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2 / 2)

摩登代嫁[民國] 小謝娘 26831 字 3個月前

眼底的寒意絲毫不比槍口溫和:“韓家是這麼好騙的?你當韓家人全都是傻子!”

麵對韓江雪驟然變幻的臉色,一家人嚇得連連告饒。那明如月昨晚便被月兒嚇得沒了精神,如今一早就又經曆這麼一出。

她開始後悔了,後悔輕信了那莉莉的鬼話,後悔去摻和這一樁鬨劇。

及至此時,她都沒有反思過,她才是這一樁鬨劇的根源所在。

韓江雪眼神犀利,鄙視著明秋形,讓他的精神一步步崩潰瓦解,最終,徹底失去了理智。

韓江雪麵對他們本能的告饒,收起槍來,語氣也緩和了不少:“明先生,一直以來,我父親待你不薄。東北的西藥基本上都被你壟斷著,當兵的用你們的藥,老百姓用你們的藥,你都快成藥王爺了,怎麼做事還這麼沒頭沒尾的?”

明秋形哆哆嗦嗦地回:“我錯了,都……都是我們一時間鬼迷心竅。那時候這殺千刀的小崽子不見了影子,我們就沒了主意,買了那窯姐兒給您送去了。我錯了……”

“窯姐兒?”韓江雪挑眉,聲線拉得細長。

“不不不,不是窯姐兒?乾淨的,乾淨的,是個瘦馬,沒開過苞的。我們就是有十萬個膽子,也不敢往帥府送不乾淨的女人。”

乾淨……開過苞……韓江雪聽著這難以入耳的字眼,恨得幾乎要把這裡瞬間夷為平地。留學西洋,學了多年醫學的他最瞧不起的,便是這般將女性視為萬物的汙言穢語。

更何況,這都是用來形容她心尖上的人的。

他壓抑著怒火,卻怒色難平,“你是說,我夫人是個瘦馬?”

明秋形此刻腦子已經轉不過彎來了,隻得老老實實回答:“是,是瘦馬。”

韓江雪徹底爆發了,他拍案而起,用槍口指著明秋形喝道:“你他娘的想明白了再回答,你說我夫人是瘦馬!”

被當頭一喝,久經商場的明秋形反而清醒了起來。他敏銳地察覺到韓江雪兩遍都用了“我夫人”這個稱謂。

一個對著自己嶽父能夠怒不可遏地罵出“他娘的”的人,應該不至於紳士到說了兩遍“我夫人”。

他在暗示什麼……暗示什麼……明秋形像熱鍋上的螞蟻,仔細思考著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突然明白,這位少帥,對於明家的欺騙是無法容忍的,但對於送到枕邊的女人,卻是十分滿意的。

他八成是認準了,那就是他的夫人。

一個少帥的夫人,必須是端莊的,體麵的,有背景有涵養的大家閨秀。

明秋形戰戰兢兢,試探著開口:“我……我老糊塗了,嫁到韓家的,當然是我的親生女兒了,哪裡來的瘦馬?我真是……老糊塗了。”

韓江雪的怒意漸漸緩和了下去,眼底的殷紅也逐漸散去。他輕笑了一下,坐回了椅子上,用手帕輕輕擦拭著槍口。

“你看,一大早上的,嶽父和我開這麼大玩笑,是不是有點太調皮了?”

說罷,用槍口指了指身前的椅子,“坐啊,都站著乾什麼。”

明秋形彆說是一身冷汗了,他都快尿了褲子了。皮笑肉不笑地坐在了椅子上,見夫人還呆愣著,趕忙拽了她一把。

此刻少帥說什麼,就得做什麼。人家要了他一家的腦袋不就跟探囊取物似的麼?

韓江雪繼續開口:“最近有居心叵測的人,說我夫人是假的明家小姐,你們說,這人可惡不可惡?”

“可惡可惡,沒有的事。”明秋形乾忙點頭。

“那若是旁人問起了,或是我父親問起了,嶽父知道如何回答麼?”

“造謠,絕對是造謠!誰敢再說一次,我定然去告得他傾家蕩產!”明秋形知道,近些年來法官也有了些作用,韓江雪留洋歸來,應該吃這一套。

“很好,記住你說的話,對你的女兒,我的夫人,好一點。彆讓那些不三不四的話再流出去,把你們家裡那些沒用的老照片,該燒的燒了。”

韓江雪轉頭看向明如月:“明白麼?”

明如月終於明白對方為何如此怒意了,那照片確實是她交給莉莉的。想到這,她心底一陣惡寒,這莉莉終究是那她做了擋箭牌。

明秋形趕忙應和:“明白明白,一切都按少帥意思做。”

韓江雪仍舊逼視著明如月,問道:“那她呢?這位遠房親戚,還有存在的必要了麼?”

存在?什麼是存在?這模糊字眼讓明家人不寒而栗,是不存在於錦東城裡,還是徹底不存在於人世間了?

明秋形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少帥,求您饒了她一條命!我……我送她去法國,一輩子都不許她回來……您饒了她一命吧少帥。”

老淚縱橫,每一滴都是為人父的辛酸。他跪在比自己小了那麼多,卻握有絕對權勢的男人麵前,放下了所有尊嚴,隻為了求女兒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韓江雪:“今晚六點之前,我希望錦東城再也沒有這位遠方親戚的身影。今生今世,我也不希望再看見這位沒事喜歡串門的親戚。嶽父大人,明家上下有多少口人,多少條命,和你與親戚敘家常相比,孰輕孰重,你掂量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謝謝少帥不殺之恩。”

一家人跪在韓江雪的麵前告饒,韓江雪看著明如月,卻突然笑了。

“我不殺你,一來因我不嗜殺。二來,因為我想感謝你。”

明如月一愣,不知何意。

“謝你當時識相離開,不來臟了我的眼。謝你的離開,把最好的人送到了我的身邊。”

韓江雪起身,收起了槍,身形筆挺地立在門前。

一家人伏地,逆著光看著這筆挺頎長的身形,那般高大,那般睥睨萬物。

“處理好家裡的亂事,彆給我露出任何馬腳來。之後可能會有人詆毀我夫人,記得你們剛才說的話,她若有一點不如意,我一定讓整個明家跟著陪葬。”

*

月兒半是忙碌,半是隱憂,忐忐忑忑地將所有的計劃在心底又熟稔了一遍。

終於,到了禮拜天。

月兒一早便起了身,與她夫婦二人一樣早起的,還有躍躍欲試想要通過這次機會,改善夫妻關係的楚鬆梅。

月兒見她早早換上了連體褲,便拉著她回了自己的房間,為她好生畫了一個淡妝,讓真個人顯得更加立體,更為清爽了。

月兒一邊拉著楚鬆梅出門,一邊回頭看向韓江雪:“我托你找的那些軍中青年才俊今兒都能到吧?可彆誆了我,到時候在顧客麵前出醜。”

韓江雪伸手捏了捏月兒的鼻尖:“羅裡囉嗦的,我吩咐他們去,那是軍令,誰敢不到場?”

月兒仰著脖子,一臉滿足地說:“那就好,辦得不錯,晚上給你獎勵。”

二人說著夫妻間的調笑話,給一旁的楚鬆梅聽得亦是麵紅耳赤了,她狠狠剜了一眼月兒:“可行了,彆在我麵前顯擺了,一會該遲到了。”

這時的韓江海也是不情不願地等在了門口。

他不想和楚鬆梅有過分親密的接觸,卻又礙於此時父母麵子,不好回絕,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心底暗罵自己這弟媳,真能生事端。

月兒拉著楚鬆梅,對韓江雪說:“我與嫂子坐一輛車,你與坐一輛車。”

韓江雪不解,月兒卻嬌俏一眨眼:“我們姊妹說些體己話,你們紳士還想偷聽不成?”

韓江海樂得不與媳婦同車,便拉走了韓江雪。

這幾日以來,楚鬆梅對月兒萬分改觀,愈發親近起來。車上,她拉著月兒的手道:“月兒,謝謝你,諸事為我著想。做生意想著我,為我改變形象,還幫我出謀劃策,你可真好。”

月兒盈盈一笑:“嫂子說的哪裡話,我一見嫂子便與你親近。之前沒見過,我也知道您為了什麼對我有抵觸情緒,但那件事,說到底是他們男人的錯,你與我,不都是受害者麼?”

那件事……哪件事?

楚鬆梅大喇喇的,一時間沒明白月兒的意思。

月兒壓低了聲音,似是不想讓司機聽了去似的:“就是上次大哥和李博昌那女兒的事。”

韓江海並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目的為何,但最終還是去輕薄了李婷莉,才惹得李博昌大怒,最終被殺,讓韓江雪身陷囹圄。

起初,月兒甚至是站在莉莉這一麵的。男人或是色性大發,或是某種政治考量,但最終受害的,是這個無辜的女孩。可漸漸地,當她一次又一次去觸碰月兒的底線,月兒才發覺這個女孩子根本沒有她想象中那般簡單。

甚至,可以稱得上蛇蠍心腸了。

一聽月兒這麼說,方還掛在臉上的笑意從楚鬆梅臉上散去了,她轉瞬間變得咬牙切齒:“都是那蹄子礙事,勾了我男人魂魄去,才坑了兄弟,差點害了你。”

這世上的女人多半都是如此的,麵對伴侶的背叛,總是本能地歸咎於那個女子。卻從不肯仔細想想,錯其實是自己丈夫鑄下的。

月兒握了握楚鬆梅的手:“算了嫂子,索性這事情都過去了。咱們得往前看。那天我教你的,都記住了麼?一會到了現場,就按照我做的,照做就是了。相信大哥慢慢會發現你的好的。”

看著月兒貼心地樣子,楚鬆梅感動極了。

二人一路說說笑笑到了店門口,發覺已經被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

月兒趕忙擠進去,好在劉美玲是個有心計的,諸事靠譜,早已經領著店員置辦好了會場,準備好了點心茶水,就等吉時一到,開始活動了。

月兒帶著她們又忙活了一陣子,時間快到了的時候,她清點了一下到場的參賽嘉賓。

正正好好,在她數到到場的最後一位女嘉賓的時候,一輛汽車停在了人群外。

車上,下來一位穿著短款西洋禮服,燙著西洋式卷發的女人,正是莉莉。

月兒心下大喜,萬事俱備,就等東風了。

劉美玲自然瞧不上這莉莉,走上前去:“這位小姐,您也看到了,我們邀請函上寫得清清楚楚,必須穿我們的連體褲才能參加這次自行車比賽。”

莉莉睨了一眼到場的女人,傲慢輕哂:“醜死了,哪有女人穿成這個樣子?”

她此行前來,是有重大目的的。但同時以她的性子,又想著要出類拔萃,做那鶴立雞群的佼佼者。

如此特地準備了禮服,想做那萬綠叢中一點紅。

月兒走上前,拍了拍劉美玲:“來的都是客,注意態度。既然莉莉小姐人都到了,我們怎麼能拒之門外呢?就讓莉莉小姐和我們一道參加這比賽吧。”

月兒看了一眼時間,走上台來,溫婉大氣地致辭感謝,又宣布了一番本次比賽的規則。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我們更重要的要注意安全。一會的比賽分為兩個環節,鑒於女性朋友們都沒有騎過自行車,我們的前三十分鐘,是由到場的男嘉賓與女嘉賓一對一分組,然後讓男嘉賓教女嘉賓騎自行車。三十分鐘之後,我發令槍響,大家從同一起點出發,先到終點的前三名可以獲得豐厚的獎金。”

這參加本次活動的多少女性是為了做女中豪傑的,又有多少是衝著軍中年輕才俊來的?小夥子們更是摩拳擦掌,如此好的結交女朋友的機會,可不能就這麼放過了。

大家迅速尋找其自己的搭檔夥伴來,月兒自然站在了韓江雪的身邊,而楚鬆梅便自然地挽起了韓江海的臂膀。

不過被他又裝作無意地撤了出去。

那些小夥子們是認得那唯一一位穿著禮服的姑娘的,便是那晚找尋到少帥“討風流債”的女子嘛。誰都不敢不識趣地湊上前與她結為夥伴,最終,莉莉落了單。

這正是月兒設計之處,男性本就比報名的女性少了一人。

月兒上前道:“沒有找到夥伴的也沒關係,我們比賽最終以騎行成績為準。這位小姐如果不靠外力拔得頭籌,豈不是更值得尊敬?”

月兒好言好語直接把莉莉架在這下不來台了,她此刻連退賽的資格都沒有了。唯獨憋屈的,是自己這般臉蛋身姿,竟到不能吸引男人的地步了?

她著實不敢相信。

不過她也不在意,因為還有韓江雪。

月兒一聲令下,所有組合皆在指定區域內開始了教學。女孩子們第一次接觸這交通工具,皆是新奇萬分,又帶著一絲膽怯。

驚叫聲,笑鬨聲此起彼伏,帶著年輕人燦爛的朝氣與濃厚的荷爾蒙飄蕩在這片場地上。

一眾早已準備好的記者紛紛記錄下這從未有過的場麵。

月兒已經有了基礎,在韓江雪額幫助下,騎得更加嫻熟了。

麵對鏡頭,她一邊騎車,一遍又一次擺出了她那招牌動作,恰被眾記者記錄下來,想來又是明日的頭版頭條。

但月兒更希望明天的新聞,可以是更能博人眼球的,足以驚掉下巴的。

楚鬆梅仔細回憶起月兒當日找韓江雪學騎自行車時候的嬌俏模樣。可真的一上手實踐了,她才發現,沒那麼簡單。

這種自行車對於一般女孩而言,是過分高大的,騎在上麵怕傾斜之後雙腳沒法站穩,於是搖搖晃晃的怕摔倒了。

可楚鬆梅身形高大,她倘若掌握不了平衡,隻需要將腳落在地上,便能輕巧站穩,根本不需要搖晃著找平衡。

她學著月兒那日的樣子,夾著嗓子嬌笑著,驚叫著喊著害怕。

於韓江海看來,那不是東施效顰,畢竟自己的妻子還沒醜到東施的程度。但卻像是一隻學小貓的大猩猩,說不上來孰美孰醜,但卻是不倫不類。

很快,他變沒了興致,站在一旁掐腰知道著:“要倒了你就伸腳啊……你廢話怎麼那麼多……哎呀你怎麼這麼笨,你能站穩!”

二人賭氣,一個把車子扔在了地上,一個彆開臉,看向了彆處。

旁邊的鶯鶯燕燕,在自行車上搖晃不穩的樣子,與古時候男人變態的審美,喜歡看裹小腳的女人搖晃一個道理麼?

他突然羨慕起那些年輕人來,大把的青春,未定的婚姻。

終於,視線落在了那落單的女人身上。婀娜的身姿,嬌俏的臉龐,萬綠叢中似一點紅,對著那高大的自行車犯難,眉頭緊蹙的樣子,像極了古人說的病西施。

原來,西施在這呢。

莉莉是想著去尋韓江雪來著,可韓江雪的雙眼死死不離月兒,一直為她把著車把,又為她規劃著前路。

莉莉根本無從插話進去,隻得自己乾著急。

韓江海看到落單的美人,想起當日自己為了這女人,殺了李博昌,就是算計好了能讓弟弟被扣在天津。當日他也沒仔細看這妮子的樣貌,今日仔仔細細品來,還真是有幾分姿色的。

早知道最後也沒傷韓江雪一個汗毛,還不如把女人弄到手了,還落得個齊人之福。

一想到這,韓江海萬般懊惱,走到莉莉跟前。

莉莉想嫁進韓家,但對於眼前人,是萬分憎恨的。畢竟這是與她有殺父之仇的人,二人本當勢如水火,不共戴天。

莉莉本能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韓江海。

韓江海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後槽牙,低語說道:“你甘心就這麼輸給這些醜女人麼?她們哪個比得上你花容月貌,你輸給她們,多可惜啊。”

莉莉仍舊不肯上前,韓江海繼續說:“彆這麼小肚雞腸,都是成年人,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你父親左右已經死了,你得自己為自己闖天下。權衡利弊地想一想,韓家多好,難道你不心動麼?”

韓江海說的韓家,指的是被收入他的囊中。莉莉想的韓家,是她擠破腦袋想要上的韓江雪的床。

二人各想各的,卻在某個節點上達成了共識。

月兒一咬牙,她不能輸給這些女人,她是要伴在少帥身側的女人,她必須萬般皆是佼佼者。

於是她接住了韓江海拋過來的橄欖枝。被身形高大的韓江海一隻手抱上了自行車。

隻是上了車她才意識到自己穿的裙子有多尷尬,雪白的大腿驟然露出了一大截,明晃晃的。

韓江海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加快了流速的血液,一隻罪惡的爪子,伸向了那白如骨瓷的大腿。

被莉莉打了手,縮了回去,未能得逞。

雖是沒有實質上的觸碰,但這一切還是落在了楚鬆梅的眼裡了。她強忍著怒火,不能在此時發作,這是文明人的交際場,她知道自己一發作,潑婦的形象就再也難以逆轉了。

她隻能攥著拳頭,看著這對男女或是驚叫,或是調笑,或是差點跌倒撞入男人懷中。

原來月兒展示的所有技能,她一樣沒學會,反倒是這小妖精發揮得淋漓儘致了。

終於,對於楚鬆梅來說極其難熬的三十分鐘終於結束了。

所有女選手在男伴的陪同下,站在了起跑線上。而韓江海直接站在了莉莉的身側,竟公然地把楚鬆梅晾在了一邊。

早有眼尖的記者拍下了這一幕,可當事人卻渾然不知。

月兒從韓江雪的腰間掏出槍來,槍口朝天,大喊一聲:“預備!”

槍聲驟然想起,女選手們裡倒歪斜地開始前進起來。

月兒作為發令官在搶跑上便沒了優勢,索性也不著急出發了,她也無意爭搶。一轉頭看向一旁咬牙切齒地楚鬆梅,不解問道:“嫂子,你怎麼不出發呢?”

楚鬆梅恨恨:“壓根沒學會,還參加個屁!上去也是丟人!”

月兒聽罷,對楚鬆梅說道:“嫂子若不去,我可走了,喏,幫我那這點槍。”

言罷,便急切地將槍塞進了楚鬆梅的手裡。

月兒早就學會了騎自行車,技藝當時眾人中的佼佼者。但奈何出發時耽誤了,便落在了眾人之後。

其實大家都不怎麼會騎,不到半分鐘的功夫,摔倒了一大半。

那莉莉穿著禮服,裙擺處還有流蘇穗子,騎了沒兩步,流蘇便絞進了車輪子裡去。

車輪一轉,整個人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疼得她半晌沒有起來。

在出發時,那韓江海便隨著人群高呼了幾句加油,把生性嬌貴的楚鬆梅的怒火推到了頂點。

如今莉莉一摔倒,形象甚是不雅觀,大腿根都快露出來了,韓江海驚呼一聲,竟然本能地衝了上去,打算來一次“英雄救美”。

對於莉莉,他是勢在必得的。所以相較於她有沒有摔壞,他更在乎她露出來能被旁人看見的皮肉。

第一反應,就是幫它去拽裙子。

這一舉動在楚鬆梅的眼中,無異於一對狗男女**的最好證據。怒不可遏的楚鬆梅本能地想要將手中的東西砸向這對狗男女,可就在舉起的一瞬,她突然意識到她手裡的是一把槍。

憤怒的人,是不該看到槍的。

更何況,是一個槍法極準,生性又跋扈的,憤怒的女人。

楚鬆梅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中的槍,絲毫沒有猶疑,對準了那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

“砰!”

扣動扳機,鮮血四溢……

莉莉最後的表情,都是她那可憐楚楚,向男人尋求慰藉的嬌俏模樣。

她的一生那麼短暫,短暫到隻做了一件事,就是妄圖靠著美,俘獲所有男人,為她所用。

但最終,她一次都沒有成功。

潔白的禮服上驟然綻開一朵妖異的血色牡丹,慢慢暈染開,彌漫開。

她倒下了,一雙桃花眼死死地盯著那片秋高雲淡的藍天。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死在了一個自己認都不認得的女人手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答應你們的收拾掉這個麻煩精。

一萬三千字……寫到我現在手指頭都發麻了,希望你們喜歡。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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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ra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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