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九十七章(1 / 2)

我嫁的書生超寵妻 容黎 10854 字 3個月前

殿試那天,天還黑著,兩口子就起了,洗漱過後,甄妙煮了粥,將罐子裡快要見底的鹹菜盛了一碟,就著加熱過後的餅,兩人吃好後一起出門了。

相公讓她回去再睡會兒,她執意要跟著一起去。

大街上出來擺攤的攤販邊收拾邊打著哈欠同旁邊的人說話,無非是從彆處聽來的消遣的話,誰家媳婦跟誰跑了,誰家夜裡兩口子拌嘴連房頂都快掀了。自然更多的是誰會是狀元郎,這人長的俊嗎?比起往年的狀元郎強不強?不知哪位大人家手腳快,能為自家女兒覓得好郎君。

甄妙在京城中走動,也聽了不少話兒。這些大人身邊多的是打聽消息的能人,不出家門就將這些學子的身價背景給查的明明白白。

她站在遠處瞧著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待了許久,天色大亮,她這才往回走。

男人苦讀一輩子為的不就是做官,她自然是希望他能得個好名次,而自己呢?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隔了這般遠,雖說看不見,但她心裡知道。

她是沒什麼大本事,勝在有幾分好手藝,往後真留在京中,少不得要見些夫人們,為了自家男人的臉麵迎合,說些言不由衷的話還是保持原樣做自己?

轉念一想,他們剛到鎮上,府城不照樣被人瞧不起?京城這等繁華之地想來更不能免俗,主動丟了骨氣去迎合她做不來。想著想著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她相公還在等著見皇上,她倒想的夠遠。

四月天暖和起來了,街上賣的花樣也多了。她忍不住過去瞧了幾眼,就見那位向來難說話的攤主十分客氣地同一衣著普通的婦人說:“夫人慢走。”

後來才知道這位是戶部侍郎嚴大人的妻子,原本也是富家小姐,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寒門出生的嚴大人,陪著相公從一窮酸書生一直熬到今天,即便日子好過了也一直勤儉,也甚少同那些名門貴婦來往,一心操持家中事。就連兩個孩子在她的教導下也十分出類拔萃,便是皇上見了都誇讚有加。

先前那些夫人們時常在背後笑話嚴夫人窮酸,反被家中男人給訓斥一通後再不敢了。能得聖上稱讚的女人,天下間能有幾個?再說人家養的孩子乖巧懂事又聰敏,自家的被疼愛的如同混世魔王一般,將來還指著為家族掙臉麵,瞧眼下如此德行倒也開始愁起來。

甄妙心裡的陰雲瞬間煙消雲散,人各有命數,隻要不偷不搶想做什麼都是自己的事兒,家裡和睦日子過得順遂才是實在的,至於外人口中的評斷也算不得什麼。

院子裡的香椿樹發了嫩芽,她坐在小凳子上托著下巴望著天空發呆。

而此時的林書安在眾人及那位最具威嚴的帝王注視下大方談論家國大事,他出生鄉野,所見所聞比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多的多,言之有物,且句句在理,皇上聽得時不時點頭,或是攢眉,或是舒心一笑。

如此也讓平日裡受儘恭維的公子們汗顏,尤其是展俊,繃緊臉,咬著唇,在輪到他時雖說對答如流,越到後麵心裡越發虛。

所以後來林書安被欽點為金科狀元,而他不過是個探花,他難得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服氣。

倒是皇上調侃了他兩句:“展俊如今長大了,倒不像以前那般凡事要將人比下去,這是好事。好好學習本事,為朕效力。”

展俊應了是。

之後他們一行前往文廟拜謁先師孔子,沿途圍滿人。

展俊見林書安不住在人群中張望,忍不住問:“你瞧什麼呢?”

林書安笑了笑:“我在看能不能找到我家娘子,想她來看,又怕她被擠到。”

展俊噎了下,沒好氣道:“出息。”

隨即又說:“我服輸,是我比不過你。其實我也想去各地開開眼,隻是我爹娘不許。以前總覺得在京中什麼見不到,現在反而是笑話。”

林書安笑道:“往後總有機會。”

林書安不過是客套話,展俊卻覺得十分有道理,想著自己在京裡待一陣然後自發請調,到時候爹娘也插不上手。這麼想著心裡一喜便看這個狀元郎越發順眼了。

完成祭祀後換上補服前去拜見國子監祭酒,司業,又推卻不過同一幫人吃了些酒,這回他照舊沒多喝,有人不滿先被展俊和周子然給攔了下來。

“可惜林兄成了親,要不然這會兒也不會和我們坐在一起喝酒了,怕是各位大人爭強著要你當座上賓。”

林書安笑了笑:“都道人不如故,我能有今日全虧我娘子省吃儉用,辛苦操勞,我若壞了良心,棄他不顧,老天看不過眼,定要雷劈了我。”

那人笑道:“何必說這麼狠的話,追名逐利,本就是男人天性,罷了,全當我胡說,林兄聽聽便是。”

不想展俊拍了桌子瞪大眼,斥責道:“何止胡說,你是放屁,見誰都能喊爹的玩意兒,瞧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古來拋妻棄女的有幾個好下場?自己犯蠢,彆把那些位大人們給扯進去,人家可不像你這般不要臉。”

那人嘟囔了兩句:“我不過說兩句玩笑話,展公子怎麼就當真了?”

“我說你狗娘養的,也不過開開玩笑,你可彆氣著了。”

那人頓時漲的臉頰發紅,一副遭受奇恥大辱的模樣。考中進士的都是要派下去當官的,正是春風得意時,卻被人添堵還不能反駁如何能不氣?

林書安看在眼裡,同周子然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家娘子還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眾人都以為這位狀元郎不高興了,也不好多留,客套了兩句便讓人走了。

林書安回家扣響院門,很快從裡麵傳來腳步聲,妙娘緊張又嬌軟的聲音傳來:“誰?”

他臉上的笑頓時柔軟了幾分,心間一陣躁動:“我。”

甄妙聽出是他,趕緊開門讓他進來,他的聲音沙啞顯然是喝了酒,笑著說:“我去給你熬醒酒湯。”

林書安拉住她,笑著搖頭:“不用了,我想洗把臉。這是我從酒樓帶回來的小零嘴,你嘗嘗,好吃麼。”

甄妙接過來放到灶房,然後去倒水了,端著水進來同他說:“今兒真跟住在雲裡似的不知真假,聽人說你中了狀元我還不信。原說你肯定會有些不一樣,現在瞧來人愈發精神了些倒也沒什麼不同。”

林書安接過帕子笑道:“能有什麼不同?照舊是你相公,與彆人一樣的長相。今兒你可去看了?”

甄妙知道他說什麼,點頭:“看了,我相公真是俊,我見那些女子全都盯著你瞧,說不來該歡喜還是該難過。”

林書安擦過臉,整個人清明了不少,笑著將她攬到懷裡:“這輩子都是你的,你難過什麼,反而該得意才是。”

甄妙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脖頸上溫熱的溫度,驀地紅了臉,攔下他,說道:“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娘在家中等急了。相公這就要做官了嗎?若是走不開,我回去一趟便是。”

“不必急,我同你一道回去,這麼些年也未來得及和爹好好說說話,往後留在京城為官,就算將來外放也是他鄉,路程遙遠,親自上墳祭拜也不是易事。”

甄妙聽相公說過狀元郎會被安排到翰林院做六品修撰,往後前途無量。雖不知他能走到哪一步,但在這京中一家人花銷是個大問題,就像這幾個月雖說他們省吃儉用依舊花錢如流水擋都擋不住,擔心道:“往後我們一家人來京城住,花銷大,單靠你的俸祿成嗎?我倒是想在老家繼續操持飯館,又丟不下你。”

林書安擁著她躺倒在床。上,笑著說:“往後你隻管在家中享福,養家的事兒我來。苦了這麼些年,辛苦你了。”

甄妙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明明心裡歡喜,卻還是歎息一聲:“這些算不得什麼,若不是遇到你,我怕這輩子都不得閒。隻是忙慣了,一閒下來反倒不習慣。你說往後能不能在京城也擺個小攤子做個買賣,會不會給你丟人?”

“隻要你喜歡便是。”

後來甄妙才知朝廷官員妻女不得經商,而她拋頭露麵也著實不好看,可她依舊歡喜,哪怕自己這般天真會為他招惹來閒言碎語,他仍願意順著她。

回到家那天,下起了雨,地板被雨水打濕,看到院門上掛著鎖,兩人隻得往方子淩家中去。

才走到門前看到,就見自家那個小家夥拽著她姨母的手,使出渾身的力氣邊拽人邊嚷嚷:“我們去找姨夫,姨夫給我買娃娃。”

甄娟無奈地勸:“下雨小心淋到,等雨停了再去。也不知道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聽他的話不聽姨母的話了嗎?”

這個年紀的孩子在加上是被疼愛大的,囂張又固執地讓人頭疼。

甄娟抬頭看到撐著傘回來的兩個人,驚喜道:“怎麼也沒讓人送個信回來?好了,如婉,爹和娘回來了,我們快些進去吧。”

甄娟滿臉喜悅,笑道:“先前官府派人來送信,說你中了狀元,可真樂壞我們了。這些年的苦沒白吃,這一路勞累,餓了嗎?我吩咐人去備些吃食。”

倒是林母見到兒子,瞬時淚眼朦朧,畢竟她這輩子比誰都希望兒子能有出息,如今可算心願了了。

林書安笑道:“讓娘擔心了。”

林母抹去眼淚拉著兒子兒媳問他們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京城如何,甄妙笑著說了,轉眼看到自家女兒嘟著嘴不滿地看著他們,趕緊招手讓小丫頭到自己身邊來。

如婉猶豫一陣還是不情不願地過去了,到底分開了半年多,難免會生疏。

接下來林書安同林母說近來的安排,而甄妙和孩子還有姐姐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