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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睜開眼睛。
她低垂著頭,不知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多久了。
隻是當五感漸漸回歸於身體時,她的脖頸便傳來了一陣刺痛,大腦深處伴著深邃的寒意,幾乎在一瞬間炸開,徑直蔓延下她的脊髓。
她眨了眨眼睛,視線邊緣的漆黑,隨著她眼皮上下開合的頻率逐漸散去。
鈴木園子這才得以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她無法說話,嘴被膠帶封住了,手臂也被纏繞在後方的座椅上,繩索阻隔了血液循環,麻木與鈍痛時刻衝刷著神經中樞。
一間小屋。
房間狹窄逼仄到,恐怕不及她衣帽間的大小。
屋內沒有開燈,但是旁邊的窗戶隻拉上了一小半窗簾,借著清幽的月光,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在一間臥室裡。
窗外對著一片居民街,沒什麼行人走過,也沒有標誌建築物。
這裡是那裡……?
“哢噠——”房門在這時,被人拉開了。
鈴木園子一驚,渾身的汗毛頓時豎立,她像是一隻縮成一團的貓咪,避無可避地抬起頭,顫顫巍巍地望向來者。
腳步很輕,對方沒穿拖鞋,黑色的絲襪率先踏向木質地板。
“你醒了?”一道冰冷而渾厚的女音。
來者沒有開燈,隻邁著小步,平穩地走到她的身前。
“我翻過你的背包了,裡麵沒有我想要的東西。”隻見女人一臉平淡地掏出一把長刀。
鈴木園子一抖,被膠帶封住嘴後,隻能發出囹圄在喉嚨中的驚叫。
——她在刀刃上清晰地瞥見了尚未拭去的血跡。
“我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毛利小姐。”她將刀刃利落地抵在女孩脆弱的長項。
“光盤在哪?——交出來。”
……
……
……
引擎聲在車廂內嗡嗡四溢。
平直高大的路燈,自上方的穹頂逐個劃過。
“所以……”被擠在後排坐在正中間的鬆田陣平,滿臉不爽地聳著肩膀。
“為什麼你們全都跟來了?”他抬手,指向坐在前方的兩個男人。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今泉昇沒回頭,風輕雲淡地:“因為這是我的車。”
降穀零握著方向盤,同樣理所當然地:“前輩手上有傷,開不了車。”
“那你呢——?”鬆田陣平低下頭,打量著乖巧抱著滑板的柯南。
“他不占地方。”今泉昇搶先一步,漫不經心地靠向後背:“如果你覺得擠,可以下車。零,一會靠邊給他停一下——”
“免了。”鬆田陣平撇撇嘴,思忖片刻後,又不由得感慨:“今泉——相比以前,你的話真的變多了。”
“是好事吧?”
“不。”鬆田陣平難得真情實感地珍惜起往昔:“你不如做曾經那個高嶺之花管理官。”
神田七優的手機訊號被定位到了。
她的手機先前關機了,但是就在幾分鐘前,她似乎開了機,訊號持續了幾秒鐘。科搜研的人動作很快,一經發現便立刻進行了偵查。
定位的位置距離會展中心並不算遠——隔了三條街,在一處老化嚴重的居民區。
想要趕往信號發射點的時候,諸伏景光才想起來——他們開過來的兩輛警車,當下都不在酒店附近。一輛去了科搜研取資料,一輛載著鑒識課的警官和證物回了警視廳。
於是他們便乘著今泉昇的車子來了。
“神田女士在小蘭姐姐上台領獎前,被一個人抵著手/槍帶走了。”江戶川柯南說,“昨天包廂的門關上的一瞬間——我剛好看見了。”
今泉昇終於轉過頭,半挑著眉:“你昨天是因為這個,才跑去了盥洗室?”
“嗯。”男孩點了點頭。
“結果我在他們隔壁的馬桶上睡著了——應該是那台機器的副作用。”玩完Witch的那台遊戲過後,他一直覺得頭暈眼花,一開始還以為是睡眠不好,遊戲玩得太多了。
現在一想,絕對是那款機器的問題——佩戴過後對人體產生的副作用。
事情逐漸串聯起來了。
晃現在腦海中的一幕又一幕碎片,漸漸被拚成一展宏圖。
“我知道了……”今泉昇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
“神田七優下在主辦方午餐裡的藥,是‘那個女人’給她的。”
‘那個女人’——偽造成醫生的貝爾摩德。
“我送你去醫務室的時候,剛好看見神田要從醫務室離開。算算時間,他們在盥洗室交談沒多久,就去了醫務室。她從醫務室離開的時候手裡還握著一瓶藥。”
江戶川柯南恍然大悟:“所以……號碼出現變動,也是那些人的手筆?”
主辦方裡有人協助了Witch,為他們提供了場地的布置。
那個人來自TTCL,但不是大內勝——所以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神田七優。
她除卻和Witch達成了某種共識之外,還被那個組織背刺了一刀——她沒能得到她想要的光盤。
“景光。”黑發青年探出身子,目光落下坐在他正後方的青年。
“是不是該說了?——那個和神田七優進行聯絡的‘未命名用戶’……”
“就是‘野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