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珩也不太擔心藥童被人發現,因為……這個時代沒有網絡啊,就算被發現了,消息也不可能傳播得那麼恐怖那麼快。
再加上藥童的本能是避世,隱藏的技巧登峰造極。
吃了早飯,莫少珩今天主要是開發院子。
現在已經過了種植的時令,但這對自古最擅長種植的藥師一脈來說,並不算太大的問題。
藥童所在的範圍內,能夠形成一種奇怪的環境。
用方士的話來講,就是形成了一種氣場,能乾擾時令對植物的影響。
用科學的方法來講,就是通過不同植物的混合種植,形成了獨立的一個生態環境。
藥童,最擅長的就是,將周圍的植物種得特彆的好。
現在無法將水稻和黃豆種地裡,但在藥童籠罩的鎮北王府種一些植物還是可以的。
除了辣椒和花椒,莫少珩還會種一些北涼的藥材。
藥童將周圍的環境形成特殊的氣場,也就是形成特殊的生態環境,也不是憑空就行的,它需要慢慢地調節周圍所有的植物,互相作用,相當於農業中的混合種植,並不難理解。
莫少珩都可以想象,以後的鎮北王府將變成什麼樣子,就像是涼京城中一座四季常青的綠色花園。
這才是他和藥童的大本營。
莫少珩正帶著人在院子裡麵開墾地,現在主要是育種,等他將各種植物和藥材育種好後,就移植到各房的院子中去。
到時候,院子的牆壁上到處都爬滿了綠色的藤曼,頭頂是搭建的綠蔭,藥材散發著最自然的味道。
他藥師一脈是出了名的長壽,原因就是因為常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
不過現在,院子中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一切還得從零開始。
因為天氣熱,南一又跑去莫少珩的房間內寫作業了。
一進房間,南一就“咦”了一聲。
他看到了牆壁上掛的祖師圖。
趕緊跑過去上了一炷香,“祖師的排麵怎麼能少。”
莫少珩看得直搖頭。
藥師一脈的傳承不是那麼隨便的。
但在琴山的時候,當時還小的南一,居然跑到祖師圖麵前,翹著個屁股在那裡自己拜了起來。
莫少珩當時也懵了好久。
每一個方士派係都有自己的規矩,而藥師一脈的規矩就是,無人引導的情況下,即拜祖師,便是藥師門人。
講究的是一個隨緣。
南一就是這麼歪打誤撞,被莫少珩承認的,或許這也是一種緣分吧,他藥師一脈總不能沒了傳承。
當然,非是嫡傳的藥師門人,想要養自己的藥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加上南一身份特殊,莫少珩也有些猶豫,所以一直還在磨礪南一的基礎知識。
彆看莫少珩不怎麼讓南一出手給人看病治病,但若真論起醫術和見識,南一已經能超出普通藥鋪的郎中很多了。
南一給祖師上了香過後,就趴在桌子上寫作業,少師說,初中生文憑太低了,怎麼也得當個高中生,他得努力努力。
這樣,莫少珩一直忙碌著帶人改造院子,用了好幾天時間。
期間,讓人到處去購買藥材種子,因為是北涼常見的藥材,種子的價格就沒那麼誇張了。
等播下種子,又用了好幾天。
戴著綠色小草帽的藥童高興壞了,“咿咿呀呀”的在莫少珩麵前跳來跳去。
它喜歡居住的環境是藥香四溢,綠植遍布的那種。
還拿著個棍子,戳了一小肉塊,去喂老鷹,因為老鷹馬上要變成它的“看門狗”了,得給它趕走有可能入侵它地盤的老鼠黃鼠狼之類。
它倒是不怕這些,但他的植物怕。
又拿著棍子,在開墾的地裡麵戳來戳去。
如同一個巡邏的老農民。
莫少珩買的藥材種子是十分繁雜的,因為種類越多,藥童更容易搭建出來它的居住環境。
比較名貴的有,黃精,地精,何首烏,人參,蟲草等等。
普通的有,車前子,胖大海,雲霄等等。
反正這幾天將能找到的都找了一點來。
哪怕是辣椒和花椒,其實都是中藥材中的一種。
吩咐完下人澆水的情況。
這幾天莫少珩改造院子,祖母,永安夫人,還有各房的人都跑來看了看。
還疑惑莫少珩這是在乾什麼?
莫少珩也道,種些藥草。
隻是他這一種,也種得太多了。
小苗是十分密集的,等分苗後,這一院子的苗種,就會變成好幾個院子。
莫少珩一點都不擔心種不活,因為有藥童在。
除了種藥材,這些天莫少珩也做了幾大缸黃豆醬。
等弄完這些,趙棣府上的人居然來了。
莫少珩一問,原來是北海那邊,已經開始加班加點的開始產鹽了。
鹽,太過重要了,所以用最快的時間在生產。
第一批鹽,已經運到了涼京。
趙棣負責朝廷的鹽售,曾經答應過莫少珩,會在烏衣巷開一個官鹽鋪子。
莫少珩:“燕王倒是上心,第一個鋪子就想到烏衣巷。”
嘖嘖,有了這唯一有售鹽權的鋪子,周圍好大範圍內的人,每一個月怎麼也得進烏衣巷一次吧,除非他們不吃鹽。
這是為烏衣巷帶來長久客流的大事,不能怠慢。
莫少珩換了一身衣服,想了想,帶了一罐子黃豆醬,帶著南一向烏衣巷而去。
南一這些天,要麼在分辨藥材,要麼在做作業練琴,莫少珩估摸著南一馬上要開始磨皮擦氧惹事情了,得帶他出去緩解緩解。
對於南一這樣的學生,堵不如疏,一但課業繁重,他本能的就開始搞事情。
烏衣巷上的鋪子都是鎮北王府的,朝廷要開官鹽鋪子,也得在他手上買一個鋪子。
鋪子價格可不低,莫少珩可不會白送。
位置定在了烏衣巷的最中間,無論從哪邊進,都得經過大半條街。
莫少珩對趙棣道,“這個位置好,保證生意興隆。”
趙棣看了一眼莫少珩,莫少珩那點小心思,他哪能不知道。
莫少珩就有些尷尬了,說道,“今日我帶了我珍藏的黃豆醬,正好給燕王嘗嘗。”
看不堵住你的嘴。
鋪子還有些手續要辦,等待期間正好吃點東西。
直接去了麵鋪。
莫少珩還在吹噓,“彆小看我的黃豆醬,這可是調料中的靈魂,萬物皆可蘸。”
“無論是清淡的,還是寡淡無味的,隻要蘸上一點,就能變得美味無比。”
等麵條上來,蘸上黃豆醬,一入口,味道的確不一樣了。
趙棣也有些驚訝,因為黃豆醬看上去十分簡單,百姓家裡是很少有什麼好醬料的,食物多少清淡了一些,若是清淡的食物配上這樣的黃豆醬,不能說所有人都會喜歡,但大部分人應該是會愛上的。
莫少珩還在道,“現在鹽鋪子有了,鹽價也會得到極大的控製,我準備在街上開一個鹹魚鋪子。”
正在嗦麵的南一:“哈?”
少師還真是整天想著他的鹹魚。
南一想到了什麼,合不攏嘴,因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鹹魚的樣子就想笑。
北涼缺水,但也有些小池塘小溪流,隻是無法滿足更大麵積的澆灌。
所以也有人利用這少量的水資源養了魚。
但炎熱的天氣,等將魚弄到涼京來,都已經死得臭了。
所以涼京人吃魚,一向都是一種奢侈。
莫少珩想著,將魚做成鹹魚拿來鋪子賣,應該也是有些生意的。
當然醃製鹹魚味太大,這裡是商業街,不可能在這裡醃,隻能醃製好了,包裝好,拿來這裡賣。
正說著,這時一群人走進了麵鋪。
為首的正是趙景澄,正帶著三街之戰的十六強進八強的戰隊,來享受榮耀,也就是莫少珩承諾的,贏了的戰隊可以在烏衣巷暢快的吃一頓。
趙景澄這小吃貨,居然成了向導。
一人手上捧著一個冰桶,“怎麼樣?剛才的串串好吃吧?吃完串串,再來這裡吃一小碗biangbiang麵,嘖嘖……”
口水直流。
一進來就看得了莫少珩和燕王。
趙景澄眼睛那叫一個尖銳,一下看到了今日的biangbiang麵有些不同,“你們這是什麼醬,怎麼和我們以往的吃的不同?”
莫少珩:“……”
得,他帶來的一大罐子的黃豆醬怕是保不住了。
等吧唧吧唧吃完新醬的biangbiang麵,趙景澄還頭頭是道的點評了一番。
然後小胖手一揮,帶著一群人如同風一樣轉移陣地,“我們現在去鹵肉鋪子,一人拿一包豬拱嘴,告訴你們,豬拱嘴是才上的新品,你們肯定沒吃過,等吃完,我們再吃一圈回去……”
莫少珩:“……”
這小胖子不錯啊,都知道給他打廣告了。
看這熟練的業務程度。
莫少珩不由得想到了他鎮北王府的資金現狀。
不行,他也得努力一點。
他也得主動打打廣告。
不過再打廣告之前,官鹽鋪子迎來了一個大單生意。
莫少珩買的。
趙棣:“你買這麼多鹽乾什麼?”
又不許私賣鹽。
莫少珩答道,“鹽開始便宜了,我想著做點酸菜。”
以前鹽太貴,酸菜自然因為要用鹽的原因,而沒有流行起來。
莫少珩想著,他要讓人收鹹魚了,他正好又有個讓活魚入城的法子。
到時候他開一個酸菜魚酒樓也是不錯的。
現在,他的街道上都是平價的鋪子,平價商品的鋪子賺錢嗎?
賺錢,但前提是買的人多。
現在他的鋪子上是有了些生意,但完全達不到“買的人多”這個優勢。
所以他轉變了一下思維,中高消費的生意也得有。
魚要是做得好,百姓或許因為魚的成本太高吃不起,但貴族定是會有人來的。
一天做上那麼些單子,就能賺點錢。
當然,首先他得將酸菜弄出來。
然後莫少珩就跑去準備打廣告了,宣傳宣傳他的這些新鋪子,新商品。
這一弄,就到了下午。
今日的涼京,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鬨,現在討論得最多的,就是東市來的稀奇古怪的商人,和他們手上稀奇古怪的商品,以及莫少珩組織的長盛不衰的三街之戰。
這時,一條小街道上突然出現了十分奇怪的一幕。
隻見,二十來個小貨郎,站成了兩排,腳兒在地上跺得啪啪地,走上了街道。
豆子手上抗著一張旗幡,上麵寫著“包子”兩個字,後麵跟著抗“雪糕”旗,“biangbiang麵”,鹵肉旗等的小貨郎。
豆子一臉羞澀。
他現在在乾什麼?他在什麼地方?
哎呀,不管了,世子說,以後他就是烏衣巷廣告宣傳大使了。
羞答答地抬起腦袋,跺著小腿,張開了嘴,“一,一,一二一,炎炎夏日,清涼一夏……”
口號喊得特彆有節奏。
“一,一,一二一,早上包子,晚餐鹵……”
涼京的百姓:“……”
噗!
什麼情況?
莫少珩家的小貨郎這是在乾什麼?
古代版走馬車,正式上線。
豆子小腿跺得特彆起勁,不要問他在乾什麼,世子說他以後就乾這個了,每天早上和晚上,到人多的街道這麼走一圈就行。
但……感覺好羞恥。
以後整個涼京的人怕都認得他了。
莫少珩烏衣巷的商品,雖然在小範圍內傳播,但因為進烏衣巷的人數有限,傳播的速度並沒有多快。
但從今天起,恐怕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古代版人形走馬燈能將他的商品,快速傳播到每一個角落。
當然,“人形走馬燈”也隻能在這樣的街道上走,不能走上主道,不然涼京衛該上門找麻煩了。
此時,莫少珩正在鋪子上。
十五個學生也在,估計是從趙景澄那裡得了莫少珩來了的消息,過來湊熱鬨。
趙景澄還在那說,“他們都不知道在烏衣巷怎麼吃才吃得最痛快,還是我帶著他們走了一圈。”
“其他戰隊的人看著可羨慕了,放開了肚皮吃,不要錢。”
莫少珩:“……”
八個戰隊的人也不少了,放開肚皮吃一天……
好吧,為了宣傳,為了名聲,這些都是投資,他要將在烏衣巷暢吃一天做成一種口碑一種榮耀。
但他心肝好痛。
這時,鎮北王府的一位老管家找了過來。
“世子,剛才城外一個莊子上的管事來了一趟府裡,說是今年的粟米收成可能不佳。”
老管家補充道,“這個莊子的田地都是十年前朝廷新開墾的,當時老夫人覺得便宜,就趁機購買了一些。”
“沒想到,收成一年比一年差。”
“起先,還覺得可能是莊子上的佃農不老實,專門排了府上的老管事去守著,結果情況還是一樣,據老管事說,那些佃農也沒有偷懶,亦沒有偷奸耍滑監守自盜,但產量還是一年不如一年。”
莫少珩愣了一下。
產量一年不如一年?
想了想,然後對趙景澄等學生道,“要不帶你們出城玩玩?正好去莊子上看一看。”
趙景澄等高興壞了,他們就喜歡跟著莫少珩到處跑。
這個時間,去了莊子,晚上估計不夠時間回城了。
讓人去這些學生的府上通知一聲,免得擔心。
“就說是跟著我去上戶外實踐課了。”
等得到消息的各府:“……”
戶外實踐課?
聽都沒有聽說過。
但也沒有說什麼,現在他們隻要敢在這些小祖宗麵前質疑一句,這些小祖宗能跳得三丈高,“你們那麼能,你們怎麼不是北涼的第一才子?”
氣得人頭頂煙都要冒出來。
但又不得不承認,自從他們家的這些祖宗跟著莫少珩後,居然很少聽說到處鬨事了。
甚至,回到家中,還能主動安排一些時間練武和練琴,看得他們都以為自家子輩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但也沒高興太早,因為聽說在國子監依舊將先生氣得吹鼻子瞪眼。
莫少珩一行人到了莊子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趁著傍晚太陽不曬人,莫少珩正好帶著人去地裡看看。
地是好地,就是被隔離得太開了。
老是有一些山腳拐彎將土地分開。
莫少珩看了看,他或許知道為何產量一年不如一年了。
問了一句莊子上跟隨來的老管事,“每年的種子,用的都是這些地裡的?”
老管事趕緊點點頭,“正是。”
農家種地,都是自家留種,所有人都是這般。
莫少珩心道,這就是最不妥的地方,初中的課程上就有說明原因。
這種小範圍種植,造成了小群體自授粉的情況,種子的品質會以十分快的速度退化。
自然一年的產量差過一年。
有人會問,古代沒有優選的種子公司,沒有基因技術,為何依舊能數百年數千年的耕種,不見種子退化得多厲害?
其實這是因為大麵積種植的原因,也就是形成了雜·交,一定程度上免去了親近後代的產生。
當然雜·交的結果是不定向的,有可能出現好種子也有可能出現更劣質的種子。
古代的糧食為何產量低,和現代的產量完全沒辦法比?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沒有定向培養。
甚至像現在這樣,小群體自授粉,種子一年比一年退化得厲害。
莫少珩對十多個學生招了招手,“今天給你們講一些常識……”
“順便,我們也定下我們學習的第一個大課題,種子的定向培養。”
或許這些學生,也有震驚世人的一天。
這些東西,若是在課堂上講,那是無聊透頂,但在田野上,迎著夕陽,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這些都是常識。”
一群學生“哦”了一句,他們也覺得這是常識,他們之所以不知道,孤陋寡聞唄。
時間很快過去。
第二天,各回各家。
趙景澄打著哈欠,他得回家補瞌睡,莊子上是好玩,就是晚上蚊蟲太多了。
路過大廳,儀王妃正在和管事嬤嬤說什麼。
“王妃,今年莊子上的收成怕是又要少了。”
“說來也怪,一年比一年少,我們府上當初新耕地買太多了……”
趙景澄剛走過門口,又倒著退了回來,眼睛直眨巴,“娘,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趙景澄走了進去,手上拿著一個線裝本子。
儀王妃不由得拿過來看了看,本子裡麵夾著一束粟,上麵寫著什麼“單倍體”“雙倍體”,愣是沒有看懂。
趙景澄見儀王妃在看他的筆記,居然有點害羞,“這是我昨天課上的時候,跟著做的標本。”
“以前範慎老是說我是個憨憨,昨天看了我做的標本後,竟然誇了我一句,說我還有點文藝呢。”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肥皂的這篇文上純愛強推了,就是收藏太低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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