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川時回到本丸的時候,幾位老人家正坐在廊下喝茶。
明明已經是六月中旬了,院子裡的幾棵櫻花樹卻開得正盛,繁複粉嫩的花朵層層堆積在枯瘦的枝頭,一陣風吹過,樹上“刷啦啦”地下起了櫻花雨,劈頭蓋臉地灑了藤川時一身。
藤川時拍掉粘在頭發上的花瓣,心想著是不是應該換個景趣了,他們都過了大半年的春天了。
“哦呀,阿時回來了。”
三日月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吟吟的看著庭院裡的白色身影。
剛開始,三日月和本丸的其他刀子精一樣,都是稱呼藤川時為“主公”,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位老人家就對他直呼其名了。
藤川時本人對於稱呼方式倒是不怎麼在意,事實上“主公”這個稱呼也是這些刀子精們自顧自地喊起來的。
剛開始他被這群刀子精們喊“主公”的時候,甚至還有種莫名的羞恥感,不過後來被喊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蜻蛉切從走廊的拐角處走了過來,他們也是剛從本丸咖啡廳回來不久,他剛想將之後的相關事宜跟自己主公彙報時,藤川時就擺了擺手,示意他這種事情告訴長穀部或者燭台切就行了,不必跟他說。
“主公是準備回房歇息了嗎?”
鶯丸放下手裡的茶杯,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嗯。”
藤川時點點頭,聲音裡帶著一絲含糊的困意。
“回去補個覺。”
“主公最近似乎很嗜睡。”
燭台切望著藤川時逐漸遠去的身影,神色間有些許擔憂。
“大概是由於我們的關係。”
蜻蛉切的麵色略微沉重。
刀劍付喪神原本是為了保護曆史而被顯現出來的,如今時間溯行軍儘滅,時之政/府倒閉,他們這群刀劍付喪神本應該隨著這兩者一同消失。
但是時之政/府為了彌補藤川時,特彆準許他能夠保留這群付喪神,他們這才沒有像其他本丸的付喪神那樣消失。
但是付喪神的存在需要靈力的支撐,時之政/府倒閉後,這些靈力就隻能由審神者本人來提供。
要想維持一整個本丸的付喪神,需要大量的靈力,藤川時本身靈力充沛,這點靈力對他來說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靈力的消耗總歸會帶來一些副作用。
比如說會變得容易嗜睡。
將本丸搬到橫濱之後,藤川時每天的睡眠時間由原本的十個小時延長到了十五個小時。
這十五個小時並不一定要連續,他完全可以睡到一半起來吃個飯,然後繼續睡,隻要一天能夠睡滿十五個小時就可以了。
但是有一點,藤川時起床必須得是他自己自然醒過來,如果是由於其他來自外部的原因將他吵醒鬨醒,後果請參考躺在醫院病床上至今昏迷不醒的劫犯們。
除了變得有些嗜睡之外,藤川時的身上好像並沒有出現其他副作用,但就算是這樣,刀子精們對於自家主公的嗜睡症狀依舊是憂心忡忡。
“即便如此,我們也還是想留下來。”
三日月捧著手中古樸的陶製茶杯,抬頭望著庭院裡那棵不知年歲的高大櫻木,層層疊疊的粉白色花朵如同雲層般堆積在枯瘦的枝乾上,柔軟的花瓣隨著微風飄進淡綠色的茶水中,蕩開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是啊。”
燭台切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想留下來,留在那個人的身邊。
……
“本丸咖啡廳”的熱度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冷卻下去,反而由於其任性的排班製度再一次在網絡上爆火。
除去那些外表看上去像是未成年的短刀脅差還有某把合法大太和幾位上了年紀的老刀之外,其他刀子精們都被拉去本丸咖啡廳做了苦力。
但是由於本丸的刀子精們實在太多,除去蜻蛉切這個本丸咖啡廳的招牌看板郎是常駐員工之外,其他刀子精們的上班日期都不是固定的,有可能這周是周三上班,下周就被安排到了周五。
網絡上關於本丸咖啡廳討論熱度最高的就是第二天會出現哪些類型的帥哥,就跟抽盲盒一樣,去那家咖啡廳會遇到什麼服務生全都是隨機的。
本丸咖啡廳的爆火自然引來了同行的檸檬,沒過多久,橫濱就出現了十幾家效仿本丸咖啡廳經營製度的咖啡店,然而這些大多數都沒堅持幾天就涼了。
說到底本丸咖啡廳的最大賣點,還是那群帥得讓人合不攏腿的帥哥們。
一個帥氣的服務生不難找,一群帥氣的服務生也不難找,但是一群帥出自己的風格,並且毫不油膩做作的帥哥,大概就隻能在夢裡或者本丸咖啡廳能找到了。
眼見無法複製本丸咖啡廳的成功,一些無良同行在恰檸檬的同時也打起了歪主意。
每座城市都有著它不為人知的陰暗一麵,作為日本最大的港口城市,混跡在橫濱的人員複雜程度遠超其他地方,潛伏在陰影之中的黑暗勢力一直都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