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解除(1 / 2)

也許是阿塔爾震驚的目光太好笑,康納背過身去,笑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

“放心啦,不會讓你去他們家的。”他笑完了之後才轉過身來,咳嗽了一聲,“明天晚上布魯斯·韋恩會來星城,我們隻需要把你帶到宴會上就行了。”

“就算你答應,羅伊和奧利弗那家夥都不會同意的。”

阿塔爾鬆了一口氣。

“不過要好好策劃一下,”康納拿手點了點桌子,“以最快最有效率的方式。”

“我接受。”阿塔爾說,“都聽你的。”

他想到了達米安的主意,既然他這三年都刻意隱藏了自己的長相,那麼這就說明裡麵絕對有刺客聯盟的手筆——它不想讓他被除了綠箭家以外的人注意到。

如果在奎恩企業的宴會上來個大爆炸的話,相信它根本坐不住,很快就會派人來的,這也算計劃通了吧。

康納凝視了他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知道了。”

“好了,其他的你不用操心了,”康納放下手站起來,窗外陽光燦爛,把他的金發照耀地剔透而璀璨,“我們出去走走嗎?”

阿塔爾點了點頭,康納朝他伸出手,他把手放在了康納的手裡,他將他一把拉了起來,牽著他走出了客廳,推開那扇門,然後就自然地放開了手。

星城和哥譚很不同,哥譚給他一種陰雨連綿,鮮少放晴的感覺,而星城卻更有活力一些,更加乾淨整潔,陽光肆意,仿佛陰霾從未存在。

康納帶著他走向了莊園後沿,那裡有一大片屬於奎恩家族的森林,陽光透過樹葉交疊,投下網點一般的陰影,微風溫暖輕柔。

“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我教你做弓箭,”康納走近一顆格外高大的老樹,手放在粗糲的樹乾上,嘴角掛著微笑,“你學的很快,不到三天就給自己做了第一把弓箭。”

作為綠箭家的傳統,新人用來練習的第一把弓箭是自己做好的——

最簡單的那種,選擇有韌性的的樹枝做弓箭身,綁上彈性繩,弓箭就做好了。再削減另外幾支樹枝,作為箭矢,調整細節,就徹底大功告成了。

他、羅伊、阿塔爾的第一支弓箭都是用這顆樹枝上折下的枝條做的弓身,這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宣誓,一種緊密的連接。

“這裡,”康納半蹲下來,指了一下樹乾底部,“刻著我們的名字。”

他示意阿塔爾靠近。

阿塔爾走到康納身邊,低頭望去,一串小螞蟻辛勤地爬過樹乾裸露在外的根。而往上移動視線,他發現了那幾個刻得歪歪扭扭的英文:阿塔爾·奎恩。

而他的名字旁邊就寫著羅伊·哈珀,寫字的人在他的名字和羅伊的名字中間標了個小愛心,然後再靠右一點是康納·霍克。

三個人的名字親親密密地挨在一起。

“羅伊乾的。”康納用帶著責備的語氣說,可是實際沒有任何生氣的成分。

阿塔爾沒說話,因為這些他都不記得了。

然後他突然有些惆悵,在這樣的微風中,康納因為想起過去而朝他微笑,他卻不能做出任何回答,要是他能想起的話,對康納來說才算是公平的吧。

康納的手指在樹乾上摩挲,沒有聽到回應,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

“奧利弗很粗神經,羅伊心思在彆的上麵,可是我不是。”

他站起來,側過臉安靜地望著阿塔爾,他的目光讓後者感覺自己就像被一團暖雲包裹著,讓阿塔爾忍不住也站起來,後退一步。

“昨晚你看我的眼神很陌生,”康納淡淡地說,金發刺目,“而我在星城的確查出了一點東西,你和其他勢力有關係。”

“康納——”阿塔爾驚了,“我——”

他瞬間懵逼了,千言萬語隻彙成了一句話——

聽我解釋,其實在半天前我也不知道啊!

“噓。”康納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阿塔爾護住腦袋,沒有選擇為自己辯解,而是懇切地望著他,拚命地想通過眼神傳達自己的意思。

康納把手放回身側,然後說:“但我還是相信你,我們家的小獵手。”

“我是靠自己判斷,不會隻憑表象就斷定一切的。”他溫柔地說。

“你失去了記憶,一定有你的計劃。但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了,畢竟我們都在你身邊。”

康納雖然對他的眼睛改變加失憶的現狀感到疑惑,但卻並沒有選擇追問,而是退一步,給他留出了喘息的空間。

阿塔爾感覺四肢都一軟,仿佛有暖流通過,像是被宣判死刑又突然痊愈的重病患者,雖然腦子一片空白,但眼淚卻突然地湧了出來。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就像有一個過去的自己想從這副沉重的軀體裡鑽出來似的,想要把很多壓力都發泄出來,可是空白還是隔斷了一切。

康納朝他伸手,笑起來:“你需要這個嗎?”

阿塔爾飛快伸出手擦了擦眼淚,彆扭道:“……不要。”

做為一個已經十六歲的男孩,被看見掉金豆豆已經夠丟人了,要是再來個抱抱,就簡直和小孩子沒什麼區彆了,阿塔爾還沒那麼幼稚。

但是康納卻朝他走了一步,主動抱住了他。

“歡迎回家。”他說,身上帶著淡淡的鬆香味。

這個擁抱沒持續多久,康納就鬆開了他,把他輕輕推開,抬手拿襯衫袖口擦去了阿塔爾臉頰上的濕意,毫不介意自己原本筆挺的西裝變得皺巴巴的。

“我要去處理公司事務了,”康納說,這個十九歲的青年在兩年前就接管了龐大的奎恩企業,“你可以去找羅伊和傑森,待會我會讓司機送你過去。”

“那……”

阿塔爾想問,那他要為明天晚上的計劃做什麼準備嗎,但康納卻朝他搖了搖頭,製止了他的話,神情還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