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九十一章(2 / 2)

我嫁的書生超寵妻 容黎 10445 字 3個月前

街上的飯館比不得大酒樓,花費過於昂貴的菜也無人問津,相公自發便將那些菜先略去了,如此挑揀下來也有近二十道菜,阮公子見他們自掏銀子來練菜,趕忙說:“這是我們兩家共同的買賣,出銀子的事兒本該就是我來做,之前定的規矩不能說壞就壞了。”

甄妙越發覺得相公看人的眼光好,做菜也愈發上心,一家人得空就往飯館裡去,路上也時常能遇到熟人,相視一笑便各自去忙了。

蘇娘倒是能明白為什麼甄妙會離開,可為了避嫌就遭這個罪也太虧了,打雜說白了就是賣力氣,掌勺的哪兒會輕易交徒弟?便是那些正兒八經拜了師傅的,耗了幾年隻會洗菜切菜剁肉的多的是,還不如留下來好歹也能和她說說話。

七日後,飯館試營業,阮公子請了好友來捧場,個個非富即貴,一看便是養叼了嘴的,若是能得這些人點頭,這買賣算是穩當了。

甄妙和甄娟在後廚忙,頭一天客人不多,兩人尚且能應付得來。

“方才又來了個公子,阮公子讓小的給送副碗筷到樓上去,林娘子菜也炒好了,小的得給外麵等了許久的客人端菜。”

甄娟利落地拿了碗筷,笑著說:“多大點事兒,值得你愁成這樣,我去就是。”

小二年紀不大,頭回做這差事,雖說聰明膽子卻小,上上下下隻他一個人,事一多久不知該如何是好,凡事都得學,甄妙姐兩兒也不至於為這事難為他。

飯館雖不大卻分為上下兩層,身份講究的便上樓去做,尚算清淨。

甄娟提著裙擺上去,溫雅的俏臉含笑,阮公子瞧見她,笑問道:“怎麼是姐姐送來了?”

“小二忙不過來,我也幫把手。”她兩眼精準找到特地空出來的位置,將碗筷送過去,不經意抬頭看了那人一眼,瞬時如雷擊一般僵在那裡,回神後宛如遇見餓狼轉身就要走。

“我們也算老相識了,瞧見我你跑什麼?”

阮懷禮低頭抿了一口茶隻當未發現兩人之間湧動的牽扯,轉頭和旁邊的人聊天。

“我同先生請了假特地出來的,這是我經手的頭一樁買賣,雖說是兩家合開,也想做出個樣子來給我爹瞧瞧。”

甄娟連一抹客套的笑都扯不出來,抿著唇看向彆處,敷衍地行了一禮:“方公子。”便離開了。

方子淩手指勾著垂落的頭發,眼波流轉,桃花蕩漾,彎了彎唇角。

桌案上切好的菜已經用完,甄妙正忙著做菜,聽到聲音趕忙催促道:“姐,菜不夠用了。”

站在案板前的人許久無動作,甄妙將菜盛出走到她身邊問:“怎麼了?不就送了一副碗筷,回來連魂兒都丟了。”

“他來了。”

他?誰?能讓姐姐作出這副表情的除了方家那位公子再無彆人,倒是沒想到阮懷禮同他還有幾分交情。來者是客,也不好上去將人攆出去,唯有安撫姐姐:“往後讓小二多受點累,你先在後廚忍忍,那種公子不會往這裡闖。”

甄娟就是一時反應過大,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笑道:“沒事,隻是突然見到他有些慌,我來是幫你忙的,成天躲起來算什麼事。”

後來實在忙不過來甄妙要自己往樓上送菜,甄娟接過來,落落大方地端著托盤上了二樓,好似方才臉色冷白失態的不是她。

此刻她任憑那雙火熱的眼盯著她,哪怕灼出個窟窿她也視而不見,將菜上齊,走到樓梯拐角處腿微微發軟,扶著牆站了會兒剛要直起身,身後傳來男人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她身體一僵,什麼都顧不上想要往樓下跑,卻被男人拽住胳膊拉進懷裡死死擁住。

甄娟一惱,拿起手裡的木質托盤就要砸他,男人顯然看穿了她的意圖,使了一個巧勁接到自己手裡,霸道地將人壓在牆角。

“怎麼一看到我就跑?娟娘,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消氣嗎?”

甄娟咬緊牙不說話,眼睛望著樓梯下,卻也擔心樓上的人下來,心裡急,氣息也愈發不穩。

“若是之前你不信我一片之心待你,我無話可說,如今你無婚約,我亦如此,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你為何避我至此?”

甄娟輕笑一聲:“沒什麼緣由,我與方公子不合眼緣,你是客人,讓開彆擋著我乾活。”

甄娟試圖甩開他,不想他過分到雙手扣著她的腰,緊緊地將她壓在他胸前,聲音如寒冰刺骨:“無妨,我已在府城安了家,你我見麵的機會多的是。甄娟,你摸著你的良心說那幾年我何曾真正為難過你?得罪我的人是什麼下場,你應該清楚,要是想不起來,不妨想想那個姓焦的,我待你足夠仁慈,是你得寸進尺,一次一次惹惱我。如此看來,這幾年你是半點不念我的好,往後咱們好好算賬。”

他慢慢鬆開她,唇貼著她的耳側,笑了一聲,繼續說:“你恨我我好,怨我也罷,這輩子除非你有上天的能耐,不然你我糾纏不死不休。我勸你,彆那麼累,隨我回方家做少奶奶豈不好?”

第一天來試菜的人出去後便好一陣誇,幾十年前在天香樓嘗過的香酥雞不想在一間小館子裡嘗到了。

那天香樓當初也是府城數一數二的酒樓,奈何富貴中養出了幾個敗家子,無人學會這不外傳的手藝,坐吃山空後,天香樓易了主,家產能賣的全賣了,時至今日倒是出了個秀才卻也難掩一家的破落。

到正式開張那日,正和飯館的名聲已經在老百姓中間傳開,來客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為的自是念了多年的那道天香樓秘製香酥雞。

無人不好奇這位掌勺是天香樓的什麼人,聽小二說掌勺的是個女子,無不感歎世道日下,駱家的門楣竟要一個女子撐起來,若是給駱家先祖知曉了怕是連棺材板都壓不住。

如此一個月正和飯館的生意紅紅火火,絲毫不見有冷卻的苗頭,讓人喜的是牆上刻著菜名的牌子時不時還會多兩道,久而久之連城中那些挑嘴的大戶人家的公子們也來這裡嘗鮮,不大的地方常常爆滿連找個座處都難。

“這不就是天香樓嗎?瞧瞧這菜名,還有這味道,雖說有那麼幾道差了些,這輩子還能吃上無憾了。”

甄妙一家子也十分歡喜,如今飯館收入頗豐,他們請了幾個打雜的婦人和小二。她之前也算長了見識,尤為注重為人品行,作亂惹事嘴碎的一概不要,惹得人說酸話:“巴掌大的破地兒端這麼大的架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

甄妙才不在意這些閒言碎語,天天勁頭十足,哪怕累的腰酸背痛也滿心歡喜。

林書安放學先到飯館拿上甄妙提前備好的食盒給家中的母親孩子送回去,再換身衣裳去幫忙。

兩口子每每回家歇下已經很晚,甄妙更是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隻是隨著天氣炎熱起來,這覺也睡不好了,而離林書安考試也不過兩個月了。

“相公往後還是不要去飯館了,讀書要緊。”

林書安擁著她笑:“不礙事,每日功課我也沒落下,倒是這院子到期了,你想繼續住這兒還是換個地兒?”

甄妙望向月光照亮的地方,笑著說:“繼續住吧,這麼寬敞的院子來個人也方便。相公得空去同主人家說一聲,若人家要漲價隻要不離譜我們依了便是。”

說完她突然起身下地,點亮了油燈,摸索出來個小匣子,像抱珍寶似的放到床上,打開給林書安看。

“銀子太多不方便我便換成了銀票,不過幾個月就有這麼多的進項,再過幾年我們家也是有家底的人家了。這些待你上京了帶上,去外麵不比在家裡,可不能給銀子擋了手。”

林書安被她獻寶似的模樣給逗笑了,將壓在銀票上的銀子拿出來,笑道:“待我真考中了再說,而且也用不了這麼多,倒是你們整日辛勞也該添置些衣物首飾。我深知娘子勤儉,但你也得想想姐姐,她整日為家中操勞,也不清閒。”

甄妙笑道:“我曉得的,明兒我抽空再同她逛逛鋪子去。這陣子也不知怎麼了,總覺得她心事重重,我問她也不說。幾個月前見了一回方子淩,之後他再也沒來,瞧著不像是他使壞。”

“打明兒起多留意些,方子淩此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今兒晚上才說好,第二天客人多,甄妙忙得暈頭轉向,還不得閒,小二神色慌張地從外麵跑進來,嗓音尖銳:“林娘子,出事兒了,方才門外來了個自稱是天香樓舊主人駱家的兒媳,說您偷了她家傳世的菜譜,要和您算賬呢。”

甄妙將盛入盤中,解了身上的圍裙,親自端著菜到前堂,原本吃飯喝酒的客人全都盯著吵鬨不休的婦人,等著看熱鬨。

“奇了怪了,會做天香樓招牌菜的林娘子竟然和駱家無半分乾係。”

“要我說但凡駱家有一個能撐得起家門的也不會落到今日境地,無家產可變賣了,瞧人買賣做得好眼饞,跑過來鬨,有什麼好鬨?指望人家將銀子吐出來?癡人說夢。”

江氏就是從彆人那裡聽來這家叫正和飯館的廚子做的竟是夫家不外傳的菜,這可了得,大把銀子給不相乾的人賺了去,他們一家人卻苦哈哈吃糠咽菜,給誰不氣?

“誰是管事的?給我出來!我今兒就得好好掰扯掰扯,偷了我家的家傳菜譜,得給我個說法,不然咱們就去見官老爺,讓他老人家還我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