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日思北涼(2 / 2)

“咦?範寇你這老兒怎麼回事?自己學生來了,怎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範寇:“……”

該來的還是來了。

如果讓莫少珩在範寇腦門上配上幾個文字,一定是“莫cue他”。

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被那小狐狸坑慘了。

但事已成定局,範寇乾脆閉目養神,死也讓他死得安靜點。

在彆人看來,他這就是老神在在了。

用現代語形容,簡直就是個裝·逼犯。

果然不少人心裡開始腹誹了起來,範寇這老兒忒清高了一點,有門生如此,怕是高興得吃了蜂蜜一樣了吧,還在這裡跟他們裝。

朝上氣氛活躍,禮官也沒有嗬阻。

眾人小聲議論了起來,他們的確也想見見這臨江仙是何等絕代的風姿,沒辦法,市井已經傳得神乎其神了,不僅他們,他們今天出門上朝的時候,家裡那些女人和小輩還專門起了個早,一個個跑到麵前,千叮萬囑讓他們看仔細了。

估計整個金殿,也就閉目養神的範寇還有最上位的聖人最“波瀾不驚”。

其實不用通勤的公公給聖人傳話,上早朝前,範寇就給聖人遞了小紙條,也正如莫少珩所料,莫少珩是肯定沒有開口的機會的,但臨江仙有……

聖人依舊沒有改變任何的覲見安排,莫少珩差點將整個涼京鬨翻了天就是為了今日能上朝,他也想瞧瞧一個罪不可赦之人是有什麼可說的。

這時,莫少珩帶著南一走了進來。

整個金殿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好一個畫中走出來的琴仙。

人如瓊仙,俊似皎月。

錦衣華彩,古琴在懷,青絲飛揚,端是神仙一樣的人物,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讓這莊嚴的金殿似乎都多了一絲光彩。

但……竟沒有一人開口。

因為……這懷抱古琴走上殿的青年,額頭猩紅妖異的凰印是怎麼回事?

剛才召見的明明是臨江仙,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弄錯!

這人到底是誰?

莫少珩走至殿前,向殿上的一角看了過去,那裡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婦人正坐在那裡,應該是老婦人行動不便,專門安排的一把椅子。

老婦人的手在莫少珩走進來的那一刻,就在不禁的顫抖。

莫少珩心道,那個消息果然是真的,祖母今日果然被召見上朝了,不過看上去比他想象的處境要好一些。

莫少珩趕緊收回目光,他在南離也當了不少年的少師,宮廷禮儀還是懂的。

拱手行了一個貴族覲見禮,貴族倒是不用像平民一樣行跪拜禮。

朗聲道,“鎮北王府莫少珩,奉聖人詔令出使南離,曆經十年,為質子十年,今重返北涼,特來聖前述職。”

一時間,鴉雀無聲。

這人是莫少珩!

雖然在見到他額頭凰印的那一刻就有所猜測,但真從對方嘴裡說出來,難免還有些恍惚。

聖人召的可是臨江仙,能走上金殿,也就是說弄錯的概率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個不可思議到極點的想法,不斷在心中萌生,一發不可收拾,特彆是那些能認出來莫少珩手上抱的古琴的人。

詭異,氣氛詭異到了極點,一會看看莫少珩,一會看看範寇,一會又看看高位之上珠簾之後的聖人。

聖人,是北涼最尊貴之人,所有才有了這珠簾,讓人不可直視。

莫少珩剛才說回京述職?而不是前來請罪?

他還是來邀功的不成?

臉皮得厚到何等程度,才能讓如此處境的莫少珩開口說出這等不要麵皮的話?

他倒是真去了南離當了十年質子,但也不瞧瞧做了些什麼賣國求榮的事情,一個質子,都做到敵國三師之一的少師的位置上去了,富了敵國,被千夫所指不說,還讓他北涼失去了洵州六地啊,千古罪人也不為過。

莫少珩見沒人開口,看向了輪椅上的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禮,柔聲道,“祖母,孫兒回來了。”

老夫人實在沒忍住,渾濁的眼淚淌了下來,她鎮北王府唯一的男兒回來了,似有很多話要說,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最終化作一句,“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莫少珩這才看向眼觀鼻鼻觀心的範寇,又行了一禮,“老師。”

範寇:“……”

若不是現在不合時宜,他已經跳起來罵人了,專門喊他乾什麼,當初教過莫少珩的也不止他一個啊。

這不是將他在眾目睽睽下,架在火上烤。

範寇想反駁,但愣是反駁不了,昨天誰人不知道,他連謝師禮都收了,現在就翻臉不認人?

範寇深呼吸了一口氣,隻能歎他的命也太苦了,原本好好的太傅,甚至能官居將相,結果淪落成一個要上不下的上儀大夫,現在倒好,晚節都不保了。

殿上的人,估計還在消化,為什麼召的是臨江仙上朝,來的卻是本該呆在大獄中的莫少珩,沒人出聲。

莫少珩也不管,直接對高位上,珠簾後的聖人再次拱手道,

“日日思北涼,不見北涼。”(注釋1)

“夜夜思親人,不見親人。”

“聖人,莫少珩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1:改自《卜算子·我住長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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