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炊餅(1 / 2)

莫少珩和他們主子怎麼說都還有一紙荒唐的婚約,莫少珩此次回涼京怕是凶多吉少,所以這護衛才不免多問了一句,他們該如何行事。

如今北涼和南離戰事又起,他們主子的處境也未必能好到哪裡去,他們這次的商隊運送的是在各地買到的糧食,用以安撫那些湧向涼京的難民,希望此功勞能讓那些借機針對他們主子的人閉嘴。

馬車上的人並沒有回答。

經過這樣的小插曲,商隊很快從新上路。

不過沒走多久又停了下來,天黑了。

古時的長途跋涉不像現代,買張車票想去哪去哪,是十分艱辛和凶險的,路途上並非隨時都有驛站,大部分時間隻得露宿。

夜幕降臨,莫少珩和南一正吃著乾糧,這時,那犯病的護衛又走了過來,手上提著一個食盒。

南一跳下馬車,笑嗬嗬地迎了上前。

等重新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那個食盒,“那人也是有趣,竟然給我們送了些糕點。”

邊說邊拿出銀針在食盒裡麵的糕點上插來插去。

莫少珩卻皺起了眉頭,突然道,“我們可能暴露了,等會我們趁夜離開,這裡離涼京不遠,就算不跟著商隊,應當也不會遇到匪盜。”

南一微愣,“他不就是送點糕點以作答謝?”

莫少珩沉吟道,“剛才你們的對話有古怪,明明是你救了他,可他送糕點的時候似乎更多的是想送到我手上。”

南一:“……”

也有可能是對方熱情。

當然南一趕緊點了點頭,這一路上多少次的截殺埋伏,靠的就是少師奇怪的直覺和敏銳才躲過去。

夜空如洗,萬物靜寂,奔波了一整天的人開始熟睡,為明天養精蓄銳,此時,月光下,一輛馬車悄然從商隊離開。

也是這時,一個人影悄然靠近中間的營地,“主子,小世子的馬車趁夜離開了。”

“恩。”一個低沉的聲音回了一句。

那護衛猶豫了一下,“主子,我們真的什麼都不做?小世子惹了這滔天大禍,這時候回涼京,無異於自投羅網。”

沒了回應。

護衛心道,他們家主子是越來越鐵石心腸了,小時候還小媳婦小媳婦的叫呢。

……

馬車又趕了一天的路,一座城池屹立在麵前。

城牆下,排著長長的隊伍,或是等待進城的商隊,或是百姓,除此之外,就是湧來的洵州的難民,正等待著救濟。

南一好奇的伸著個腦袋,“少師,這裡就是涼京?比我們離京差遠了。”

莫少珩心道,五十步笑百步,要不是絲綢賣到了四方諸國,讓四方諸國的商隊蜂擁而至離都,才有了後來的繁華景象。

其實涼京還是非常不錯的,巍峨,宏大,熱鬨,比起離都也不過是少了些商業氣息罷了。

莫少珩拿出兩條白色束帶,一條綁在自己額上,遮住額間凰印,另外一條遞給南一,“等會知道該怎麼做?”

南一點點頭,他已經輕車熟路,這一路上,他扮過乞丐,道士,戲子,孝子……一路上學的保命的本事可比在皇宮中學的還要多。

等輪到莫少珩他們馬車進城的時候,南一用手往臉上一抹,一張臉立馬變成了哭喪臉,簡直就是個一秒入戲的戲精。

頭戴白色抹額,這是在戴孝發喪。

莫少珩倒是不擔心南一露餡,彆看南一平時不著調,但比想象中要堅忍聰明得多,他還記得有一次,追兵追得實在太急,他不得不將南一藏在一個角落,讓他不要動等他回來。

結果等他擺脫追兵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而南一真的就一動不動在那裡藏了三天,避開了滿城的搜捕,整個人都餓得脫了相。

這樣的忍耐能力和毅力,一般的刺客都做不到,更彆說一個養尊處優之人。

遞上路引。

那守城門的兵卒例行問了幾句,看向莫少珩兩人,特彆是南一死了親爹一樣悲傷的模樣,眼中竟然有些哀傷。

路引上可以看出這兩人是從洵州來的,定是逃難至此,額上還綁著白布,不用問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兩人還算好的,還有親戚可以投靠,外麵那些難民就隻能無家可歸的等待救濟了,可憐啊,都是他北涼百姓。

竟自行將莫少珩他們的身份,經曆等腦補了個齊全。

等進了城,南一問道,“少師,你這路引哪裡來的?”

莫少珩隨口答道,“路上撿的。”

這一路都是難民,想要弄一張路引並不太難。

才一進城,“賣國賊子,滾出北涼!”

“禍國殃民,害我北涼。”

“……”

嘶吼聲陣陣,一聲接一聲。

莫少珩都是一驚,南一也縮起來了腦袋,他覺得他的腦袋隨時都會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