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坦白(1 / 2)

江若望垂目看到,少女的手環繞著自?己的腰,姿態親昵。

那種虛幻的不真實感讓他?從頭到腳都感覺到顫栗。

他?動了動唇,對她?說,“理理,困了就去睡吧,我……”本來?想說我抱你的,可他?偷偷打?量了她?的身體一眼,忽然?有點不好意思?。

他?太清楚自?己的本性了。

他?總是會不合時宜地去幻想一些不正常的東西,好像一個精神病患者。

譬如現?在?。

她?很輕,像是一簇顫巍巍的小白花,馨香溫軟。

眉眼也花蕊似的點綴著那張臉,她?這個樣子?,漂亮過分,纖弱非常,脆弱、易被人覬覦,這讓他?莫名有種衝動,將她?的睡顏製成永生花來?彆在?自?己衣襟上。

可那絕對不是希望她?死?去。

他?無法解釋這種情緒,隻能歸結於太過於旺盛的占有欲,因為沒有完全擁有,徹底放心,所以,他?一直患得患失,病灶蔓延,皮囊腐爛,靈魂蛻變。

他?的腦子?裡?一霎竟然?會起那麼多的念頭。

可也僅僅隻是一霎。

因為,他?看到少女迷迷瞪瞪醒了過來?,唇邊生出?個淡淡的微笑,那張臉就一瞬間鮮妍起來?了,頃刻間就讓他?熄了將她?製成標本的念頭。

她?又叫了他?一句,“哥哥。”嚶嚶濃濃的,好像吃到了蜜糖的稚童,唇邊的淡笑弧度越來?越深,一直揚到了月牙似的眉梢。

“嗯。”他?也笑了,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慌張。

她?起身,拉著他?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身後的書櫃像一堵牆將兩個人的影子?收納進玻璃櫥窗,裡?麵陳列著一本本厚厚的書籍。

他?側過臉過去望她?,不經意望進她?眼睛裡?。

程鬱理愣了一下,卻沒有避開,棕黑色的眸子?亮汪汪的,她?抿了抿唇,問道:“哥哥,你還記得,那個晚上,我說我夢到你了嗎?”

那個晚上。

他?用刀子?在?幽暗汙穢的夢裡?將她?“肢解”。

念頭一起,像是心裡?忽然?被誰點了一把火,血液劈裡?啪啦,滾油一般,連帶著耳尖也一瞬間噌地燒

了起來?。

他?小心地平穩呼吸,微微垂斂了眸子?,聲音變得小了,“嗯。”

程鬱理看著身邊的少年?局促不安的模樣,覺得他?更像一隻羊羔了,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耳尖,竟然?覺得他?這個樣子?,有些可愛。

好乖。

一個壞弟弟,在?她?麵前卻這麼乖。

她?起了不得了的壞心思?,故作不知情地問他?,“哥哥夢到了我什麼?”

江若望眼睛一瞬間睜大了,那種軟肋暴露在?少女麵前的感覺越發強烈,還有一種鮮少有過的羞恥感。

不能說,那些念頭太臟了。

她?一定會討厭自?己的。

他?緊了緊牙,好一會兒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耳垂忽然?被冰涼的指尖輕輕碰了碰,他?觸電一般,差點要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程鬱理拿捏住他?的耳垂,像是撚珠子?一樣輕輕撚了撚。

她?的臉也有點發紅,好似用氣音說著,卻有些小得意,“不說也沒關係,我能猜的到,哥哥,你的耳朵紅得都快滴血了。”

她?自?顧自?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先告訴你,我夢到了什麼吧。”

他?動彈不得,隻好溫順又僵硬地任她?撫摸著自?己的耳朵。

“好。”

把玩了一會,少女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自?顧自?鬆開了他?的耳垂,又來?捉他?的手,好像他?是她?的玩具一般,這裡?捏捏,那裡?揉揉。

兩個人肌膚相貼,江若望瞬間更加窘迫了,好似被貴族小姐□□的小奴隸,又不敢反抗,呼吸急促,提醒著,“理理?”

她?心裡?冒出?奇怪的掌控欲來?,望著他?,驀地笑了起來?,“哥哥,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男女朋友之間,拉拉小手也算是正常的。”

男女朋友……

江若望唇角隱秘地勾了起來?。

程鬱理卻在?想,她?的小羊羔已經長大了,少年?的手與她?纖弱綿柔的手完全不一樣,骨節分明,線條的走勢淩厲,充滿著力量。

真是奇怪,她?被方顯影響,討厭著所有男生接近自?己,唯有他?不一樣。

簡直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

其實,是因為他?們相似的童年

?吧,她?曾經保護了他?,而他?也陪伴了她?。

所以,她?的心裡?,永遠都記掛著那個被她?乖乖揉了肚皮的小羊羔,哪怕,她?通過係統知道,他?骨子?裡?其實並不單純,反而惡劣。

她?依舊會被他?吸引,仿佛生來?就該如此。

少女的指尖好奇地在?他?掌心遊走。

細癢遍布全身,理智命懸一線。

江若望拚命壓抑著蠢蠢欲動的心思?,任由她?作亂,眼睛變得濕漉漉的,好像水洗過的黑寶石。

她?故意不看他?,將眼睛落到對麵雪白的牆上,聲音很輕,“我夢到我死?去的晚上,你抱著我進了一棟彆墅,那棟彆墅很偏僻,兩邊爬滿了翠綠的枝葉。”

手裡?屬於少年?的指尖在?顫抖。

她?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你抱著我進了浴室,剝去了我的衣服……”

“理理……”少年?的嗓音已經有些嘶啞,仿佛被扼住喉嚨的夜鶯。

她?已經想起來?了嗎……

她?繼續說下去,“然?後,幫我洗澡。”

他?的肮臟與對她?的冒犯要被看到了。

少年?掌心變得冰冷,亟待逃離她?的掌控,她?牢牢抓住了他?的手,將所有的情節繼續描述下去。

“接著,你親吻了我的小腹,幫我穿好衣服,再把我放到你床上,將我緊緊抱著,低聲呢喃我的名字。”說到這,她?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瞬間,江若望不再掙紮了。

宣判死?刑的日子?終於來?臨,那把懸在?頭頂的斧頭落了下來?,他?的軀體變得四分五裂,每一塊都是自?己,每一塊又都不是自?己,重組後拚接出?一個畸形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