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不小心聽見了不該聽的,要怎麼保證自己不被滅口?
答:假裝自己不存在。
眾魔縮頭縮腦,不敢吭聲,生怕脾氣不好的魔尊想起他們。
幸好,魔尊的心思全部在那個劍修身上,因為嫌眾魔礙眼,打發手底下諸魔去藏寶閣搜查.
眾魔得以虎口脫險,光速從尊上的麵前消失。
魔尊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震驚魔族一百年的稱呼——
顯然,就算是意識到了,以此魔的脾性,也絲毫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畢竟敢嘲笑魔尊的都已經消失了。
在知道這人是那劍修之前,魔頭暴怒,隻想把此人碎屍萬段;
但是在發現此人是那劍修後,魔頭欣慰,隻想和她花前月下,在屋頂暢談人生。
於是那死相剛剛想鬆手,發現自己鬆不開了。
死相:……
她本想問這魔頭為什麼來太玄無極,但是想起對方是魔尊,本身就不必事事告知與她,便打住了,又想起今日他們顯然是秘密行動,卻被她剛剛好撞破……
果然,那大魔頭丹鳳眼突然間一眯,湊過來,表情頗為陰惻惻地開口道:“你都看見了?”
她知道這魔頭敏感多疑,於是開口保證:
“我不會說出去的,也不會去追查你今日做了什麼,今夜就當做沒見過你。”
一般來說,隻要他不是來亂殺人的,她也不會管那麼寬。
誰知道魔尊慢悠悠開口:“哦,這告訴你也無妨。”
她突然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魔尊:“本座今日是來太玄無極搶東西的。”
魔尊:“那就是那本《明心訣》。”
魔尊:“嗯,昨天太玄城的拍賣行也是本座搶的,明日打算去闖闖他們的禁地。”
很詳細,還把未來計劃也說了。
死相:“……”
死相:不是,你告訴我這麼多乾什麼?
魔尊懶洋洋地眯眼:“現在你全部知道了。”
她說:“我現在讓自己失憶還來得及麼?”
魔尊似笑非笑地嗬了兩聲:“你都知道了,你還想跑?”
朝今歲:“……”
*
也不知道是不是撞破了魔尊的好事,今晚她的運氣顯得格外差。
她在太玄無極的各處都找過了,也沒有找到一絲線索,她陷入沉思:難道也和夙家一樣,在地底下?
可是太玄無極隻有地牢,補天石不可能放在地牢裡。
她又去了朝小塗的屋頂上偷聽了一會兒。
朝小塗正在聯係朝太初——
聽到這裡,朝今歲也對她的籌碼心中也有數,頓時不再擔心,也沒浪費時間,回了房間。
但是這次回房的時候,身後跟了一個陰魂不散的魔頭。
短暫的分離(指三天)後,此魔頭覺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短短的三天裡,就覺得看不見她變得很不習慣,時常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做出放她走的高尚行為。
如今,更加不想走了。
她說:“我要換衣服了。”
潛台詞:您可以走了。
魔尊:“嗯,換吧。”
他抱臂,靠在了屏風上:盯——
她:……
她為什麼想不開要和魔比臉皮厚?
她再次暗示:“我要睡覺了。”
魔尊:“嗯,睡吧。”
她發現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走了,盯著他的漂亮的丹鳳眼看了一會兒。
魔尊反而看得更加起勁了。
大眼瞪
小眼了一分鐘,最後,她想:算了,也就一晚。
她閉上了眼睛試圖睡覺。
——睡覺失敗。
歲:“燕雪衣,你能不能不要在床頭盯著我?”
魔:“好。”
十分鐘後。
她從被子裡爬了出來,怒道:“燕雪衣!”
魔尊往後一靠,撐著下巴,慢條斯理道:“我沒在床頭盯著你。”
——是啊,他在床尾盯!
她深呼吸,再次緩緩地睡下,把被子拉到了腦袋上。
歲:眼不見心不煩
魔:哈
歲:╬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那魔頭已經不見了蹤影。
是了,他忙著呢。
靈韻來敲門,驚訝道:“師姐,你昨夜沒睡好?”
她喝了一口茶降火,額頭狂跳,按住了腦袋,氣惱道:“床太硬了。”
靈韻還是第一次看見少宗主這個樣子,她性格冷淡,長得又好看,真和仙人似的,這一生氣,突然間生動又有煙火氣。
靈韻忍不住偷笑。
她突然間“咦”了一聲:“那是什麼?”
朝今歲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是太玄無極的地圖。
——一張手繪的地圖,落款是兩隻魔角。
墨跡還沒乾。
她仿佛能夠看見,昨夜的大魔頭一會兒瞅她一眼,一會兒抓過紙張,認認真真畫地圖的樣子。
他應當是猜到她在找東西了。
她盯著落款的魔角看了許久。
又是生氣,又是對他生不起來氣,最後隻好收起了那張地圖。
*
昨夜太玄無極的藏寶閣被翻了個底朝天,果然,一大清早雖然表麵平靜,但是整個太玄無極的守衛都比昨日嚴格了三分。
師春秋前來引她們朝著光明堂走的時候,看著那個麵色淡定,舉止自若的通緝犯,忍不住旁敲側擊道:“朝姑娘,昨夜睡得如何?”
他這是試探她和昨天去藏寶閣那波人是不是一波的。
她麵不改色心不跳,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道:“太玄無極的榻,睡著的確比彆處要硬一些。”
師春秋的臉立馬垮了下來。
昨天他就發現了,她不愧當了那麼多年的昆侖少宗主,彆的不說,一手打太極的本領爐火純青,臉皮也很厚,根本就是隻成精千年的小狐狸,在嘴上可討不到半分好。
他黑著臉把一行人帶走了。
此時,光明堂外,已經圍滿了前來看熱鬨的人。
太玄無極的光明堂是對外開放的,以示光明正大,從不徇私枉法。
昨□□今歲頂著赤級通緝令,闖太玄門的消息傳出去後,周圍城池裡,隻要有空的修士都紛紛前來看熱鬨——
實在是件稀罕事!
況且,主角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她可是如今修真界的風雲人物之一。
天生劍骨的劍道天才,如今最年輕的元嬰修士!還是昆侖劍宗未來宗主。
走到哪裡不是萬眾矚目的人物呢?
從她十幾歲起,早就聲名在外,無數人都好奇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了。
尤其是這幾個月來,叛出昆侖劍宗、成赤級通緝犯,又獨闖太玄門,給她的形象增加了幾分傳奇色彩,早就成了修真界茶餘飯後的談資。
於是,光明堂就這麼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
太玄無極一共有十二位長老,以師春秋、萍姑姑為首,還有一位玉劍盟的長老前來監督。
朝小塗已經提前來了,得意地看著朝今歲。她身後已經跟著幾個和她一起前往鴛鴦城的昆侖
劍宗弟子,還有幾位夙家活著的弟子,證人的陣容不可謂不多。
看見這個陣仗,三人心中都是一沉。
紅娘小聲道:“他們擺出這個架勢來,看來是真的有十足的把握。”
——不然太玄無極,可丟不起這個人。
尤其是玉劍盟都來了。
朝今歲:“一會兒務必小心應對。”
師春秋走在前麵,隱約聽見她們在小聲說話,冷笑了一聲:“三位,請吧。”
這老頭皮笑肉不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勢:
“珍惜這還能正大光明說話的機會,等到時候被抓起來,就沒有這麼快活了。”
靈韻突然間問:“師姐,你害怕麼?”
“我聽說師春秋是朝小塗的外公,你說他會不會徇私枉法啊?”
——這悄悄話,說得老大一聲了。
話音落下,周圍嘈雜的人群都是一靜,齊刷刷地看向了師春秋。
“什麼?外公?”
“這是怎麼回事?”
周圍立馬嗡地議論開了。
靈韻害怕道:“也是,夙家可是差一點就和師春秋做了親家,歲歲師姐,這麼多人,我都不敢作證了。”
師春秋腳步一僵:“……”
他眼看著周圍的人聲越來越大,就要憤怒地瞪過來,讓靈韻閉嘴,誰知道走在後麵的紅娘往朝今歲的身後一躲,拍胸口:
“嚇死奴家了,他瞪我!好可怕!”
一句話還沒說的師春秋:……
他麵色鐵青,就要發怒。
此時他們也已經到了光明堂的門口。
朝今歲腳步一頓,對師春秋笑了笑,很是有當初昆侖劍宗少宗主的氣度,彬彬有禮道:
“師長老,靈韻她年紀小,心直口快,您不要計較。”
心、直、口、快。
“紅娘一介弱女子,不禁嚇,您也多多擔待。”
弱、女、子。
師春秋氣得麵色發青,手指直哆嗦。
但是周圍前來看熱鬨的修士,交投接耳的聲音越來越大。
萍姑姑不得不出來,看了一眼師春秋:
“春秋,你是朝小塗的外公,此事的確需要回避,今日你且旁聽便是。”
這一出戲,直接把師春秋給趕出了審理長老的範圍。
朝今歲嘴角一彎:“怎麼,旁觀的長老,還要擋路麼?”
少女言笑晏晏,但是眼中可沒半分笑意。
師春秋剛剛的得意就如同曇花一現,現在滿心都是氣憤,但是礙於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表現出來,隻好恨恨地退到了另外一邊,任由她們仨走了進去。
他冷笑道:可悠著點,彆太得意!
他看了朝小塗一眼,想到了她手裡的證據,師春秋的麵色也漸漸地緩和了下來。
——他不能參與又如何,朝今歲照樣翻不了身!
*
伴隨著萍姑姑入座,終於開始了。
朝小塗上前一步,大聲道:
“萍長老,我要狀告朝今歲,殺夙流雲、紫夫人、夙白山、夙白引,滅絕夙家主脈一係之事!”
她恨恨地瞪向了朝今歲:
“她還用了極為殘忍的手法,將夙師兄的魂魄都毀了!想我夙師兄,待她那樣好,卻遭到如此酷刑對待,死後都不能超生,還請太玄無極的諸位長老做主!應當讓此人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