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兩個人都睡得很好,林巍睜開眼的時候,克裡斯還沒有醒來,他盯著人看了一會兒,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從他的發際線到眉心再到高挺的鼻梁,一直往下沿著薄薄的嘴唇到微微上翹的下巴……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若有似無的觸碰,生怕把人吵醒,又好像故意要把人吵醒。
然而,躺在身旁的人卻始終沒有醒來。
於是林巍探出頭去,輕輕地吻在他的唇上,又仔細觀察他緊閉的雙眼,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小林醫生不肯放棄,這一次加重了力道,在對方的嘴唇上輾轉廝磨,留下淺淺的牙印。
然而,王子的吻卻始終喚不醒裝睡的公主。
林巍忽然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思考了半晌得出結論:“是我咬得還不夠狠。”
克裡斯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拉進被子裡,引領他一路往下,握住了某個在晨間較為興奮的部位。
“幫幫我。”他說話的時候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林巍雖然在心裡罵了句這個沒羞沒臊的老流氓,手卻還是從善如流的動了起來。
然後又在心裡哀歎,偶像真是料事如神,奈何自己定力不夠,上了這老流氓的當。
老流氓爽完之後精神抖擻的翻身下床洗臉刷牙刮胡子打理發型換衣服,打好領帶套上西服,瞬間又是霸道總裁的勾人模樣。
林巍卻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像個古代話本裡吸人精氣的小妖精。
早餐之前來到餐廳,弗洛倫蒂諾已經等在那裡,和進來的球員一一打招呼。
他問克裡斯:“準備好了嗎?”
林巍站在身後,明顯感覺得出克裡斯的冷淡,但對方還是禮貌性的與老佛爺握手,回了一句:“隨時待命。”
其實以林巍的敏銳,他已經察覺出了弗洛倫蒂諾在對待克裡斯的態度上發生的某些細微變化。但他沒打算把自己這點不靠譜的直覺告訴給克裡斯,他不想因為自己某些帶有傾向性的言論影響到對方最終的決定。
踏上球隊大巴的那一刻,林巍有點緊張,去年納瓦斯的事情還讓他記憶猶新,眼神掃過在座每一名球員,生怕漏掉了誰身上隱藏的哪怕一點點小傷。
然而大家都很平靜,各自帶著而已,安靜的閉著眼,要麼小憩要麼調整狀態。
林巍旁邊坐著徐傑,對方忽然小聲說道:“我總有一種,這是你在皇馬服務的最後一場比賽的感覺。”
林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
“外麵不都盛傳大佬要離隊了嗎?”
他倆說的是中文,在座除了陸希也沒人聽得懂,而陸希妹子顯然不是他們這段談話刻意要回避的對象。
林巍沒說話,過了半晌才回了一句:“管好你自己。”
徐傑輕輕笑了起來:“你要是走了,那我也就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為什麼?”林巍忽然看向他,“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徐傑看著他,笑得溫柔又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麼來皇馬工作,你走了,我留在這裡做什麼,等著做皇馬醫療主管嗎?”
“……”林巍心情複雜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過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徐傑見他表麵上隱隱有發怒的趨勢,其實心裡特彆為難,於是強顏歡笑又真情實感的說道:“那你還是趕緊走吧,我還等著升職加薪呢?”
林巍被他幾句話聊得五味雜陳,感覺這人總有一種三兩句話就能把彆人好好地心情搞得亂糟糟的本事,二話怒說站起身來,換到了佩雷斯旁邊。
哪知道這個二百五神秘兮兮的靠過來,一開口就問了句:“下個賽季去哪兒,帶我一起走唄。”
林巍立刻轉頭,尋找哪裡還有空位。
來自世界各地的美菱格一如前兩年一樣熱情,他們的隊伍從酒店開始,站滿了通往奧林匹克體育中心的沿途街道。
被千萬人簇擁著一路走來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隻有那些剛被提拔到一線隊,還沒什麼出場機會的年輕小將才會享受這種盛大而恢弘,近乎朝聖一般的歡呼與追捧,各位身經百戰的大爺們對這樣的場麵早就已經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