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四十九章(修改)(2 / 2)

甄妙咬了咬唇往他那邊靠過去,小聲道:“我做之前就想好了,想賺銀子就得瞧人臉色,被說兩句也沒什麼。而且他還給我指了條好路,鎮上的人多愛去茶肆消遣,要是能做成倒是比我一個人賣強。”

林書安見她像小鼠一樣直往他懷裡拱,心瞬時化成一汪柔泉:“我放學回來不見你,與人打聽知道你去了那邊,你要強不想被人看見,我隻能走開。妙娘,銀子我來想法子,我去給人寫賦、寫碑銘,我不想你這麼累。”

甄妙想也沒想搖頭拒絕:“那不成,相公好好念書才是正經事。我聽說鎮上這些大富人家私下牽絆甚多,我怕為相公招來麻煩。你不要顧及我,我沒有逞強,凡事頭一遭總得磕碰過才能知道成不成。”

林書安在她發頂上親了親,他晚入學落下不少功課,這幾天大把時間都用來補習。偶有不懂之處會問先生,先生雖不吝嗇傾囊相授,隻不知為何先生對他態度一直不冷不熱,不知是哪兒不妥招來先生不滿。

這些他不會同甄妙說,在她眼裡自己是個無所不能之人,他又何必殘忍到去用真相戳她,隻能再勤奮些好早日如她所願。

第二天清晨,甄妙醒來剛要起身被隔壁屋響起的尖銳得變了聲的怒罵給嚇了一跳,連熟睡的林書安也被吵醒,跟著坐起來,揉了揉眉心,緩了一會兒問道:“怎麼了?”

秦大娘罵人從不顧及自家顏麵,隨心所欲多難聽的話都罵得出來。

“不就才回來值當什麼?有人倒貼那是我兒的本事,你瞧不過去就哭哭啼啼的哭喪呢?帶個拖油瓶吃我的喝我的我也忍了,再這麼不知足休了你。”

隨之而來的是秦嫂子壓抑又痛苦的哭泣聲。

思及那日所見不難猜出是為什麼爭吵不休,這等齷齪事向來是關起門來捂著生怕給外人知道,秦大娘反而覺得臉上有光,這世上真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人都有。

被吵醒都睡不著了,連林母那屋也傳來了響動,甄妙進去伺候,林書安去生火燒水了。

林母往外看了一眼,小聲說:“這兩天我瞧這婆子鬼鬼祟祟總圍著咱家這邊打轉,一準存了壞心思,你當心些。”

甄妙不想讓婆母費心不相乾的事,安撫道:“沒事娘,往後少與她來往就是。”

這兩天柳娘次次來和她套近乎什麼都沒得到,想來沒了耐心打算拉攏秦家人,至於找什麼,自然是找她布包裡的東西,她全都倒恭桶了,這輩子都彆想從她這兒拿到方子。

林母由著兒媳扶自己起來,歎口氣:“這幾天我瞧那媳婦日子過得真是苦,但凡有個氣性的早砸桌子摔椅子了,何至於受這等氣?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那就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鳥,即便開了門也不會飛。她還帶著甜妞,離了這家確實沒地去。”

所以秦大娘說出“休了你”時連哭聲都聽不到了。

秦嫂子就是一株依附於樹木而生的藤蔓,為了保住現狀,她任由婆母打罵姐姐的孩子,心甘情願做她壓根接受不了的事情,除非良心發現,不然這個人隻會是敵人的幫手。

“娘,往後那邊的事我們不摻和了,管多了免得招人嫌。”

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她若有通天之能自然想將甜妞這個可憐的孩子帶離苦海,可她不是甜妞的姨母,一個無力的外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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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妙一刻都不能等,賣完今日份的湯和餅便往鎮上茶肆食鋪去。

做買賣的個個都是精明人,任憑甄妙說的口乾舌燥,哪怕甄妙在街上賣的多好,他們都拿自己的顧慮說事——不敢要,萬一賣不出去豈不是砸手裡賠錢?

十有九敗,與醉春酒樓唯一不同的是這些掌櫃的待她十分和氣,即便買賣不成也不至於敗了好感。

說白了都不過是相互觀望罷了,好了蜂擁而上,壞了趕緊躲開,可也不得不說人之常情罷了。

就在甄妙敗興而歸時,一個身形魁梧麵目稍顯凶惡的男人攔住她,抓了抓後頸:“我家老板要見你,和你說湯的事兒。”

之後又想起說了句:“我家是後街的徵古賭坊。”

甄妙本就因此人不善而心懷忐忑,又聽是賭坊這奪命害人之地,兩輩子沒少聽為幾個骰子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的事兒,誰能想到偏偏就它伸手願意拉自己的買賣一把呢?

稍稍猶豫一陣,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官府尚且縱容不禁賭,她這等平頭老百姓恨厭又有何用?

那男人見她怔楞在那處,眉峰聚攏:“小娘子,我家主子正等你。”

甄妙隻得跟著。

與男人的健步如飛不同,甄妙走的極慢,巴掌大的小臉時而緊皺時而舒展,倒是將前麵的男人給逗笑了:“小娘子莫怕,我們是正經買賣人,利字當頭,無緣無故的不傷人。”

甄妙微微鬆了口氣,隨此人去了一處茶樓,她的心瞬間放到肚子裡,賭坊那種烏糟糟的地兒她可怕的很。

賭坊的老板是個清秀斯文的公子,手執一把山水圖紙扇,眉宇間一片淡然。

“聽人說東巷口工地上的那幫人自打天天喝你的湯從未中暑,你多備著些,明兒我讓人去取。”

甄妙站在那裡還沒回過神,買賣就是這麼談的?她沒說一句話這就成了?

隻是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聽外麵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林娘子,林娘子快出來看看,有人喝了你的湯上吐下瀉,連命都快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