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1 / 2)

“史萊姆先生,我剛剛夢見我變成了業魔……”

“嗚……!!”

尖銳的疼痛衝擊大腦,淸沼時猛地捂住頭,身體因為劇痛而顫抖,與此同時,夢境中的萬物迅速消散,如同被丟進了裁紙機的繪本,彩色的世界被一寸寸割碎,有著年幼利姆魯外表的史萊姆驚慌地試圖抓住淸沼時,但它伸出的手卻抓了個空……

“阿時!!”

【靈魂鏈接強製解除。】

【為什麼會解除?】

【個體清沼時的靈魂發生波動,泄露的魔素團對構建的魂之回廊產生攻擊性行為。】

【告:確認個體淸沼時遭到精神控製,意識確認曾遭到反複施加催眠暗示,已形成絕對的思考限製。】

【思考……限製?】

……

【史萊姆先生,我剛剛夢見我變成了……】

帶著激烈疼痛信息的遞質如同浪潮,湧入神經突觸,一下一下拍打脆弱的神經元,清沼時頭痛欲裂,她捂著頭痛苦嗚咽。

【不要再思考了。】

【不想惹麻煩的話,什麼都不要想。】

腦海中響起冰冷的女聲,清沼時捂著頭,艱難地睜開眼,她正置身混沌的黑暗中,她的麵前放著一麵巨大的鏡子,剔透的鏡麵倒映出她蒼白的麵孔,那張蒼白的麵孔冷冰冰地看著她。

【不要思考不該思考的事情,不要懷疑不該懷疑的事情,你忘了大人們的教導了嗎?】

【我……我沒忘……】

清沼時望著鏡中與她麵容如出一撤,卻冰冷疏離的少女,緩緩地垂下了頭。

【史萊姆先生,我剛剛夢見我變成了……】

變成了……

……變成了什麼?

淸沼時恍惚地睜開眼,翠綠的眸中滿是迷茫,頭頂上方的天花板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龐大的時空曲率令她難以逃脫一般產生逼仄的窒息感,她被吸入黑洞中,在漆黑冰冷的深淵中不斷掙紮。

嘭。

重物撞擊的聲音驟然響起,清沼時從難以抑製的窒息感中驚醒,她從床上坐起,紛擾的惡夢和壓抑的感覺隨著意識清醒而褪去,窗外風聲呼嘯,如怨靈哀泣的哭嚎,而片刻前將她驚醒的撞擊聲在這時顯得尤其清晰真實,清沼時望向窗戶的方向,窗簾緊閉,她看不清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惡,你竟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時,窗外又傳來青年憤怒的低吼,這個聲音有點陌生,但又好像在哪裡聽過。

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清沼時緊張地走下床,朝著窗戶的方向走去,在她的手指攥住窗簾,將窗簾拉開前夕,熟悉的男人的聲音響起。

“可以輕一點嗎?不要把阿時吵……”

……是三上大叔。

清沼時攥著窗簾的手猛地收緊,她飛快拉開窗簾,朝著窗外看去,透明的玻璃窗覆著厚厚的冰霜,正值深夜,屋外一片黑暗,寒風莽撞地四處亂撞,將玻璃窗拍打地咯吱響,路燈不知在什麼時候壞了,清沼時擦掉窗玻璃上的冰霜,也什麼都看不清。

她下意識地看向床,床上空無一人,男人睡前分明是與她一起入睡的,所以……

三上大叔真的大半夜在院子裡和人吵架了?

聽聲音好像還動手了,這可不行!

她得去阻止,人怎麼能和人打架呢?

萬一……萬一三上大叔受了傷……

清沼時一跺腳,顧不得多穿件衣服,就匆忙下樓出門,樓下也是一片漆黑,淸沼時輕車熟路地直奔大門口開門,門一打開,刺骨的冷風灌進屋裡,清沼時如墜冰窖,整個人都被凍僵了,她一邊瑟瑟發抖,一邊著急著自己的丈夫,這時她知道冷了,也顧不得上樓添兩件衣服,咬咬牙就衝進院子裡。

寒風肆虐,院子裡可比屋內冷多了,清沼時扛不住驟降的溫差,哆哆嗦嗦地四處張望,院子裡空無一人,好像先前她聽見的爭吵和撞擊聲隻是她迷糊間產生的妄想,但這又怎麼可能,她明明是聽見了的……

“三上大叔?”

清沼時緊張地呼喊了一聲,微弱的呼喊在寒風中回蕩,黑暗中沒有任何人回應,這時,又一陣冷風吹過,大門嘭地一聲關上,清沼時下意識地瑟縮,她的手腳在短短幾息間被凍地麻木,牙齒也上下打顫,但三上大叔不知道去哪兒了,她又怎麼安心回去?淸沼時邁動腳步,一邊找人,一邊鍥而不舍地發出磕磕巴巴的呼喊:“三上大叔,你在嗎?”

少女微弱呼喊聲在天寒地凍的深夜裡顯得可憐又無助,她要尋找的男人似乎終於按捺不住,主動出現在她眼前。

“阿時,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跑到外麵做什麼?!”

被風掀上的大門被打開,男人焦急地跑出屋,衝到淸沼時麵前,替她擋著風,說:“快跟我回去!”

“三上大叔……你怎麼是……”淸沼時被凍得牙齒直打顫,說話也不順暢,她的視線在男人和打開的大門間來回打轉,臉上的神情滿是迷茫,像是在不解,她的丈夫為什麼會從屋裡出來。

“彆說了,先進屋。”

少女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三上悟等不住,一把抱起她回屋,今晚的溫度快零下二十度,小姑娘赤腳穿著拖鞋,僅穿一件珊瑚絨的薄睡衣就跑出來,明明被凍得臉色發青了,卻還不知道回屋裡穿衣服。

三上悟一路抱著淸沼時回臥室,將她塞進餘溫未散的被窩裡,他一拉被子,將淸沼時從頭到腳都給蒙住。

“三上大叔,你剛剛在外麵做什麼啊?”淸沼時扒開被子,探出小腦袋,回到開足了暖氣的屋裡,又窩進溫暖的被窩,淸沼時頓時精神起來。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三上悟難得凶巴巴地瞪清沼時,說,“大晚上穿著件睡衣跑出去,你不冷嗎?”

“冷啊,但是……”總是溫柔哄著人的丈夫今天特彆有氣勢,清沼時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下來,猶豫地說,“但是三上大叔你好像和人吵架了,我總要出去看看。”

“誰和人吵架了,你看看現在多晚了。”三上悟坐上床,挨著淸沼時躺下,他捂著清沼時冷冰冰的手,說,“我就是去上了個廁所,這個點大家都睡覺了,誰會沒事不睡覺來和我吵架?”

“可是我明明聽到外麵有聲音……”淸沼時癟癟嘴,眼尾餘光瞄見牆上的掛鐘,掛鐘上顯示的時間是淩晨四點。

嗚嗚嗚。

肆虐的寒風又在黑夜中來回疾走,它調皮地拍打著窗戶,把窗玻璃拍地啪啪響,聲音的響亮程度,好像下一秒,窗玻璃就會被大風拍碎掉。

“風好大啊……”清沼時縮在被窩裡嘟噥。

“外麵那麼吵,所以說,是你聽錯了。”三上悟一點清沼時的額頭,說,“你也看見了,外麵什麼也沒有。”

“唔……說得也是。”淸沼時懷疑儘消,想到自己傻乎乎地因為擔心跑出去,把自己凍地直哆嗦,她頓時羞赧地將腦袋埋進丈夫懷中,說,“啊啊,真是的,我肯定是睡迷糊了才會搞錯的,三上大叔你不許笑話我!”

“嗨嗨,我不笑你。”

男人似乎被逗笑,拍了拍她的後背說:“我們家阿時最聰明了,誰敢笑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