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拚命深呼吸,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所幸,江若望果真很快下來了,他手中拿著課本,懷裡還抱著一塊薄毯。
他來到她麵前,將薄毯遞到她手中,眼神有些飄忽不定,“起風了,有點,冷,你,披上吧。”
程鬱理一怔,沒想到少年這麼細心,輕聲說著,“謝謝哥哥。”
她沒有拒絕,姿態很乖巧,江若望心裡莫名一軟。
那種如同用絲線掌控她的快感一瞬間在心口膨脹,像是曠野裡瘋長的雜草,他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癮·君·子,狂熱地享受著這種感覺。
江若望的腦中竟然瞬間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對她好,用另一種方式掌控她,不是很好嗎?
也隻是一瞬間,他眼神暗了暗,視線落在攤開的課本上,開始了講解。
比起磕磕巴巴、讓人雲裡霧裡的秦楠,江若望顯然有條理多了,他雖然口吃,說話一頓一頓,但是表達精簡而準確。
程鬱理聽起來一點都不吃力,隻覺得醍醐灌頂,受益匪淺。
她忍不住去想,這就是反派和配角的差距嗎?
有了一個活人陪著自己,程鬱理總是可以忽略那個噩夢,很快,窗外,雷聲漸漸小了,牆上的指針悄然指到了一點半。
程鬱理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她身上嚴嚴實實地裹著那床毯子,隻露出一隻白生生的胳膊。
藤蔓一般柔韌。
她睡相十分安靜,睫毛小扇子一般垂斂,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更像是洋娃娃了,沉睡著的洋娃娃。
江若望垂眸望著她,做賊心虛一樣彆開了視線。
指針滴滴答答,格外吵鬨,江若望的視線又忍不住在她指尖流連。
她是很典型的白幼瘦,就連手指都給人這樣的感覺,纖長脆弱,指甲修成圓弧,淡
粉色的,像是一片片的花瓣。
他的喉結莫名動了動。
他覺得自己的手像是一條從陰暗洞穴鑽出來的蛇,手指像是蛇在吐信子,細溜溜地朝著藤蔓攀爬而去,兩個人的指尖接觸也隻是一瞬間,輕輕糾纏在一起。
她的手指細細的,涼涼的。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一瞬間被無限放大,比雷聲還要喧囂。
接觸的手指立刻抽離,冰雪般的少年第一次感到了慌張,滿臉茫然。
*
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程家的傭人殷嫂早早起來準備做早餐,卻發現客廳裡、樓道的燈都打開了,她先是嚇了一跳,生怕保安不儘責,讓程家遭了賊。
殷嫂忍不住放輕了腳步,卻看到,沙發上,小姐披著一條毯子,睡得安穩。
而她身邊的小沙發上,一名少年也蜷著腿在閉目休憩。
小姐,還有,少爺?他們兩個人怎麼睡在了客廳?
殷嫂是程家的老人了,當然知道他們兩人並不是親兄妹,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心裡莫名有些不安,就像是撞破了什麼大秘密。
她捏著手指,忐忑不安地朝著飯廳走去。
這事,要不要和太太說?
江若望睡眠淺,聽到腳步聲,立刻醒了過來,下意識望向了一邊的程鬱理,見她還沒醒來,他的唇角勾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霧蒙蒙的景色,已經是第二天,雷雨天已經過去了。
他輕手輕腳地回了自己房間。
程鬱理是被草坪上的汽笛聲吵醒的,她起身懵懂地抓了抓頭發,發現自己睡在客廳,這才想起昨晚的事,她下意識去找江若望的身影。
卻發現書本上密密麻麻的知識點歸納。
童靜進了彆墅,看到程鬱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卷發坐在沙發上,她忍不住關心:“理理,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程鬱理不想暴露自己害怕打雷一事,慌忙搖頭,“沒什麼。”又三步作兩步跳到她身邊,關切道:“媽,你昨晚一整晚沒回家,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很多啊?爸爸呢?”
童靜歎了口氣,“爸爸媽媽昨晚去接你爺爺了,誰知剛好遇上大雨,為了安全著想,我們三就隻好在附近的酒店將就一晚了。”
程鬱理一愣,“爺爺,他回來了?”
她怎麼不記得原文中有這麼一件事。
係統解釋:【可能是江若望那個時候,說他願意改程姓造成的蝴蝶效應,劇情發生了一定的偏離。】
程鬱理有些無語,“我記得程老爺子很討厭我吧,他眼光又毒,會不會戳穿我的真實麵目。”
係統安慰:【宿主不必擔心,接下來,就是開學了,學校是封閉式管理,你和程老爺子應該不會有很多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