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不想說?”黑夜裡,敖梧的聲音顯得有些困倦慵懶,像是一隻打瞌睡的大貓,收起了尖銳的爪壓,甚至讓人覺得可以偷偷擼兩把尾巴。

“可以麼?”杭十七問。

敖梧很好說話地嗯了聲:“那就不說吧。”

杭十七鬆了口氣,他之所以這麼積極地獻出血液,確實他也有私心。上次掙脫控製的時候,他想起了來這裡以後的記憶,就一直想,如果再來一次,說不定可以刺激自己回想起來以前的事情。最不濟,也可以爭取從這次負責任務的繭鼠身上扣點繭獸人來曆相關的線索回來。

再說被控製了那麼長時間,杭十七不親自報複一下那群繭鼠,總也覺得不解恨。

房間裡安靜下來,敖梧的呼吸均勻悠長,杭十七卻因為即將到來的大事件,興奮地在床上翻來覆去。

過了一會兒,杭十七戳了戳敖梧的被子,小聲嘀咕:“你說安晴這會兒聯係上繭鼠了嗎?”

“很快了。”敖梧閉著眼睛,通過繆繆的視線看到安晴已經來到約定的碼頭上。

杭十七有點意外:“你沒睡啊。”

“嗯。”床上多了一個人,還是自己喜歡的人。敖梧隻是情緒不外放,又不是真的木頭人,當然也會睡不著。

杭十七支著腦袋側著看向敖梧:“我們好像還沒商量暗號是什麼。”

“不用。”敖梧說:“我認得出來你。”

深夜的碼頭隻有一輪凸月掛在天上,又在河水裡投下碎碎的月光。

安晴依照約定走到碼頭第三個渡口,這裡停了一艘舊船,船上沒有亮燈。

他上了船,在船板敲了三下,停了停,又敲了四下。

幾秒後,一個人身魚尾的獸人從河裡翻上船板,很快變了一個高大的男人,抹了把濕漉漉的額發,走近船裡。

是個人魚族。七王族裡唯一一個不生在岸上的王族。安晴眯了眯眼,疑惑著,是人魚族和繭鼠聯手了,或者是有人魚族和自己一樣當了臥底,還是這也是一名被控製的繭獸人?

“東西。”人魚族的人沒有自我介紹,而是直截了當地朝安晴伸手。

安晴掏出沾血的碎瓷片。人魚伸手來搶,安晴卻猛地把東西收了回去。

“我總得先確認我弟弟的安全。”安晴不緊不慢道。

“你已經出賣過我們一次,叛徒沒資格談條件。”人魚族冷酷地說。

安晴把瓷片攥進手心:“隻要我用點力氣,我的血和這瓷片上的血就會混到一起,不知道汙染的瓷片還能用麼?”

“你威脅我?”人魚族的脾氣顯然不太好,一拍桌子,伸手掐緊了安晴的脖子。

安晴並不掙紮,眼裡也不見絲毫驚慌,啞聲道:“交易之前總得驗驗貨不是?”

“前提是你提供的血是真的。”人魚鬆了些力道說。

和杭十七預料的一樣。對方並不相信安晴,也沒有貿然暴露據點。一切都要等杭十七的血液到手再說。

安晴堅持了一會,見對方不鬆口,就裝作不情願地把瓷片遞了過去:“東西給你了,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弟弟?”

那人魚拿了瓷片,把它收進空間裡,冷聲吩咐了句:“等著。”

轉身跳進水下。

這一等就等到後半夜。

黑夜裡,睡得並不安穩的杭十七緩緩睜開眼睛。杭十七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和之前被控製不一樣,現在的他無比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是無法控製字的行動。

“他”先是四周看了一圈,然後翻了個身,看向敖梧。

“他”在黑夜裡緩緩勾起嘴角,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他”挪了挪身體,從自己的被窩挪進敖梧的被窩裡。

“怎麼了?”敖梧清冷如霜的聲音在夜色裡響起。

“我吵醒你了?”杭十七聽見自己說:“剛剛做了個噩夢,我有點害怕。”

聲音楚楚可憐的,還帶著顫音,就很娘。杭十七聽得很嫌棄,並覺得,敖梧應該認出來了吧。

下一秒敖梧伸手環住了他的腰,把他按進懷裡,溫柔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彆怕,睡吧。”

“好。”杭十七聲音又乖又軟。心裡卻暴躁罵娘,想:好個屁,一點都不好。你到底認出來沒有,怎麼還抱上了,你特麼是不是趁機占我便宜?

過了一會,被控製的感覺如潮水般退去。杭十七又能夠自主活動了。但他能感覺到對方跟他的聯係仍在。他隻好繼續在敖梧懷裡趴著,試探著在腦海裡問:“你是誰?”

“我是誰?沒了繩子的狗,連自己的主人都認不得了嗎?”書錦輕蔑的聲音在杭十七腦海中響起。

“繭鼠?”計劃成功,杭十七興奮聲音有些抖。

書錦卻以為他是害怕:“剛剛隻是個警告,不想死就乖乖按我說的做。我隨時都可以監視你的一舉一動,敢違抗我的命令,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

“是,我知道了。”杭十七努力不笑出來。

書錦又吩咐:“明天你告訴敖梧,覺得悶,想請幾個說書的進宮裡講故事。”

那你可太不了解我了,我覺得悶的時候可不會坐著聽故事,隻會把後麵的訓練場多拆兩遍。你扮說書的不如扮修理工。不過王宮負責修理的獸人好像都是固定的,你們也混不進來。

杭十七在心裡瘋狂吐槽。

“知道了。”

一道尖銳的疼痛順著腦海傳過來。那種徹骨的疼痛,像一道鞭子直接抽在魂魄上。

書錦語氣囂張:“要答是。”

“怎麼了?”敖梧感覺到懷裡的人猛地抖了一下。

“疼。”杭十七委屈道。喊得可大聲,和剛才矯揉造作的顫音完全不同。

“哪裡疼。”敖梧摟住杭十七的手緊了緊。

杭十七哼哼唧唧:“頭疼,不舒服,好像有人……”

“杭十七!”書錦著急起來,生怕杭十七亂說話:“你敢亂說我讓你生不如死。”

杭十七毫不退讓:“你再打我一下,我就是疼死也不幫你們!”

“隻要你配合計劃,我可以不打你。”書錦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在任務結束前。

“有人什麼?”敖梧配合地問。

杭十七不答,忙著在心裡吆喝書錦:“給我道歉,現在!”

“你瘋了?”書錦想,他怎麼可能給一個繭獸人道歉。

“有人說過天天悶在房裡容易頭疼,不如明天……”杭十七故意拖著長音。

杭十七要挾道:“明天乾什麼取決於你道不道歉。”

“……對不起。”書錦咬牙切齒道。心裡已經盤算著任務結束後要怎麼折磨杭十七泄憤了。

“這還差不多。”讓書錦不爽杭十七就爽了。

“不如明天請點說書人到宮裡來給我講故事?”杭十七翹著尾巴問。

“好。”敖梧的聲音裡透著寵溺,就一點都不冷酷,像個被小妖精魅惑的昏庸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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