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小修)(1 / 2)

一陣清風突然闖入,卷起糕點香味在屋中亂竄,甄妙笑問:“怎麼不嘗嘗?橫豎沒成,那會兒也鬨得不好看,說了隻會害你擔心。”

甄娟愧疚不已:“在焦家那天我就覺得不對勁,你變了,是姐姐沒用,護不了你還反過來拖累你。”

甄妙拿起一塊糕點放到姐姐嘴邊,渾身散發出蓬勃張揚的力量,俏皮地眨眨眼:“反正眼下我惡名在外,想娶我還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壓得住我。雖不是長久之計,也足夠我看清誰才是值得嫁的人。”

見姐姐吃下去,甄妙眉梢輕揚。

這陣子她們從未談過那個可憐的孩子,她怕自己冒失惹得姐姐更加難度。躊躇一陣,還是磕磕巴巴儘量不提及傷心事拐著彎地勸:“劉姥姥有句話說的對,趁著天好到村裡轉轉也好。後山那幾棵野桃樹開花了,去晚了就看不成了。”

院子裡再無笑聲,清淨到兩人稍微高聲說話外麵都可能聽得一清二楚。

甄娟被她的小心翼翼給逗笑,為這個孩子她受了這麼多年罪,最後還是沒緣分,說不痛不難過是假的,更讓她心寒的是相公和婆母的狠毒:“走了也好,留下來要是個姑娘還得遭罪,興許再投胎能到大戶人家做小姐少爺,我高興著呢。彆擔心我,倒是你,是不是還有事瞞我?”

甄娟也不是非要知曉她的秘密,沒等她開口,用隻有兩人才能的聲音道:“之前我聽那娘倆說你在鎮上做工是騙她們的,當心些,二娘說不定要找你麻煩。”

甄妙微微皺眉而後舒展,一早便知瞞不了多久,附在姐姐耳邊嘀咕幾句,而後直起腰杆,勾了勾嘴角:“這世上能走的路千萬條,總得一條一條試過,走不通再說嫁人。”

陽光被隔絕在屋外,略暗的屋子好似被金光填滿,甄娟被晃得眼睛眯起,心裡猛然跳出一個讓她大為意外的念頭,而後如被攪動的心湖很快歸於平靜。

田壟地頭忙累了的莊稼人坐在一起說笑解乏,範老爹早上走的匆忙,忘了將婆娘裝水和乾餅的籃子帶上,乾坐在地上不時往來路上瞥。

終於瞧見自家婆娘挎著籃子往這邊走來,範老

爹趕緊迎上去掀開蓋布拿了個餅子啃,任由婆娘在旁邊不客氣地數落。

“那些人也不知道意思意思分你點吃的,沒眼色還想從咱家討好處,想的美。”

範母說著把籃子往男人懷裡一塞,轉眼滿麵春風地湊到人堆裡聊天去了。

自打範家姑奶奶做了掌家太太,村裡巴結範家的人越發多起來,無不想沾光好在魏家鋪子園子謀個清閒好差事。

範母還未站定,紮成堆的女人們七嘴八舌爭著與她攀談,走到特地空出的中間位置上坐下來,笑問:

“剛才聊什麼呢?”

“說鄧嬸子家的長貴呢,年紀不小了還沒合適的人家,越往後拖越難有合適的。”

範母掃了眼站在最外側愁眉不展的婦人,跟著歎氣:“可不是,好不容易把他們拉扯大了又得愁他們成家,一個還好,我這兩個都沒著落。好不容易老大有動靜了,還給黃了,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妹子急什麼呢?你家大郎二郎都是精乾人不愁娶不到好姑娘,甄家怕是腦子拎不清把福氣往外攆,沒成也好,興許是老天爺看不過眼,舍不得你家大郎被這種人糟踐。”

這話讓範母聽得心裡倍舒坦,心裡壓不住地得意,臉上不露:“興許人姑娘眼光高,瞧不上我們這一般人家,得,過去的事兒不說了,她將來嫁得好也當是我們家做好事了,沒硬擋人的路。”

“嬸子彆難過,您這麼好的婆婆,是那人沒福氣。”

一個村這麼多年誰不知道誰家的家底,有人對範家吹捧戴高帽自有人瞧不順眼,偏要在好聽話裡趕著往上潑冷水。

“我看未必,這甄家姑娘說不定和你家二郎有緣分,當初張媒婆要說的是二郎指不定親事就成了。範家嫂子,兩孩子要真成了你到時可不能記仇棒打鴛鴦。”

範母被噎了個正著,心裡不鬱,故作鎮定:“我也不是故意刁難她,這陣子外頭怎麼說我家的,總得把這事說清楚才成。”

眼看氣氛緊繃,趕緊有人出麵打圓場:“事過去了再提也沒用,你要真有本事讓兩人成了好事,妹子肯定好好謝你。”

那人不領情,一臉驚訝地問:“你們不知道?我聽說甄家丫頭在鎮上做買賣,二郎天天

在人出攤的時候守著,妹子,你家二郎交給你的工錢數可對?人還沒進門,小後生可彆犯糊塗想花錢討姑娘高興,最後沒成可就全打水漂了。”

範母一看旁的人都在看熱鬨氣不打一處來:“你從哪兒聽來的?故意往我二郎身上潑臟水吧?”

“明兒到鎮上瞧瞧不就知道了?眼見為實,總比我這張嘴說來得管用。”

這天是聊不下去了,範母起身走到範老爹身邊拽過籃子氣衝衝地回家了,那人故意抬高嗓門冷嘲熱諷:“什麼德行,好聽話把她慣成琉璃脆了,一碰就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