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救治癲病(1 / 2)

涼京,官道。

“聽說了嗎?南離少師莫少珩要回我們北涼了。”

“呸,他還有臉回北涼?他不是去南離當了三師之一的少師,早忘記他是北涼人了嗎?”

“當初聖人三道詔書送去南離,召他回北涼,他都拒而不應。”

“背祖忘宗!”

“罵他背祖忘宗都是輕的,知道嗎?南離前些年還和我們北涼一樣窮困貧瘠,但僅僅這幾年,憑借賣遍各國的絲綢,硬生生的富裕了起來,你們有所不知,那絲綢就是出自莫少珩之手。”

“嘶!”一片倒抽氣的聲音,“可是那貴比黃金的絲綢?”

“我北涼和南離一向敵對,他竟然資敵賣國!”咬牙切齒,“賣國之賊,誰給他的膽量回來!”

罵聲此起彼伏。

不多時,話風一轉,“像莫少珩這樣貪圖富貴權勢之人,真的肯歸來?”

“嗬!”冷笑聲起,“你真當他良心發現?他那是在南離闖了潑天的禍事,不得不回北涼。”

“聽說啊。”聲音放低了些,似乎聲音大一點都會驚嚇到人似的,“聽說莫少珩發了瘋,竟蓄謀刺殺南離的小皇帝司馬可堯,那南離皇宮的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最後隻尋到了小皇帝司馬可堯焦糊的屍體……”

“闖下這等彌天大禍,他能不逃?要是被南離的人抓住,還不得將他五馬分屍。”

說完又是一歎,“南離受了如此奇恥大辱豈肯罷休,南離大軍連攻我北涼洵州六地,洵州難民正向我涼京湧來……”

“明明是莫少珩造的孽,卻害我北涼丟失疆土,百姓流離失所,當真是個災星。”

曆史上大奸大惡之人不外如是。

去往涼京的官道上,人情激憤,莫少珩,絲綢,司馬可堯,洵州六地失守,難民等字眼不絕於耳,消息如同春風吹遍北涼大地。

此時,官道上有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馬車裡坐著一大一小兩人。

大的不過二十上下的青年,身著降青色儒袍,懷抱一古琴,臉龐俊秀豐神,肌膚細潤如玉,手指十分修長異於常人,不過最引人側目的還是此人額間天生一隻飛鳥的圖案。

看著像是一頗具書香味的讀書人,但似乎又多了一點什麼。

小的那人十一二歲,著一身小道袍,眼仁漆黑得如同黑曜石,一股子的機靈勁兒,正有趣地將馬車的窗子掀開一個小角向外麵看。

“少師,他們好像在講你。”

“沒想到少師在北涼的名聲這麼差,我怎麼感覺我們這一到涼京就會被砍掉腦袋似的。”

莫少珩睜開閉目養神的眼睛,瞪了一眼那道童,“可堯……”

喊完又覺不妥,改了口,“南一,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怎麼樣?”

小道童南一趕緊坐直了身體,“少師快講,我最喜歡聽少師講故事了。”

南離皇宮的那場大火燒毀了所有真相,柳聖師將他從大火中救出交給少師的時候說,從今以後,這世上除了少師,再親近的人都不值得信任,他要想活著,就必須隱姓埋名跟著少師,聽少師的話。

小道童心中的柳聖師正是天下五大宗師之一,南離琴聖柳歸塵。

莫少珩當初為了跟著柳歸塵學琴,曾許諾過對方一個條件。

事實證明,有些承諾還是不要輕易許下的好,因為誰也不知道付出的代價能大到何種程度。

但後悔也沒用,事情都走到了現在這一步了。

莫少珩開口講故事,聲音不快不慢,聽著十分舒服,如陽光照進心澗,“古時有一男子名潘安,因為長相俊美,每次出遊必被人圍觀,連七旬老婦都爭相往他車上投擲果品以表達愛慕之情……”[注:描述引用自網絡。]

故事很短,三兩句就講完了。

南一眨巴著眼睛,一會看看莫少珩俊美的臉龐,少師長得是很好看,但是不是太臭美了一點?少師該不會以為外麵那些人是熱情歡迎他的吧?

一會又看看窗外罵咧咧的人群,“少師,你這故事是不是講反了?我怎麼覺得我們現在要是表明身份,什麼果品什麼愛慕之情怕是沒有,砸破腦袋的石頭估計能收獲一大馬車。”

少師真是個怪人,時常做一些異於常人的事情,比如南離皇宮那場大火,他被救出來送到少師麵前的時候,臉都嚇白了,那時追兵都追到身後了,少師還不慌不忙地讓他和一被亂箭射死的道童換了衣服,說什麼要走也必須走得乾乾淨淨,看他暗度陳倉,金蟬脫殼。

之後南離的追兵的確沒有想象中那麼的猛烈了。

話雖如此,但從南離一路逃到北涼境內,一途的凶險和艱辛也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知道。

這一路上,他最大的感概就是,他心中如同小白兔一樣的少師,人畜無害溫潤如玉的少師,手起刀落那個利索,陰謀詭計一次次躲過大難,也難怪柳聖師說,他隻有跟著少師才有活命的機會。

也對,少師本是北涼人,卻在南離身居高位,位居三師之一,肯定得謹言慎行些,將保命的絕活留到最後。

隻是這絕活差點閃瞎了他的眼睛,他原本以為少師這樣的讀書人連殺雞都不會才對。

莫少珩看向南一,“看事情不能看表麵,外麵的人表麵上辱我罵我,但內心說不得喜歡我得緊,巴不得我早日回涼京。”

南一差點沒一口口水噴出來,這還喜歡啊?外麵那些人罵人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少師要是走在街上,被亂刀砍死的可能性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