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修改)(2 / 2)

秀華走到她身邊仔細打量見身上沒傷,才說:“可把我嚇了一跳,瞧她那樣我以為你們鬨得厲害。聽我說你打算做買賣?”擔心隔牆有耳,笑道:“去我家細說。”

甄妙也想和秀華打聽點事便答應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掀起簾子夕陽的光撒進來

,將甄妙臉部溫婉柔美的線條鍍了層金光,小巧耳垂上的耳飾折射出細碎光絲,連垂在耳邊的碎發也添了幾許彆樣風情,美得讓人羨慕。

在張媒婆那事之前甄妙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美人,有心求娶的人多的是,誰成想命不好落到這步田地。

美人與富貴人家來說是錦上添花,而尋常人家娶這般貌美如花的娘子怕得整日守著以防他人惦記,貧賤夫妻百事哀,萬一美人熬不下去跑了或是勾引野男人,這頂綠帽可消化不了,是以此時的甄妙著實難嫁。

秀華走前還和王氏打了聲招呼,這才看清那豐滿婦人臉腫得老高,眼睛眯成一條縫,本就不出彩的相貌愈發難看,心裡冷哼一聲,世人皆愛美,甄妙這般窈窕俊俏的人竟被這等惡婦磋磨,誰瞧了不氣?

連帶著甄大也看不順眼,甄大不知,見秀華穿的和鎮上姑娘似的,越發覺得管妙娘要錢這事自己做的對。

路上牆根處野草初初冒頭,緊抓地皮蓄勢而生,秀華見眼下無人,興衝衝地問:“快說說你打算做什麼賣,鎮上沒可靠的人萬一被人欺負怎麼辦?”

“剛開始我也摸不準門道,做了些蘑菇肉餅,費了一陣工夫才賣出去。眼下我也不敢往多了做,先試個幾天再說。”

秀華驚訝地挑眉:“你早上去過鎮上了?”

甄妙笑:“是啊。”有人幫忙餅子才賣掉的,這話她沒給秀華說。

秀華滿眼驚喜,比自己賺到錢還高興:“能賣出去就是好事,往後買賣好做了,一天賣個千個八百的,數錢數到手軟。”

甄妙被她逗得發笑:“你想得倒美,再說我連個做餅的舒坦地兒都沒有,整天跟耗子一樣東躲西藏。”

“我當是什麼大事兒,我家有座老院子在山腳下,荒廢多年了,就是得費心收拾一番。回去我同我娘拿鑰匙給你,你隻管用。”

“這怎麼成?”

“怎麼不成?先回去,一會兒我帶你去認認路。”

陳家院子大,在院門邊有一塊小菜地,其餘都蓋了屋子,才進院子就聽到頑童清脆的笑聲,還有婦人含笑軟聲勸阻,從秀華歡喜的臉上足見這一家子有多和睦,如暖陽一般讓她羨慕不已。

秀華被侄子拉住說話,軟

軟糯糯的聲音甜得可愛。

陳伯娘在屋裡給孫子做虎頭鞋,見甄妙來了,熱情張羅她坐,起身去給她倒水。

“往後你沒事就來家裡串門,秀華不愛出去成天和小侄子在一起混玩,跟個孩子似的長不大我也愁,生怕她將來嫁人被這股勁兒給拖累了。”

甄妙從陳伯娘手中接過茶碗,索性接著話頭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隻要手裡攥緊錢不仰人鼻息,腰杆挺直,到時候指不定誰挑誰呢。”

“妙娘淨說渾話,什麼挑不挑,女人一輩子仰仗的就是丈夫和兒子,千金難買如意郎君,光有錢可不成。”

秀華被前頭那門親事給惡心的現在還沒緩過勁來,進來撒嬌道:“娘,您快彆說了,我一聽就腦仁疼。您要是嫌我在家白吃白喝那我去鎮上大戶人家找活乾,不在您眼跟前晃了成不成?”

陳伯娘笑罵:“沒良心的白眼狼。”

“娘,咱家老屋的鑰匙在哪兒?妙娘要做買賣,缺個地方存東西,反正也空著,物儘其用嘛。”

陳伯娘起身拿了鑰匙出來,還是忍不住擔憂道:“你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麵像什麼話?外人知道少不了又要指著你說三道四,找個好夫家才是最要緊的。外麵壞人多,受了欺負到哪兒說理去?”

甄妙笑:“伯娘,我不是不嫁人,是想找個心善可靠的人過日子。一輩子說長不長嫁個惡人受儘磋磨,倒是白來這世上走一遭了。做買賣的事,還請你們幫我瞞著我爹和二娘。”

便是被人欺負也得咬牙走下去,吃飽肚子活下去可比所謂的尊嚴臉麵重要多了。

陳伯娘對這個可憐姑娘憐惜不已:“你要有事兒隻管開口,能幫的我們肯定幫。”秀華也抓住甄妙的手鄭重點頭。

甄妙激動道謝:“陳伯娘,您這麼幫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您。”

秀華搶先學著母親的口吻說:“你救了秀華與我們是天大的恩,這點小事不算什麼。”說著自己先笑了:“你可真是討厭,何必和我們這麼見外。天還早,我帶你去看看。”

兩人說說笑笑地去往村後頭,陳家老屋在靠山的地方,旁邊沒幾戶人家,是正兒八經的清淨。

小路坑坑窪窪不平坦不怎麼好走,勝在視野開闊

,三座院子全收入眼底,陳家老屋和另一家挨著。

那家小院的桃花樹花開正豔,枝椏探出院牆,甄妙不由多看了兩眼,不想竟看到讓她臉微熱的一幕。

收拾乾淨整潔的小院裡俊逸男人將長衫紮起,坐在小木凳上拿起斧頭劈柴,溫柔的陽光勾勒出俊逸側臉流暢的線條,露在外麵的半截手臂隨著他的動作肌肉緊繃顯得結實有力。

原來這是林書安家,甄妙尷尬地撇開視線,拉著秀華匆匆往旁邊院子去。

林書安伺候母親吃完藥睡下,以防過兩天下一場雨把院子裡的乾柴淋濕,正好兒這會兒有空索性劈完。

太陽比往日暖和,不一會兒他額頭上就生出一層汗,清風送來一絲涼爽,無奈不解火,用帕子擦臉正好瞧見一道不算陌生的人影急匆匆從眼前走過,皺眉思索片刻,猜及她的用意,嘴角揚起幾分笑。

今早他從藥鋪出來打算去書齋,一眼就看到嬌小的她局促緊張地站在角落,白皙小臉漲的通紅,他們隔著不算遠的距離,他光能看到她的嘴動卻聽不清她在吆喝什麼。

那一刻天光鋪滿世間,而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可憐巴巴地試探著,分外嬌美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