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妨礙了月兒搶救,章楠也十分愧疚,趕緊撂下盒子對月兒說:“抱歉,抱歉,你繼續!”
月兒被冷不丁光火一嚇,新生不寧的,本欲嗔怪,卻又沒有時間可以浪費,還是繼續低頭,做人工呼吸。
氣流緩緩渡入,患者的胸腔略微上升,恰在此時醫生與護士衝了進來,急匆匆準備了腎上腺素,將患者推去了搶救室。
接下來,就是醫生的事情了,精疲力竭的月兒跌坐在椅子上,汗水已經打濕了她的領口,她茫然地低頭,大腦一片空白。
良久,才緩過心神來。
抬頭,章楠正關切地看著她:“要不你去休息一會吧,我去幫你打點水喝。”
不說也就算了,這時月兒才想起來剛才搗亂的章楠,怒氣衝衝起身:“你剛才拿的什麼東西?救人的緊要關頭,你添什麼亂!”
間月兒嗔怪,章楠拍了拍自己的背包,顯然已經將那怪盒子放了進去。
“實在抱歉,我剛才見你的搶救太過精彩了,所以沒忍住,給你拍了張照片,”章楠撓撓頭,“職業病又犯了,實在是抱歉。”
拍照片……月兒有了一點印象。
婚禮那天在草坪上,就有那麼一個奇怪的人帶著巨大的箱子,為她與韓江雪拍了幾張照片。
那日照相時的光火照得月兒一陣頭暈目眩,至今仍心有餘悸。
“照相?為什麼你是用這麼小的盒子?我之前照相都用的特彆大的……箱子。”月兒也不知道那照相的東西究竟叫什麼,隻得歸類為“箱子”。
“哦,我這個是徠卡的新型135相機,小巧方便。”
月兒顯然聽不懂,一臉迷茫。章楠便又說了一句:“德國人研究的,你也知道,他們鼓弄這些精密儀器,確實厲害。”
月兒徹底放棄了和章楠討論,她確實聽不懂。
她起身想要接著做工作,卻被章楠攔住了:“你剛才太緊張了,體力消耗也大,還是休息一會吧,彆低血糖了。”
緊接著,就坐在了月兒的身邊,從背包裡還掏出了一個筆記本。
月兒愈發警惕:“你到底想乾什麼?”
“你彆這麼抗拒,我真的隻是想采訪你一下。養尊處優的軍閥少奶奶,到條件這麼艱苦的醫院來做義工,到底是為了什麼?”
到了天津之後經曆的種種,讓月兒對每一個關心她和她丈夫身世的人都心存戒備,她最終,選擇起身敷衍了一句:“為了成長吧,多些見識。”
轉頭便離開了。
天津的會議在即,各方勢力開始暗潮湧動。韓家也好,軍營也罷,總是熙熙攘攘人流不斷。
東北人手裡的槍,誰都想借借力。
韓江雪時刻都要與這些人虛與委蛇,煩不勝煩,卻又無可奈何。披星戴月而歸,多半都是帶著醉意的,月兒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很是心疼,卻又不知道能何處幫上一點忙。
隻得叫廚房時時備著醒酒湯。
當晚一回來,身上就已經有了酒氣。大喇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韓江雪見月兒下來迎,眼底儘是笑意。
他端過月兒遞過來的醒酒湯,聞了聞味道:“算了吧,也沒什麼大作用,喝著無味。我頭疼得厲害,一會上樓睡一覺便好了。”
月兒卻偏不肯依他,端過醒酒湯,挨著他坐了下來,聲線細軟溫和地撒著嬌:“那幾□□我喝薑糖水的時候,你還說我小孩子氣。那你現在不肯喝醒酒湯,是不是也是小孩子氣?”
韓江雪像是被小奶貓蹭了側臉一般,心頭一陣溫暖,轉頭看向月兒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就是小孩子氣了,該如何是好?”
月兒不緊不慢喚來傭人,手中托盤裡正盛著各式各類的糖果蜜餞。
“小孩子不吃藥,要麼吃顆糖,要麼挨頓打,你選一個。”
韓江雪忍著頭痛睨向小嬌妻,正打算開一句俏皮玩笑話,月兒卻搶在他之前先開口了。
“打我是舍不得打你的,隻好許諾你,喝了藥,喂你吃糖。”
月兒眨著眼,笑意盈盈,羽扇般的睫子撲閃著,在瞳中庇下一片柔和的陰影。俏皮又清媚,毫不需刻意,足以引得人三魂七魄直接奉獻給了這萬丈紅塵。
韓江雪磨了磨後槽牙,嘶啞著聲音問道:“怎麼喂?”
月兒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你說怎麼喂,就怎麼喂。”
傭人站立一旁,猶如站在刀尖油鍋裡,想要趕快逃遁開,卻又隻能端著蜜餞不敢動彈。
恰在這時,另外一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傭人正好進門,打破了空氣中彌漫開的桃色尷尬。
“少帥,少夫人,今天的晚報送來了,您現在看還是送到您房裡去?”
韓江雪正在興頭上,猛然被打斷,心頭窩火,看看看,一個報紙早看完看,什麼時候看不行?慍色上了眉梢眼角,眉頭蹙起,又恢複了平日的冷峻模樣。
月兒想著傭人也沒錯,怕他煩心遷怒人家,便先開口:“放這吧,少帥喝完藥了就看。”
韓江雪覺得掃興得很,端過醒酒湯抬頭一飲而儘。月兒趁著這個空當拽過那晚報略略掃了一眼。
如同觸電一般,死死地將晚報扣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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