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他有個男人(2 / 2)

這年,北涼之北,大漠沙匪橫行,鎮北王不得不帶領鎮北王府的兒郎前去鎮壓。

但誰也沒想到,本以為隻是簡簡單單的沙匪猖狂,結果確是那北漠中的樓蘭古國和沙匪沆瀣一氣。

鎮北王府一府兒郎竟然無一人活著回來,送回來的僅是沾滿鮮血的鎧甲。

是年,鎮北王府除了留守的老弱婦孺,儘全部戰死沙場,為國捐軀。

淒慘到了極點。

這個時候,也自然不好提什麼解除婚約的事情了,甚至太後和皇後憐這鎮北王府隻剩下莫少珩這麼一個嫡係男丁,還專門將莫少珩接進了宮中養育,一是表示對為國捐軀的整個鎮北王府的撫慰,二是莫少珩畢竟是她們親手接生,實在舍不得這孩子受這苦難。

退婚之事暫緩,有太後和皇後的庇護,哪怕鎮北王府凋零,莫少珩過得當也不錯。

的確也是如此,莫少珩被養在了皇宮,一切待遇規格都和皇子平齊,甚至因為鎮北王府的餘萌,過得比一般不受寵的皇子還要舒適一些。

時間如梭,就這麼過了十年。

而這世間之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轉變。

北涼皇後本是南離的公主,身份自然是尊貴無比。

但這十年來,北涼和南離的關係日益惡化,惡化到了兵戎相向,舉國叫罵。

皇後的身份就開始變得微妙了。

接著兩國交戰不斷,關係惡化到了極點,皇後甚至不得不從那後位上退下來,以平民怨。

這時候和皇後關係不錯的太後,卻因為身體不適,去了彆宮修養,根本遠水解不了近渴。

甚至連北涼太子都受到了牽連,北涼太子身體裡麵畢竟流著一半南離人的血,兩國恨得咬牙切齒,都殺紅了眼的時候,太子的身份自然也多被人詬病。

而且現在也不是十年前,皇子就那麼兩個,沒什麼選擇的餘地。

事情的結果就是,皇後退下了後位,太子變成了前太子,事情看似有些不可思議,但它卻又是各方角力的結果。

這些按理和莫少珩關係也不深,但彆忘了,莫少珩身上還批著一個“貴不可言”的命理。

以前,太子還是太子的時候,哪怕莫少珩是個男兒身,這“貴不可言”的命理也還能勉強說得過去。

但現在太子變成了廢太子,他這“貴不可言”就怎麼也說不過去了,甚至往深了想,有些大逆不道。

莫少珩因此也深陷爭鬥的漩渦之中。

當時的莫少珩才十歲,皇後和鎮北王妃實在不忍這麼小的孩子就得跟著她們麵對這些殘忍的爭鬥,正好這時,北涼似乎有意和南離和好,畢竟斷斷續續的交惡了十年,打了十年,兩國無論是國民還是朝廷也累了。

兩國之間的關係,本就無常,時好時壞。

為了避免莫少珩陷在這爭鬥的漩渦中,皇後和鎮北王妃一合計,乾脆讓莫少珩跟著出使南離的使團去南離避一避風頭,遠離這是非之地。

皇後是南離的公主,遠嫁北涼,為南離的和平也是做出過巨大貢獻的,有她書信一封保駕護航,莫少珩就算去了南離,也不會被人為難,總比處在風尖浪頭好。

她們的計劃是,讓莫少珩去南離呆個一年就回來,回來的時候,皇後爭奪後位應該也有結果了,涼京怕也是風平浪靜了。

但誰能想到,一年後,出使的使團回來了,唯獨莫少珩留在了南離當了質子。

本來,一個異性王,還是一個已經陣亡的異性王的兒子,怎麼也沒資格當兩國質子的,但那南離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什麼皇子都不要,就非得留下莫少珩。

這下好了,莫少珩這個當事人不在北涼,和廢太子的婚約又沒了解除的契機。

當質子就當質子吧,總歸是北涼人,當個幾年質子總是要回北涼的。

隻是後來,一個個震驚的消息傳回北涼。

莫少珩以北涼人的身份,在南離官拜三師之一的少師。

那時候的莫少珩才多大?

那可是位高權重的少師之位,怕是打破腦袋也沒人能猜到莫少珩在異國他鄉怎麼做到的。

等北涼人知道莫少珩少師之位的來曆的時候,南離絲綢已經賣到四方諸國去了。

當時北涼之轟動,簡直舉國震驚。

北涼皇室三道詔書急詔莫少珩回國。

結果,全都石沉大海,這才坐實了莫少珩資敵賣國的罪名,舉國謾罵,可惜了鎮北王府一門忠良。

然後就是現在,本以為莫少珩鬨出來的事情已經頂天了,但所有人還是小看了他,莫少珩居然刺殺了南離小皇帝,正逃回北涼,南離盛怒之下直接攻下了北涼洵州六地。

他以一人之力挑起了原本已經有平息之勢的兩國國戰。

至於那烏龍一樣的婚約,估計也沒人當真,但陰差陽錯的延續到了現在。

……

那犯病的護衛見馬車內沒有回應,又問道,“主子,我們該怎麼做?”

他從小跟在主子身邊,其實他還記得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那時莫少珩被養在宮中,被一群小皇子排擠,他們家主子就愛護在莫少珩前麵,乾巴巴的說上一句,“不許欺負他,他是我媳婦。”

現在想想,他們家主子小時候居然會有這麼不可思議的一麵。

當然,他腦海中最深刻的記憶,還是那明明被眾人圍在中間欺負的漂亮小個頭,居然正眼都沒有看所有人一眼,揚著顆小腦袋,跟個驕傲的小孔雀一樣,嘀咕了一句,“一群小屁孩!”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幕到現在他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