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四十一章(小修)(1 / 2)

我嫁的書生超寵妻 容黎 11458 字 3個月前

林母今兒起了個大早, 過一陣兒子兒媳要帶她去鎮上看病。

推開窗,清涼晨風拂麵,一夜的悶熱煩躁總算被吹走, 閒來無趣, 她乾脆起身去隔壁尋個事兒做, 同孩子們說說話也好打發時間。

剛走至灶房外,聽到兒媳嬌柔嗓音中帶著明顯的嫌惡:“這是什麼味兒, 好難喝。”

兒子輕笑一聲:“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買糖了?”

向來情緒單薄不輕易表露在外的兒子竟笑得這般有煙火氣,她沒忍住好奇探身往裡麵看, 小兩口站在灶火邊, 兒子利落地將紙包裡大把的糖放入鍋中, 用勺子攪了攪,說:“大夫隻管開藥治病, 哪有功夫管下不下得了嘴?真照他的路數來, 全倒了都沒人心疼。”

“還是相公有辦法,昨兒我要是喝了這個,往後見了就要怕。”

沒人比她這個當娘的更懂自己兒子, 看來昨兒自己先嘗了,這悶小子倒是會疼媳婦。這點像極了他爹, 做事仔細很會照顧人, 兩口子就該這般相互扶持疼惜,要是他爹也在該多好,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還愁往後沒好日子過?

“林嬸, 你怎麼站在外麵不進去?”

灶房裡的兩人聞聲趕緊迎出來, 林母不動聲色地斂去眼睛裡的一絲淚意,笑道:“來看看有沒有我能做得事,也使使力氣, 懶了這麼多年也得動動,不然將來連我的小孫子都追不上那可怎麼成?”

秀華衝甄妙眨了眨眼:“原來林嬸是想抱孫子了。”

甄妙驀地紅了臉,轉身回到灶房繼續去忙,秀華卻還不放過她,扶著林母進來,調侃道:“羞了呢,還不許人提?”

林母笑著拍了下秀華的手:“我兒媳麵皮薄,你彆逗她了。妙娘,娘也來搭把手。”

林書安嘴角噙笑跟在後麵進來,他個子高大清楚將她被燙紅的耳廓收入眼底,將熬好的湯端到不礙事的地方放涼,自己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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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鎮上,林書安將甄妙送到老地方,這才帶林母去瞧大夫。

買餅的人無不對她筐子邊放置的小罐子感興趣,紛紛問道:“這裡裝著什麼?難不成林娘子還賣酒?雖說好這口那也不成。”

甄妙邊忙邊笑道:“我怎麼敢賣酒,這不是壞大夥的好事嗎?今年的天比往常都熱,我從家中親戚那裡得了個防暑氣的湯,味道好對身體好,一文錢一碗。”

雖說這是個賺錢的好法子,不過剛開始甄妙沒抱賣出去的想法,將心比心,懸在人心間的疑慮是最難消的,餅子就算不好吃尚能飽腹,這一碗水到底有用沒用卻不好說。若不是打了這麼久的交道,隻怕甄妙要被當成賣狗皮膏藥的騙子。

做生意以來她也學會了不少,一開始摸不清就不要貪多,即便賣不出去他們自己也好消化,循序漸進才是最穩妥的。

這一早上果真如她所想,兩筐餅早已經賣到見底,湯卻未賣出一碗。她甚至還聽到有人說:“怕不是想錢想瘋了,渴了喝水得病看醫,喝這個怎麼能成?”

“我瞧也是,一文錢呢,可真不便宜。”

“話也不好說的太過,林娘子可不是那種壞了心腸騙錢的人。單就說這餅,之前有人和她爭買賣,到最後那人偷工減料乾不下去,人家林娘子從頭到尾就沒變過,換成彆人少放點肉,餅個頭小一些也沒人好說什麼。這麼有良心的人,怎麼會用這種下作手段來撈錢。”

“你既然這麼信她就去買啊,天天月月的買,也好讓我們瞧瞧這湯是不是真這麼靈驗。”

“去就去,你們等著。”

甄妙聽他們為自己這碗湯爭成這樣勾了勾嘴角,直到那人站在麵前,她沒有動作,而是笑著說:“這會兒天還算清涼,大哥不妨過一會兒再來,自能嘗到與水有何不同之處。”

那人笑道:“你這人倒是有趣,我還是頭回見勸人晚些買東西的,不怕我到時候變卦?”

甄妙搖搖頭:“我是想做買賣,可也要讓您的錢花得物有所值才成。”

“成,那我晚些再來。”回到那群等著看熱鬨的人當中,自然少不了被笑話一番。

甄妙要賣湯不好去藥鋪找人,隻能在老地方等林書安母子倆回來,不知不覺太陽再次炙烤大地,她找了個陰涼處坐在那裡垂眼看著地麵。

哪怕太陽不能直接曬到她,熱浪依舊不減,燥熱裹挾困意在身體裡四竄,讓她不住打哈欠。

這種天氣白天難熬夜裡才遭罪,哪怕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做也渾身是汗,更何況身邊的男人像個火爐一樣貼著她,悶得連氣都喘不上來。

她側身往牆那裡靠,想著這樣涼快些。

偏那清冷的男人尤為黏人,兩人中間不過隔了半臂寬的距離,他二話不說追過來,讓她又羞又無奈。

兩人在那事上因她每日勞累他向來克製,從不貪歡,更鮮少鬨她,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心裡該是委屈的,所以喜歡纏她。

換做平時她便忍了,這幾天她心緒躁動,想是小日子快到了,昨夜他如往常想要將她擁入懷,她抬手擋了下,又往後退了退,他俊臉一僵,眼中劃過幾分不可置信,卻未說什麼翻身背對她躺下來。

甄妙瞬時反應過來,難過又羞愧,牙齒咬得唇發痛,心像被猛獸啃噬撕咬,好幾次想開口,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

正難為情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又翻過身麵對她,低沉嗓音裡帶著幾分彆扭與狼狽:“怎麼生氣了?是我哪裡惹你不快了嗎?你若不喜歡我碰,我往後……你,哭了?”

昨夜掛在天際的那輪月異常的亮,亮到能將兩人臉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甄妙從不知道她還有這這般嬌氣的一麵,被王氏拿棍棒敲打一頓忍痛乾活她都沒掉一滴淚,這個男人幾句話就讓她潰不成軍。

透過朦朧的淚眼她見他焦急地想將她擁入懷中卻又有所忌憚,那隻手不上不下竟不知該如何自處,隻能磕磕絆絆地勸:“是我不好,你彆哭了。”

甄妙揪著衣領的手鬆開,突然撞入他懷中,輕聲呢喃:“我沒有生氣,你也沒有錯,要怪就怪天太熱……小日子快到了。”後麵那句她說的幾近哼哼,若不是全心全意都在她身上,隻怕他什麼都聽不到。

甄妙想到昨夜男人側著身子,手支著頭,一下一下為她扇風隻為她能睡個安穩覺,心間那絲煩躁也淡了些。

連續數個時辰勞累,工地上的勞工可算能停下手裡的活,三三兩兩湊在一起邊喝水邊說話。

“昨兒好像沒這麼熱吧?這天氣連水都得喝得沒味,寡淡的讓人煩。”

話音剛落就見之前被他們調侃的那人起身往巷子口走去。

工地與巷口離得並不遠,即便坐著也能看清楚這位兄弟和那林娘子說了兩句什麼,隻見那林娘子彎下腰,用酒構子在那個小罐裡舀了湯倒進茶碗中。

那人一口氣喝完,又見林娘子給他添了一碗,這次倒不再牛飲水般猛灌了,而是一口一口品嘗佳釀一般,讓好奇不已的人急得恨不得撓心,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什麼味兒。

甄妙將酒構子收好,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碗,笑道:“大哥覺得如何?”

“爽口不甜膩,嘗出來有藥味還有果子味,剛過來嗓子都冒火,這會兒舒坦多了。”

那人說著遞來兩文錢,甄妙隻收了一文笑道:“大哥是頭個照顧我生意的,往後您來買一碗我送您一碗。眼下還不到伏天,卻和伏天一樣熱,這湯有防暑的用處。”

“多謝林娘子。”那邊工頭開始催上工了,這人匆匆忙忙往過趕。

“聽林娘子將這湯說得好似靈丹妙藥,我得嘗嘗是不是真這麼厲害。”

甄妙抬頭撞入一雙風流婉轉的桃花眼中,她對此人尚有兩分印象,是昨兒衝她嚷嚷的小廝的主子——那位藍衣公子。昨天她著急去找相公,未看真切,這人走近了才發現遠不如昨日的匆匆一瞥,渾身上下透著輕浮紈絝氣息,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一文錢一碗,您若不嫌便用這碗給您盛了?”

“隻管盛便是。”他低頭看了眼隨酒構子晃動的水波,笑道:“看來買賣不怎麼好,這麼一壇賣不完回去怎麼處置?”

甄妙將碗放在方便取拿的位置,盛好後說了聲:“請。”來者是客,她雖不喜此人可也沒必要與銀子過不去,為顧全場麵隻得答道:“賣不完帶回去我們一家人分了便是。”

甄妙用餘光掃見他喝的慢條斯理,總覺得這人不安好心便往遠處走了幾步,遇上認識的人便閒聊兩句,等他放下碗作勢要掏錢才回去。

良久,他都未拿出一文錢,甄妙心道這種被伺候慣了的少爺身邊離了人怕是得活活餓死。到底男女有彆,他杵在這裡不走也不是好看相,雖說心疼相公費心熬製湯,可眼下她更想將這人打發走,以後彆再來她這小廟才好。

“無妨,公子改日再給也成。”這一文錢她沒打算要,就當花錢消災了,不怕買賣開不了張,就怕天天有麻煩上門。

那公子愣了下,大為意外,往前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那抹俏麗身姿溫婉動人,可惜,竟然成了親。

後來甄妙想那人在她攤子前多站了一陣倒也不算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