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日思北涼(1 / 2)

城門口,場麵荒誕到了極點。

呆滯,茫然者有之。

無法置信地看著身邊的人,恐慌地希望得到一個明確答案的人有之。

驚愕,驚悸,一身冷汗者有之。

更多的是,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身體搖晃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人。

“不可能,絕不可能!”

這幾天,他們哪一個沒有盛讚過臨江仙,哪一個又沒有叫罵過莫少珩,結果他們又讚又罵的是同一個人?

一定是瘋了。

“哈哈。”突然,一聲大笑聲響起,是趙景澄那個小胖子,正仰天莫名其妙的大笑。

莫少珩都愣了一下。

眾人心道,看吧,瘋了一個。

隻見趙景澄真跟瘋了一樣,邊仰頭大笑邊往城裡麵走,然後撒腿就跑,小胖腿甩得飛起,一溜煙就沒了影。

看得人有些發懵。

趙景澄心道,他又不傻,等會這些人的矛頭就要對準他這個貴族中的叛徒了,此時不趁著這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趕緊溜更待何時,他回去之後就緊閉府門,誰也不見。

果然,身後已經能聽到人的暴嗬聲,“莫少珩,你竟……竟戲耍我等!”

憤怒,難以言表的憤怒,有什麼東西要從他們胸□□發出來了一樣,是背叛,無異於一種信仰被完全顛覆和背叛。

這幾天,莫少珩竟然以臨江仙之名戲耍了他們整個涼京。

是可忍熟不可忍,都說兔子急了還咬人,估計說的就是這個時刻了。

臉上都是屈辱的凶光,眾怒難平。

其實,這些人此刻,心情可比想象的複雜多了。

眼看一場流血事件即將發生,現在誰還管什麼莫少珩是鎮北王府世子啊。

這時,莫少珩開口了,看向袁付,“我有聖詔在身,這位大人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阻攔我麵聖,瀆職不成?”

袁付:“……”

所以,他拿人不成,還得護著對方?

明知道對方有聖詔在身,還袖手旁觀,的確是瀆職。

袁付的表情一時間也有些詭異,居然三言兩語之間就將局勢扭轉了。

至少這個結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莫少珩的馬車被涼京衛圍在中間,向城內走去,現在這個時間得趕一趕了,誤了聖人的召見可是大不敬之罪,他涼京衛都可能被牽連。

周圍,儘是捶胸頓足之聲,“莫少珩,你欺人太甚!”

拳頭用力捶在胸口的梆梆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但實在不敢衝擊涼京衛,在涼京城中衝擊涼京衛,罪同……武逆。

在城門口耽擱的時間的確久了些,不由得加快了些速度。

來到皇宮前,守衛皇宮的將軍都嚇了一跳,好多的人,看上去還吼聲震天,手上的武器都緊張地舉了起來,“戒備。”

結果一看,不由得一愣,大部分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怎麼回事?

再一看,就看到走在最前麵的袁付。

左都衛不是奉三司之令去城門口拿莫少珩了嗎?怎會出現在這裡?大獄的位置也不經過這裡。

袁付上前說了幾句。

皇宮的將軍和這些守衛突然呆若木雞,一個個愣是半響反應不過來。

齊刷刷地看向袁付身後的那輛馬車,以及莫少珩額頭的凰印,“袁都衛,你該不會在和我說笑?”

袁付心道,他也想這是在跟他開笑話,在他心中,臨江仙何嘗不是救民於危難之中的英雄一樣的存在,可現在……

一時半會他自己都理不清他現在內心這複雜到極點的心情是什麼。

說道,“聖人召見的時間快到了,你我都耽擱不得,將軍還是快些按照規矩來吧。”

等莫少珩帶著南一向宮內走去的時候,皇宮門口的百姓都沒有散去,他們需要等一個結果,不然意難平。

“莫少珩,不要以為這樣,就洗刷得了你那些罪名。”

他們還真不信了,朝廷上的那些大人和聖人,能容得下這樣的大逆之人。

身後的聲音漸遠,南一捧著一大堆東西跟著,之所以帶上南一,就是因為得拿著這些。

今日的太陽依舊很大,金烏才上半空,就已經足夠炎熱,但炎熱,皇宮門口等著百姓也是不會散去的。

莫少珩來到等待的偏廳,周圍的人鴉雀無聲。

發生了這等詭異的事情,但他們又不能闖進金殿彙報,金殿有金殿的規矩,是各位大人和聖人處理朝政的北涼最神聖之地,不是什麼事情都能闖進去打斷朝議的,估計得什麼邊關急報,什麼逆天的天災人禍才行。

而莫少珩的事情已經眾所周知,臨江仙麵聖的流程也已經擬定,雖然出了一點小意外,但還達不到打斷朝議的程度。

估計也就通勤的公公,能偷偷去聖人耳邊說上一句。

莫少珩沒等多久,一個小公公就踩著小碎步跑了過來,聲音稍顯尖銳,“宣,臨江仙覲見。”

金殿上,值勤的公公也同樣用尖銳的聲音唱著。

一群官員剛緊張地討論完幾項朝政,一聽,連有些疲憊的精神都消失了,臨江仙覲見也被他們當成了緩解疲憊的一個環節。

難得的休息時間,有人放鬆了精神,笑道,“我北涼第一才子來了呢。”

一瞬間,莊嚴的金殿氣氛變得緩和了一些。

“市井傳言,臨江仙俊逸豐神,各位可要瞧仔細了,看看我北涼名士到底是何等風采。”

“不怕大家笑話,我對這臨江仙的才華是有些傾慕的,你們不知臨江仙那手字,簡直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