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2 / 2)

甄大臉上的笑僵住,沉下臉訓斥:“你這是什麼話?興許

是張媒婆從中作梗鬨出誤會,你也彆太得理不饒人。”

甄妙手剛碰上簾子收回來,一本正經地說:“就算天底下的男人死絕了,我也不會嫁去範家。爹要是容不得我,不如當著全村人的麵將我攆出甄家,我在外哪怕凍死渴死餓死也與甄家沒半點瓜葛。”

“給我好好說話。”

甄大氣得臉色鐵青推了甄妙一把,甄妙整個人跌了出去,衣裳蹭到牆磚沾了一身灰。

甄妙彈去灰,看向甄大的目光裡帶著毫不遮掩的諷刺,清瘦的脊背挺直,麵色坦然的走到範景麵前。

對這個前世“小叔子”甄妙實在想不起來之前兩人在哪兒見過,以至於稀裡糊塗就被拖入一灘渾濁中。

眼前男子生得高大,身穿褐色粗布衣,瞧見她過來,神情激動又拘謹,行了一禮,陳厚嗓音又羞又愧:“甄姑娘,我才從鎮上回來,不知我娘和大哥做下這等卑劣之事,範景特地來給姑娘賠罪。”

範景一路上和人打聽過才找來甄家,豎起耳朵想探聽熱鬨的鄰居多的是,甄妙也懶得遮掩,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可受不起,誰知是不是範家為了挽回臉麵唱的苦肉計。”

範景受人奚落麵上還一派鎮定頗能沉得住氣,受他姑母偏疼倒也說得過去。

“甄姑娘誤會了,我得了消息從鎮上直接來的。母親兄長所作所為累極姑娘聲譽,範景願一輩子護著姑娘賠罪。”

範景見甄妙並不惱,旁邊的甄父也樂見其成,心中稍鬆了口氣,底氣也足了幾分:“說這話唐突了姑娘,是範景有私心,那日偶然得見姑娘一麵便心生思慕有求娶之心,不想出了這等岔子。”

甄妙餘光瞥見爹朝站在門前張望的王氏招手,冷笑一聲,聲音清脆:“你好大的本事,一句戀慕差點推我入火坑受罪。既然一切因你而起,那也彆怪我說話難聽。我名聲好與不好,嫁不嫁得了人不勞你費心。你範家不過區區數人,兩個心思如此歹毒,誰知道你們一家是不是狼窩。”

王氏剛走近聽到這話臉上的笑瞬間垮了,頻頻朝甄大使眼色。

甄大憋了半天吐出一句:“這丫頭不會說話,你進屋和你嬸子商量吧。”

王氏趕緊接話:“是啊,二郎

進屋說吧,誤打誤撞促成一門好姻緣興許這才是老天爺的意思。”

甄妙一點也不意外,目光涼涼地看著欲往院子裡走的範二郎。

好在範二郎挺有眼色,笑得靦腆:“我就不進去了,今兒來就是想和甄姑娘賠個不是。”

王氏試圖和甄妙搭話,軟聲說:“妙娘,不是說來者就是客,哪有杵在門口說事的?讓人笑話,也失體麵。”

甄妙輕笑道:“哪門子的客?沒聽是來和我賠罪的?我心眼小記仇,最恨誠心害我的人,你是男人,與你動手我明擺著要吃虧,你也不必費心說好話,我沒把你當好人也不會接受。至於娶不娶,我甄妙再差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方才我和我爹說了,就算男人死絕了也不會嫁你範家男人。”

範景呼吸一滯,一時尷尬不已,神色不自然地站在那裡,想來從小到大也沒受過這種冷待,不知該如何是好。

甄妙不客氣地攆人:“話說完了,也不留你了。”

王氏氣得臉都黑了,眼睛裡直冒火恨不得把甄妙燒個灰燼,又恨自己男人嘴笨,連個場麵話都不會說,隻得硬著頭皮挽救:“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你這孩子怎麼非要鬨得這麼難看?我瞧二郎是個踏實厚道的人,換了彆人誰會上門來沒脾氣地挨你一頓數落?”

王氏說完又推了下甄大,甄大趕緊答應:“是,你二娘說的是,你不小了彆耍小孩子脾氣。”

甄妙正要開口好給他們這些人一個沒臉,才張嘴就聽不遠處傳來陳伯響亮快意的大嗓門:“妙娘,陳伯帶秀華和你伯娘來看你了。”

說話間人已經走到眼跟前了,甄妙見他們一大家子提著東西上門有點摸不著頭:“陳伯,您這是做什麼?”

陳伯娘走過來拉著甄妙的手笑著說:“這回多虧了你才讓我們看清楚張媒婆是個什麼東西,要不然我們秀華可就毀了。這個老東西和那些壞了良心該斷子絕孫的人家合起夥來坑害好人家的姑娘,老天真該開開眼來道天雷把他們給劈了。”

陳伯又氣又慶幸:“可不是,你們還記得鄧老爹家的貴娥嗎?那孩子才是真的命不好,之前沒打聽清楚底細,剛嫁過去半年婆家就要把她賣到煙花地,那孩子受不了委屈上吊了。那範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這回鬨的好,鬨得對!誰敢說你的壞話,陳伯頭一個饒不了他。”

甄妙看了一眼範景,笑著說:“多謝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