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動手啊。
修羅道隻收納不入輪回的亡魂。
魔神無情道:“天道,你回歸後,自也會無欲無求,斬斷情絲。”
其他人是在菩提神樹的三千小世界裡迷失了自我——
“吾即燕雪衣,為何要區分得那樣清楚?”
魔神要是真的是這樣的存在,他上一世還可能滅世麼?
魔神金色的眸子凝固住了,麵無表情地把她從身上丟了下去,徑直朝著修羅道的深處走去。
“是因為燕燕,對麼?”
那眼前的這個人,還算是“燕雪衣”麼?
魔神一甩袖,可是她就像是一隻靈雀,矯健地避開。
氣氛凝滯住了。
賭這個恢複了所有轉世記憶的魔神,還有七情六欲,還是她的燕燕!
她冰冷而顫抖的唇貼上了他的薄唇,一個柔軟,一個堅毅,像是在吻一座雕像。
“你剛剛說了,要回歸,你才會斬去七情六欲。”
“你不把他還給我,我不會放過你的。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會死死纏著你!”
他一直垂著的,赤金色的眸子凝固住了。
仿佛她要再這樣冒犯他,他就會隨時要了他的命似的。
水雲天這樣獨立的小世界,既不在五行中、也不在天道的管轄內,在這種地方死去的人也不了輪回,隻能入修羅道。
魔神赤金色的眸子盯住了她:“你在找死。”
她知道他要是真的動手,在修羅道裡,她沒有半分勝算。
他是魔神,不是燕雪衣。
沒人知道魔神轉了多少世。
能和修羅道搶人的,隻有天道。
她聽到他這樣說,麵上最後一絲的血色也消失了,她死死盯著魔神,一字一句道:
魔神不看她,停下了腳步,金色的瞳孔裡,沒有任何情緒,隻是平靜道:
她鬆了一口氣,卻又再次死死地盯住了魔神,開口道:“燕燕呢?”
不,他是魔神,裝什麼慈悲為懷、大局為重的樣子!
她一隻手抓住他的衣領,一隻手抵著他的胸膛,於是,她就能夠感覺到他的心跳。
不僅要激怒他——
“天道,他不過是吾的若乾轉世之一。”
她抓緊了他的衣領,再次把他拉進。
他究竟是迷失了自我,還是找到了自我?
她冷笑一聲:“我就要激怒你。”
魔神仿佛沒有任何知覺,他沒有回吻,薄唇也無動於衷。
她的眸子顫了顫,抓住他領子的手微微地鬆開。
他的眸子不是熟悉的黑色,而是毫無感情的赤金色,被這樣一雙金眸盯住的時候,仿佛被一隻龐然的古神俯瞰;他的魔角完整、沒有任何的殘缺,上麵還有淡淡金色的紋路,像是某種美麗而邪惡的藝術品;他周身的氣息十分恐怖,一舉一動,仿佛可以帶起天地間的震顫。
終於,她遠遠地在岩漿河流的彼岸,看見了一個高大的魔族。
魔神說的沒錯,一開始係統讓她接近他,也不過是因為,他是魔神的轉世。
她在提神樹裡麵漂流的數年,唯一的錨點,就是燕燕。
那心跳的律動,明顯變快了。
她還衝了過去,像是一隻飛鳥一般穿過業火,撞入他的懷中,拽住了他的衣領,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氣氛空前地凝滯了。
仿佛這樣熱烈的吻,也不能讓他有片刻的動容。
他早該在她抓他衣領的時候,就把她打出去了。
可是她突然間像是抓住了什麼一閃而過的靈光。
“你有多喜歡我?”
如果他都想了起來呢?
可就算一開始是這樣,現在呢?
就在不久之前,魔神感覺到了修羅道震顫,仿佛即將迎來數量極為巨大的枉死之人。
她捏緊了昆侖劍,朝著他衝了過來!
對峙了許久之後,魔神赤金色的眸子移開了視線:
但是當那個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的時候,她退後了兩步,提起了昆侖劍。
他隻是垂著赤金色的眸子,緩慢地在手心凝聚了一團黑色的魔氣,威脅性十足地貼在了她的脊背上。
“你殺不了我。”
高大的魔神似乎在看一隻不自量力的螻蟻,根本不在意她的動作。
是燕燕!
你殺啊。
她怒道:“至少現在,我要你把他還給我!”
這裡是修羅道,魔神的修羅道。
“你為何不敢吻我?”
——他不是燕雪衣!
燕燕不是普通魔,他是魔神的轉世。
她拽住了他的衣領,把他拉進:
可是,她突然間笑了。
“你當真是完整的魔神?”
她對上了一雙赤金色的瞳孔。
反正這是修羅道,是魔神的領域,不是麼?
這裡不是水雲天!
“他無父無母,無牽無掛,不過是這世間至惡的一團魔氣。”
她遠遠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鎮定,她的嘴唇因為微微的驚慌而顫抖,她真的怕,怕燕燕真的消失了。
朝今歲很快就意識到了這是哪裡——
“燕燕!”
她冷笑:“所以你現在,還有七情六欲,對吧?”
他抬起了金色的眸子,揮手一道黑氣撲麵而來,直接將她打退了好幾步!
魔神赤金色的眸子鎖定住了她,一種空前的威壓鎖定住了她。
“不要試圖激怒吾,天道。”
她冷笑了一聲。
她仿佛是感覺不到他貼在她脊背上的威脅似的,輕聲問道:
她說:“那你,為何不敢看我?”
隻是低下頭來,麵無表情道:
他平靜地說:“放手,天道。”
這裡是修羅道,是魔神的地盤,她雖是未來的天道,可是如今不過是元嬰大圓滿,沒有半分勝算。
魔神歪了歪魔角,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似乎很困惑:
朝今歲的背後冒出了冷汗,卻將脊背挺得筆直,捏緊了昆侖劍,手中的靈氣醞釀,整個人繃成了一張隨時會發動的弓。
魔神說:“天道,你在胡攪蠻纏。”
“不行,把燕燕還給我。”
朝今歲突然間想到。
他很平靜地說:“天道,你與吾的轉世感情深厚,不過,你也不必傷懷,待你歸位,你也會斬去七情六欲。”
可是她就像是不知道疼一般,再次朝著他衝了過去!
他說:“既然吾醒來了,便會一直待到回歸神職那一日。”
於是魔神打開了修羅道,準備迎接這些亡魂;但是在最後一刻,有股力量強行把修羅道裡麵半隻腳踏進去的數千亡魂全部給救了出來。
就算是現在魔神還在轉世中,還有理智,還沒有歸位,不是前世歸位後那個混沌、嗜殺,以殺戮為使命的魔神,他也不可能這麼好說話!
她湊近了他,輕聲道:
她突然間捧住了魔神的麵頰,專注地盯著他的金眸,問道:
“天道,你不過是想要通過他,牽製住吾的回歸罷了。”
沒有他的存在,她早就迷失在了歲月的長河裡,遺忘了自己是誰。
她安靜了下來,盯著他看:
一雙杏眼冷冽又執拗,仿佛在說:
他隻是和她一樣,從菩提神樹裡麵出來,暫時記不得自己是燕燕了。
殺機頓現!
她卻像是抓住了更多的破綻一般,不依不饒地追了上去——
魔神並沒有顯示出日後的瘋狂和混沌。
是啊,天地間,沒人會在意“燕雪衣”的死活。
換一個人,早就被他這幅樣子給嚇退了。
她抓住了機會,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就像是一隻難纏至極的蛇一般,雙腿用力,死死地把魔神壓在了岩壁上。
隻有朝今歲還能動。
但是最後,魔神像僅僅是在打量、評測眼前的“天道”,一旦結束就收回了視線。
而且不是那個混沌的瘋子,是完整的魔神。
他麵無表情地歪了歪頭:“不過,新生的天道,你為何是殘缺的?”
他的金色瞳孔沒有任何感情,仿佛在平靜闡述一個事實。
她穿過了凝固的人群,穿過了跳躍的灼熱岩漿,朝著無邊的赤色天地飛去。
這幅場景顯得非常的詭異,所有人還維持著原來的動作和表情,一動不動。
他不僅很清醒,而且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就像是一座詭譎又莊嚴的神像。
那他呢?
朝今歲捏緊了掌心的昆侖劍,死死抿著唇,沒有回答他。
連魔神自己都不在乎。
“你當真沒有七情六欲,無欲無求?”
她一字一句道:“我在乎,我在乎他的死活!”
“是不是因為,吻一吻我,你就會想起來。”
他說:“初次見麵,新生的天道。”
無數的火焰在熊熊燃燒,映照著漆黑天空一片赤紅之色。
他說:“那不過是吾曆劫時,千萬重記憶之一。”
“把我的燕燕,還給我!”
魔的長發如同流水一般垂下,俊美的麵頰上有著金色的魔紋,在業火的包圍當中盤膝而坐,仿佛是從這地獄之火當中誕生的邪魔。
開裂的土地下麵,跳動著火紅的岩漿。
她冷笑:“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你是天道,吾不會隨意動手。”
但是她絲毫不覺得害怕,隻是憤怒又冰冷地瞪著他。
他赤金色的眸子凝固在她身上,那種注視,隻讓人覺得仿佛被遠古神明凝視。
她在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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