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是科舉出來的,也算是代表了我的臉麵,我對你們給予厚望。”崔月有些失望的說道:“我讓你解釋,原本是想給你個機會的。如果你自己招,那我就從輕發落,你要是還不認罪,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大冷的天,劉雲頭上滿是冷汗,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還是什麼都沒交代。
“不見棺材不落淚。”崔月嗤笑了一聲,對身後的金珠說道:“叫人把金家主帶上來。”
提到金家的時候,劉雲的麵色明顯變了,但他還是咬咬牙,什麼話都沒說。
崔月現在的地位十分穩固,其餘郡縣的官員,現在都老實的很,就劉雲一個人冒頭,不得不說,心理素質還真的挺好。
輕輕的喝了一口熱茶,崔月慢悠悠的說道:“金家和你不同。沒定罪之前,你好歹是一縣主官,翎羽軍不會把你怎麼樣,隻能安全的把你送到清河,路上還讓你吃飽穿暖,見我的時候,還能沐浴更衣,維持體麵。”
“但金家就不一樣了。有百姓檢舉他們強買強賣,罪證已經落實了。他們一路被快馬加鞭的送到清河,已經在牢裡關了一整天。”
“你猜他們都招了些什麼?”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劉雲也知道,不管認不認,自己這次都跑不了。思慮了半晌,劉雲麵色蒼白,‘咚’的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說道:“我是鬼迷心竅,才被金家的錢財收買。”
“金家在安南縣一家獨大,我初來乍到,還是外地人,一直被金家壓一頭,迫不得已,才跟他們合作。”
劉雲的話還沒說話,金家主就被押送了上來,直接罵道:“劉雲你放屁,明明是你先找上我的。”
“將軍你聽我解釋,我們金家勢單力薄,怎敢與將軍您作對。縣裡還有守城軍,金家的私兵根本就打不過,我哪敢脅迫您安排的縣令。”金家主的姿態放得很低。
而且生怕劉雲繼續給他甩鍋,金家主差點當場和劉雲吵了起來。
“狗咬狗,一嘴毛。”崔月輕哼了一聲,說道:“事兒你們都已經犯下了,我肯定是不會輕饒的,幾百條人命在哪兒擺著,你們也就隻能以命抵命了。”
崔月殺伐果決,死在她手裡的人也不算少。她這麼一說,金家主被嚇得啞巴了,攤到在地上,然後爬到崔月的腿邊求饒,“將軍,這事真的事劉雲慫恿我乾的,我不過就是個從犯。”
“好歹一家之主,還是要有點風骨才行。你看人家劉雲,多淡定。”崔月指了指劉雲,說道:“放心,劉雲也跑不了。”
安南縣的情況,崔月已經另外派人去處理。這段時間金家吞下去的東西,崔月不僅讓他們吐了出來了,還直接把人趕出了冀州。
沒有賴以生存的土地,錢財也被搜刮了大半,金家本就是個小世家,再加上金家主做的事情,他家的名聲也沒了,沒誰敢請他家的子弟做官。一出冀州,立馬就會落魄下來。
劉家還要稍微好一點,因為這是劉家並沒有參與,隻是劉雲一個人的主意,所以崔月並沒有深究劉家。
但就算這樣,劉雲的父親日子也不太好過,裝病辭官了。
“明明年紀輕輕就是縣令,你若是儘忠職守,日後也是前途無量,為何要自毀長城。”崔月奇怪的說道:“我手下的官員,待遇還算不錯吧。”
“家裡小兒體弱,補藥不能斷,家裡缺錢。”
知道自己死期將近,劉雲倒是坦然了不少,淡定的說道:“我年輕的時候,癡迷煉丹。那時候以為丹藥大補,也給我兒子吃了不少,誰知道把我兒子的身體吃壞了,現在就隻能靠著補藥吊命。”
“我兒子也命不久矣,到時候我父子倆,還可以黃泉作伴。”
劉雲是庶子,家裡就算宣揚名聲,也是先替嫡子宣揚,所以劉雲以前十分不起眼,如果不特地派人去他家調查,還真不知道有這情況。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管你什麼理由,這次你都得拿命來抵。”
聽到崔月這麼說,劉雲十分淡定,顯然已經看淡生死。
事情的結果出來之後,劉雲他們很快就被推上了斷頭台。
劉雲跟金家合謀的事情,冀州的官員也都知道了,尤其劉雲還是科舉出身的官員,要真說起來的說,崔月還得背一點小鍋,耳邊也多了不少的閒話。
“不看品德來選官,確實有些小問題。”
“也不知道其他科舉出身的官員,有沒有犯錯,可能隻是沒被發現而已。”
“崔將軍在各地應該都有耳目,不然安南縣才死三四百人,也不算什麼大事,怎麼就驚動崔將軍了。”
其餘科舉出身的官員,雖然自覺沒什麼問題,但還是緊張起來,生怕自己被抓個現行,畢竟那麼多人盯著呢。
因為劉雲的事,整個冀州的官場為之一清。
就官員犯錯這事,崔月也沒辦法,私下跟孟鈺吐槽道:“我也不可能授官的時候,把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吧。冀州這麼多小官,我要是挨個查清楚,得花費多少人力物力。”
“我們已經儘量避免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孟鈺安慰道:“科舉出身的小官幾百上千,就出現這麼一個害群之馬而已。”
之前崔月想破頭,也沒想到,劉雲這事兒的起因,還在煉丹上麵。
五石散的名聲,崔月早有耳聞,但崔家家風嚴謹,也沒誰碰這玩意。原先就崔耘有這機會,但他避之不及。
魔龍教還在的時候,雖然他們宣揚的是邪道,但還是披了個道家的殼子,所以煉丹的人,又多了不少。
現在都還有不少的崔家子弟,在研究道家典籍,想找出解決異象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