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來說是這樣。
但今泉昇猜測,自己一會就算一/絲/不/掛地在床褥上躺平,降穀零也不會對他做什麼。
匪夷所思。
這比川江熏為什麼還能完好地出現他麵前,還要匪夷所思得多。
可是他的戀人又聰明又體貼,智商情商具在。他們有時甚至不需要交流,默契到傳遞一個眼神就能明悟對方在想什麼——他怎麼可能聽不懂他的暗示!
所以今天到底怎麼了?
【……說真的。】
【你今天的狀態,像極了一個戀愛腦。】彈窗毫不留情地嘲諷。
今泉昇隨即冷笑了一聲,反唇相譏:“這件事是你最開始提的。”
彈窗要是不說,他
估計都注意不到降穀零起了個大早,然後靠在窗邊看了半天手機。
今泉昇抬起頭,瞄了一眼被放在桌角的手機。
那部手機的屏幕黑著,外觀是很漂亮的銀白色,他記得這應該是降穀零前不久去買的新手機。
他沒有受傷的右手指腹,開始不由自主地輕敲起桌壁。
沉緩的聲響富有韻律,在空曠的和室回響。
今泉昇一陷入沉思,就會作出這一動作。
他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去翻翻這個手機。
想歸想,事實上他覺得這麼做不大好。
他和降穀零都是成年人,即便他們關係再親密,也會向對方隱瞞一些個人**。
他總歸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去懷疑戀人。犯不上,何況零根本不是那種性格的人。
他現在突然能夠理解,影視作品裡那些懷疑丈夫出軌,而變得歇斯底裡的妻子們,究竟懷揣何種心境了。
果然藝術源於生活。
彈窗蹦躂出來:【幫你更正一下:是影視作品裡懷疑妻子出軌,而變得歇斯底裡的丈夫。】
今泉昇充滿讚同地點頭。
但他最後還是決定作罷,他知道降穀零不可能。
他緩慢地收回視線。
又過了一會,降穀零從浴室出來了。
他頭上蓋著毛巾,頭發還濕漉漉的。
今泉昇抬頭看了他一眼,試探性地問:“我幫你吹一下?”
非要說的話,他們的第一次互幫互助就源自於吹頭發。
儘管那天他淋了雨,跌跌撞撞從醫院跑了出來,狀況委實不大良好,但總得而言,還是因為戀人的溫聲細語平靜下來了。
以至於後來他們同居的時候,總會上演互相幫對方吹頭發的戲碼。
但他們每次提出幫對方吹頭發的時候,可能目的都不那麼純粹。比如吹著吹著,吹風機就又摔到地上了,然後趁著嗡嗡作響的噪音裡,他們就會做些其他事情。
都是情侶之間的情趣罷了。
雖然他們因為這事,前前後後換了好幾個吹風機。
聽到今泉昇的問詢,降穀零不禁一愣。
他抓著毛巾的手頓了頓,隨即他又瞥了一眼青年左腕上的繃帶。
白色的紗布彎彎繞繞,從腕骨開始一路蔓延向小臂。他昨天陪著昏睡的今泉昇去找醫生縫了針,黑線伴隨長針穿梭於皮肉,將之縫合在一起的場景血淋淋的。
這種事情他見得不算少,但他唯獨不願意讓這種畫麵,和戀人蒼白的麵龐結合在一起。
“不用了,前輩,我自己來就可以。”他真心實意地婉拒。
降穀零實在不覺得,今泉昇那縫了兩針的手腕能靈活到幫他吹頭發。
況且傷口昨天才縫合,今天要是因為活動幅度過大而撕裂,麻煩可就大了。
彈窗字正腔圓地:【他又拒絕你了,真可憐。】
今泉昇懨懨地坐了回去,一臉呆滯地癱在靠墊上,像隻生無可戀的小浣熊。
降穀零正在翻找吹風機,置物架在另一邊,他背對著今泉昇,完全沒能察覺到這一點。
翻到吹風機後,他徑直走回插座處,等他拿起吹風機的插電口時,才想起自己的手機還在充電。
於是他直接把手機線拔下,連接上了吹風機。
當吹風機的颯颯聲響起,他難得刷了一小會手機。
那行白字暫時沒出現,手機電量良好,所以他放心地看了看近期的新聞。
他刷到了個分享自家狗狗日常生活的博主,於是順手點進去看了看那些照片。
雪白色的小狗毛茸茸的,像個雪團子。它笑起來的樣子酷似哈羅,瞧著非常可愛。
降穀零不禁輕笑一聲。
等頭發吹得差不多了,他才關上了吹風機的開關。
再一抬頭,這才發現有一道冷冰冰的視線打在了身上。
今泉昇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降穀零禁不住抖了抖,不寒而栗。沒過一會雞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於是降穀零小聲地試探:“前輩?……怎麼了?”
他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最近都乾了什麼。
他覺得除了自己昨晚和今泉昇爭論受傷問題時凶了點外,好像也沒做過什麼其他過分的事情了。
結果,他卻聽到今泉昇以平靜到不自然的語調,幽幽地問:“你說吧,是誰?”
降穀零:“……?”
“男人還是女人?有我好看嗎?”
“??”
“對方很有錢?權勢滔天,家境優渥?”
“???”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我最近總賴在你的公寓不走,所以顯得我像個好吃懶做的軟飯男?”說到這,今泉昇又恍惚想起,降穀零做飯確實挺好吃的,家務也基本都是對方在做,他平時隻負責癱在沙發上逗狗玩。
做的時候他也基本沒動,受累的人也是零。
……他可能真的是個軟飯男。
今泉昇深吸了一口氣,小聲道:“其實我很有錢的,過段時間我就出去工作。不如……我把工資卡上交給你?裡麵存了好多錢,夠你去米花商業大樓最高層的那家高檔西餐廳,不重樣地吃上好幾年。”
“所以,你把那個人的聯係方式刪掉。我們談談。”
降穀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