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人套路太深了(1 / 2)

能力和性格都無比怪異的小孩尖叫著,而後眼睛漸漸失去原有的神采,在我手裡沒了聲息。他身體癱軟著向下滑,而那個醜陋的布娃娃就在他失去意思之後憑空燒成了灰。

我擦了一把從眼睛裡溢出來的血,隨手把這孩子給扔到地上,趕緊跑去一旁查看芥川龍之介的情況。

幸好。

幸好芥川龍之介並沒有因為我的支援不及,而陣亡在這個港口黑手黨的支部裡。身體表麵看不出什麼外傷的人隻是暫時失去了意識,我戳了他好幾下,芥川都沒醒過來。這座大樓裡到底還有沒有彆的活人了我不知道,我也沒什麼辦法,隻好扛起芥川準備先回去求救再說。

途經那個深陷在宇智波一族的幻術當中,意識全無的孩子,我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斬草除根。

不過好像就這麼放著也行?

在這種沒有忍者的世界,我不信有什麼人能解除這種幻術。

我用腳尖不輕不重的在那孩子身上踢了兩下,確保他在我搬救兵回來之前不會醒,便放心的扛起芥川從五樓走下去。

芥川瘦歸瘦,肌肉和骨骼的密度在那擺著,實際重量遠比看上去的要沉了許多。年齡比我大幾歲的芥川,身高也比我高了一截。我背著他本來就挺艱難的,順著樓梯一路走下來,芥川的腳就一直拖在地上,也不知道撞了多少下。

“我都要虧死了。”

我背著芥川一邊下樓,一邊和係統抱怨道:“這種任務放木葉至少也是個中忍才能做的B級任務,太宰治給的那點錢還不夠呢。”

“有錢拿你就慶幸吧。按照太宰治的性格和智商,有的是辦法讓你一分錢拿不著還要替他賣命。”聽了我的抱怨,係統的聲音頓了頓,又嘲笑般的補了一句道:“而且,你被他賣了的同時還會幫他數錢。”

城裡人套路太深了。

我想回木葉村。

背著芥川從五樓一直走下來,走到二樓時,樓下傳來一陣許多人疊加在一起的,急促的腳步聲。我愣了一下,然後就和迎麵衝上來的人對上了視線。

衝在第一個,眼神凶厲的黑發少女在看到我之後也是一愣。她呆愣的轉過頭,將視線投注到被我背著的芥川身上,本來刀鋒一樣銳利的眉目驟然放鬆,銀不自覺的喃喃中帶上了幾分差點哭出來的委屈意味:“哥哥,驚鳥,你們……”

“看來是沒出什麼大事呢。”

銀未說完的半句話被人突兀的打斷,跟在人群最後的人慢悠悠的走上來,在看到我背著芥川還滿臉都是血痕的模樣後,彎了彎唇角做出了笑的表情。

不久前還在和係統吐槽他的我,此刻老老實實的衝著他低下了頭:“太宰先生。”

太宰治隨意的擺了擺手,跟在他身邊的下屬便四散開來去處理分布在支部大樓各處的屍體以及可能存在的活人,太宰治的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悠悠的走到我麵前來。居高臨下的把我和我背後的芥川打量了一番:“真狼狽呀。”

是嗎。

我倒是覺得比起芥川來說,我還算挺好。

畢竟我也沒受傷,除了臉上那點乾涸的血痕之外,我衣服上的血都是從芥川身上蹭的。

太宰治含笑道:“既然驚鳥你和芥川都沒有危險,看樣子,Q被解決掉了?”

我沉默了半天,反問他:“……Q是誰?”

“啊,就是被你解決掉的孩子,夢野久作。代號為Q,異能力就算是在港口黑手黨中也十分被忌諱的活災難。”

我聽了這句話之後居然沒想明白,我到底是該吐槽原來那個倒黴孩子也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員,還是該吐槽為什麼港口黑手黨裡居然還有這麼小的孩子。

但是仔細想想,我見過的港口黑手黨的兩位高層年紀都不算大,而我跟我名義上的搭檔芥川龍之介又本身就是港口黑手黨雇傭的童工。這個叛忍組織裡出現一個比我年紀更小的小孩,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真不知道這個組織的首領是什麼樣的人。

“算是吧……”我含糊了一下,猶豫片刻,我又道:“不過我沒殺他,就暫時先把他放在五樓儘頭的房間了。”

太宰治微笑的表情停頓了片刻。

一時間我也沒摸清楚他這個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半晌,太宰治才慢悠悠的開口:“這樣啊,我知道了。”

所以他這個語氣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我偷偷摸摸的抬眼偷看了一下太宰治的眼神,卻見他那沒有被繃帶遮擋住的焦糖色的眼底緩慢的浮現出了又覺得什麼東西很有趣的笑意。

但按照我被坑的經驗,和現在這個場景來說。

太宰治覺得有趣的東西八成就是無辜的我。

“不過,你比我想象中做得要好一些。”

太宰治沉吟一聲,而後又滿含笑意的對著我彎起了眼睛:“我還以為當我趕到時隻能看到部下的兩具屍體呢,沒想到你居然能在那種精神係異能中保全自己。”

我可疑的沉默了一下。

主要是我也沒想到我還有這種潛力。

我自己也以為自己隻能拖延時間等待救援呢。

太宰治從我身邊經過,抽出了本來攏在大衣口袋中的右手。他抬起右手向著我伸過來,我背脊一僵,強忍著沒躲開。本來我還以為他要乾什麼,結果太宰治綁著繃帶的冰涼手指隻是落在我發頂上,動作不是那麼熟練的在上麵揉了兩把。

“總之,做的還算不錯。”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顯得溫和了一些,收回右手,他邁步踏上了灑滿鮮血的階梯:“接下來——”

“——就是我的工作了。”

…………

……

當我再聽說關於港口黑手黨支部的消息時,是我把芥川送進醫療室的隔天。

事情的前因我沒能趕上,不過我卻還是從廣津先生口中,聽到了關於上次任務的總結。

聽聞是支部遭遇敵襲,本該早早趕回本部的芥川被敵人絆住了腳。原本對於四處樹敵的港口黑手黨而言,敵襲也不是什麼特彆要緊的大事。隻是這次襲擊,十分偶然的與那個代號為Q的孩子異能力暴走的事件撞在了一起。

襲擊的敵人死於精神控製係的可怕異能,而留守支部的自己人,也大多死在了自相殘殺的慘劇之中。

本來到此為止,這一連串的事件都跟芥川扯不上什麼關係。被幻覺控製的那些人也傷不到芥川龍之介分毫,如果他及時趕回本部向上彙報Q能力暴走的消息,沒準兒壓根也不會把他自己也給搭進去。

不過芥川畢竟頭鐵,平時能被我兩句話刺激到暴怒的人非得不信邪的去跨級挑戰幻術和精神控製,後果就是要不是有我及時去救,也許他這會兒就已經成了那些殘肢斷臂裡的其中一員。

順帶一提,以上這些詳細總結全部出自芥川之口,除了詞彙添加了少許我自己的個人感情因素以外,本質內容沒有任何變動。

芥川已經因為這份口頭報告,被太宰先生給打到住院了。

我正跟廣津先生感歎著芥川龍之介簡直就是頭鐵少年絕不認輸,門外就有組織內部前來傳信的人員來告知我,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想見我一麵。

表麵上我還算淡定的應下了那人的傳訊,等他走後,我卻有點緊張的看向了廣津先生:“首領為什麼要找我啊?不是應該找芥川嗎,上個任務我又沒犯錯,我是去救場的。”

“彆那麼緊張,宇智波君。也許首領是想誇獎你一番呢。”

廣津先生捧起茶杯,表情淡然的抿了一口白瓷杯子中的紅茶:“畢竟是你解決了Q的異能力。而整個港口黑手黨之中,除了太宰大人之外,也沒有什麼人能做到這點了。”

這感覺就像是我還在忍者學校念書的時候,帶班中忍突然告訴我下課去他辦公室,他要跟我談談一樣。

廣津先生告知了我首領辦公室的所在地,我懷揣著被老師約談一樣的緊張心情爬到了最頂層。剛打開樓梯間的大門,我就感受到了港口黑手黨首領所在處的戒備森嚴。整個樓層遍布了巡邏人員,端著槍的人把守住走廊的各個位置,幾乎沒留下任何一個死角。

這幫不苟言笑的人在見到我從樓梯間裡鑽出來的時候,嚴肅的表情微妙的有了一瞬間的空白。

他們收走了我身上的武器,這才領著我走到首領辦公室的門前。

守門人屈指在實木雕花的雙扇大門上敲了三下,隨後替我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位於大樓最高層的首領辦公室,是一個由落地窗圍起來的,光線異常明亮的大房間。空曠的房間裡擺著一張寬大的辦公桌,而辦公桌對麵——

——穿著紅色洋裝的幼女,正在興致勃勃的擺弄一個中年男人的頭發。

送我進來的守門人貼心的為我合上了大門。

我就站在門口,本來緊張的情緒被眼前的景色破壞到隻剩下尷尬。

“真是的——!”

金發的幼女在中年男人的頭頂“啪啪”的用力拍打了兩下:“我才剛梳好,林太郎你不要動啊。”

“啊好痛,好痛哦,愛麗絲……等等,頭發掉了!要禿了要禿了,愛麗絲,我真的要禿了!”

如果那個紮著滿頭小辮子的男人就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那我大概知道為什麼從太宰治和中也先生,到芥川和我,再到代號Q的夢野久作,越往下年齡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