知珞尋到破綻,將他踢翻在地,一腳踩碎了燕風遙的小臂。
“……!”少年不自覺悶哼一聲,骨頭發出密密麻麻破裂的異響,他的手被迫一鬆,那把長槍被劍尖挑動,頃刻間摔往場外,直直掉落。
清脆的滾落聲。
他的骨頭比修仙界最硬的靈石還要堅韌,知珞腳底覆蓋著一層靈力才將它踩碎,在場的人修為都比不過她,自然無法透過她的偽裝發現這是靈力。
她身上有長□□中的傷口,染紅了衣物,知珞靜靜地掃視著少年的身體。
既然不可能像其他比試那樣殺掉他,那麼想要贏就需要多做一些事。
黑衣浸染著血,變成幽幽深色,燕風遙正要掙開,另一隻手臂傳來劇痛。
她踩碎了他的另一隻手臂。
這回他連悶哼都沒有,對方蠻橫又不懂事的靈力在他骨頭處橫衝直撞,仿佛隻知道粗暴地傷害,根本不懂什麼叫循序漸進。
燕風遙望向她,少女清澈的琥珀眸又看向他的腿。
她似乎想要廢掉他四肢。
燕風遙適時開口:“現在我已經不能動彈。”
知珞這才盯住他。
少年麵色蒼白,卻透出一股韌勁,不見脆弱,他還有閒心微彎那雙漂亮的黑眸,語氣平常。
“你贏了。”
知珞與他對視,燕風遙直勾勾對上她的目光,像以前一樣,掰碎了道理說服她。
“我還想等會兒為你買一些吃的。”
“唔,”知珞想了想,“記得買。”
話音剛落,還不等燕風遙趁機起身攻擊逼退她,他的下巴就被一硬物猛烈擊中,似乎是劍鞘的頂部。
雙目發黑,幾乎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但很快,他就睜開眼。
“…你、你沒事吧?”剛剛宣布知珞勝利的判官顫顫巍巍地問道。
“……”燕風遙無需支撐,腰腹微微用力便直接坐起,他的手臂軟綿,幸而隻是碎了小臂。
判官酸著牙看著他直接用手掌在地上一撐,小臂都無骨般彎曲,他卻麵不改色。
燕風遙很精準地捕捉到知珞的背影,她正往外走,衣衫滲透著血液,背著劍。
有一些貴人上前想要招攬她,卻被幾句話噎回去。
判官還在絞儘腦汁地想安慰話——反正彆把氣撒在他身上就好,上一個判官就是這麼沒的。
誰曾想這人看都不看他,步履極穩地走向掉落的長槍。
知珞的靈力已經消散,他目露一點惋惜,自己的靈力在極速滋補斷
裂的白骨,右手有了點力氣。()
足尖一挑,長槍騰空而起,被燕風遙隨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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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神色恍惚地望著少年朝勝利者離開的方向走去。
說他們是同伴吧,下手卻毫不留情,根本不在乎傷勢可能會影響到下一場。
說他們是對手仇人吧,那個知珞又沒有殺他,說起來,這燕風遙算是唯一一個在她手中留有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