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看到這裡是因為訂閱比例不夠喲,前方正文正在解鎖中,感謝支昆侖湖麵,還漂著浮冰。
昆侖山上的湖水不比人間,一到冬日就冷得格外刺骨。
她像是一條遊魚,朝著草蚱蜢的方向遊了過去。
她想,她弄丟了她的草蚱蜢一次,不想弄丟第二次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到它!
然而湖水太冷了,就算是修士,顯然也沒有鐵打的身體,若是換個凡人,恐怕已經凍死在了湖底。
但是她看見了那隻草蚱蜢!
她像是一條遊魚一樣朝著那隻草蚱蜢遊去,終於將它抓住了手中。
然而在往回遊的時候,她幾乎要在冬日的湖裡被凍暈過去。
下一秒,她就被人給撈了起來。
英俊的魔頭麵色發青:“你瘋了麼!”
“你想死,我可以幫你,不用你自己去找死!”
她的發絲一露出湖麵就開始飛快結冰,整個人都快被凍成冰棍兒了,渾身發抖,凍得牙齒咯咯響。
英俊的魔頭把她丟在了柔軟的草垛上,直接脫了上衣,帶著體溫的上衣將她裹住,大氅劈頭蓋臉地丟過來。
一團火升起,帶來了灼熱的溫度。
火光映照下,魔頭的表情陰晴不定。
那小瘋子終於地緩過來了,第一時間,竟然在笑。
“燕、燕雪衣。”
在跳躍的火光中,她裹著他的大氅,鼻尖紅紅,張開了手心——
裡麵躺著一隻濕漉漉的草蚱蜢。
她沒有弄丟第二次。
他瞳孔猛地一縮,愣住了。
一時間,空氣都變得寂靜,天地間隻剩下了劈啪的燃燒之聲。
火光裡,英俊的魔頭表情格外陰晴不定,卻到底什麼刻薄話都沒說出口。
她說,“你不能再丟掉它。”
他沉默了許久,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他捏緊了手心,
“世界上會折草蚱蜢的那麼多,誰都可以。”
“但那麼多人,隻有你會救我。”
魔界之主冷冷道,“隨你,隨你怎麼想。”
“夙流雲、你的師兄弟姐妹,那麼多人,誰都會去救你的,不差我一個。”
她在火光當中沉默了,“不,燕雪衣,隻有你。”
隻有你會救我。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隻有他。
掉進萬魔窟的那一刻,她很害怕。
那時候她的天賦還沒有那麼耀眼,少宗主的位置岌岌可危,朝太初不會冒險派任何一個弟子去救她,闖萬魔窟太危險了,她的價值,遠遠不夠。
所以,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隻有他救了她。
再後來,她被萬箭穿心的時候,大仇未報,心懷不甘,成了個孤魂野鬼。
也隻有他為她收斂骸骨、報仇雪恨。
火堆還在劈啪地燃燒,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英俊的魔頭麵色漸漸地陰沉了下去。
他想起了化身心魔時的所見所聞。
她天生劍骨,這樣的天賦卓絕,她的父親竟然要她換骨。
他突然間意識到——
他在萬魔窟摸爬滾打、刀口舔血的時候,其實,她混得也不怎麼樣,不然怎麼會掉進萬魔窟三天三夜,也沒有人去救她?
在這個魔頭的眼裡,全天下的人都應該愛她、護她、圍繞在她的身邊。
似乎彆人不珍惜她、愛戴她,就是件不可理喻的事一般。
她披著他的披風,在火光照耀間,像是一隻落水的兔子,凍得眼睛紅紅的。
他顯然還在不知為什麼生氣,渾身都是戾氣。
她突然間問:“燕雪衣,你冷麼?”
他愣住了,然後極為不自然地撇開頭去:“不冷。”
但就算是地獄爬出來的魔頭,在寒冬臘月裡這樣隻穿著一身單薄的裡衣吹風,也是渾身冰涼。
話音落下,他就被風吹得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催動了火焰,“不用你把衣服還我。”
她笑了,“我可沒打算把衣服讓給你。”
她伸出手,掀起了身上大氅的一角,朝他揮了揮:“燕雪衣,你進來暖暖。”
大魔頭頓時覺得她傻得冒泡,簡直嗤之以鼻。
她催他:“快些,我要被凍死了。”
她剛剛想要去拉他,誰知道那麵露不屑的英俊魔頭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直接拉過她,一矮身就鑽了進去。
魔族本就比人族要高大不少,對於她而言大得出奇的大氅,再進入了一個魔頭後,就變得格外狹窄。
壓迫感極強的身高,修長如獵豹的身形,說是鑽進來,不如說他的身形直接罩住了她。
他的長發就落在她的頭頂,吐出的呼吸都仿佛是滾燙的。
大雪無聲落在了他們撐開的大氅之上。
許久之後,他們都冷靜了下來。
對視中,他說,“你究竟想怎樣?”
“你以為,你看穿我了?我救了你,你很得意?”
“不,燕雪衣,我沒你想的那麼壞。”
她拉了拉大氅,說:“我們和好吧。”
他冷冷低頭,凝視著她,那雙薄涼的丹鳳眼,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
但是最後,到底沒說行。
——也沒說不行。
因為他的體溫,她感覺好了不少,恢複知覺後,不自在地動了動。
那魔頭的喉結下意識地滾了滾。
呼吸滾燙,氣息交纏。
她身上的清香簡直無孔不入。
青年移開視線,語氣十分不耐:“我們一定要在這裡蹲著挨凍麼?”
他的表情仿佛是在說:彆想本座再陪你維持這個傻瓜姿勢。
他說,“上來,我背你,去找間客棧。”
她一愣,“我能走。”
英俊的魔頭冷笑:彆以為他沒看見,她剛剛上來後,腿一直在抽筋。
大冬天下冰水的小瘋子!
況且,她的衣服還是濕的,她就要這樣出去見人麼?
他硬邦邦地開口,“我冷。”
她還要說些什麼,他轉過頭去,惡狠狠道,
“彆廢話,快給老子上來。”
他連“本座”、“我”都不說了,可見是實在是耐心告罄了。
他以為她這麼倔的脾氣,絕對要磨嘰半天,也許死都不願意在他麵前示弱呢。
他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正盤算著扛起人就走——
下一秒她就點了點頭。
英俊的魔頭冷哼了一聲。
像是回到了在萬魔窟的時候。
其實她當時迷迷糊糊,也有些隱約的記憶的。
那時候她趴在少年的肩膀上,奄奄一息,隻覺得他很可靠、很讓人安心,好像這個人和她一樣大,甚至也不是什麼法力高強的修士,她卻感覺,自己在他的身邊是安全的,每一隻爬上來的魔,都會被他趕走。
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彼此。
那魔頭突然間開口:
“我不是故意的。”
她從大氅裡鑽出個腦袋來,“什麼?”
“那個草蚱蜢,不是我故意要丟掉的。”
……
客棧。
因為時間太晚,隻有一間客房。
青年聽完小二的話,歪頭朝她提建議:
“不如我去隔壁殺……”
她一錘定音,“你想都彆想!”
“你睡地板。”
大魔頭不置可否。
大搖大擺地跟了上去。
但是他絕對是不會睡地板的。
他直接靠在了茶幾邊,支起了一條腿,打開了窗戶看著外麵的天色。
他們好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相處過了。
感覺新奇又陌生,於是一個在茶幾邊發呆,一個抱著被子出神。
誰也沒想要去睡覺。
天邊很快就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經曆了那麼多事,僅僅也隻是過去了一夜而已。
她知道自己該回去了。
她挽起了散亂的長發,
“其實我來找你,也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什麼?”
英俊的魔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蛇,把小眼睛打成死結。
小眼睛的白眼都快被擠出來了。
“我的底牌。”
他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