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自由戀愛開始(2 / 2)

這些小貨郎倒也聽話。

聖人是第一次看到高低床還有床下儲物的櫃台,也愣了一下。

看著居然還不錯,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豆子已經高高興興地打開了他的櫃子,“這個櫃子是我和招娣哥哥的。”

“我現在都有四件衣服了,兩件薄的,兩件厚的,還有兩雙小鞋子和襪子手套。”

他們現在的日子過得可舒坦了,招娣哥哥還偷偷給他說,他以前做夢都沒有想著能活得這麼好。

櫃子裡麵的衣服折疊得整整齊齊的。

莫少珩看了看,就差櫃子上麵這個櫃台沒有用上了。

他原本打算是讓這些小貨郎沒事的時候,趴在上麵看看書之類的。

倒是忘記了他們大部分都不認識字。

不過可以請個教書先生,來教他們一些簡單的,也免得成了文盲,以後也有大用,算是提前投資。

聖人也看了看,點點頭。

然後走向了倉庫四周的火凳。

豆子:“火凳才燒上,都還沒怎麼熱,等一會就更暖和了。”

聖人摸了摸,有些驚訝。

最近各世家貴族爭相盤火炕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原來就是這麼個東西,看上去的確比火盆好。

莫少珩眼觀鼻鼻觀心。

按理,有了好東西第一個該想到聖人。

但是吧,你要是主動去了,那叫獻媚。

但現在不同了,是聖人主動看到的。

莫少珩道,“的確比火盆要好,而且節約了無煙木的錢。”

“要不,聖人也節約節約?”

眾人:“……”

聖人旁邊的幾個老宮人都不由得看了一眼莫少珩,真會順著杆子往上麵爬,見針插縫呢,是個當官的料子。

也難怪剛才吃飯的時候,那一群小郎君偷偷地往聖人邊上湊,當他們沒看到?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徒弟,就能看出老師是什麼樣的。

隻是這老師,做得隱秘了些。

莫少珩正在說著火炕節約錢的事情。

看看,說得好像是讓聖人以身作則一樣,其實明明就是想讓聖人用上他家的好東西。

莫少珩心道,官越大臉皮就要越厚。

他這官現在還沒到位,但臉皮得到位。

一本正經地,說著阿諛之詞。

趙棣嘴角都抽了起來,恐怕也隻有這個小狐狸能說得如此的大義淩然。

聖人都被說得古怪了,咳嗽了一聲,“從皇室內庫出資吧,宮裡各殿每年的無煙木使用的支出的確多了些。”

如果說普通貴族用的是白樺木血絲木,已經算十分貴的了,宮裡的娘娘用的金絲木就更加昂貴了。

莫少珩說的節約支出,其實也不是打胡亂說。

至於聖人用皇室內庫的錢盤炕,這是聖人的小金庫,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麼。

莫少珩答了一句,“喏。”

出了庫房,聖人竟然對莫少珩說了一句,“你做得不錯。”

能讓他北涼的孩子過上好日子,自然是好的。

隻是,除了涼京,北涼還有太多的城池有這樣的小乞丐了,可惜那裡沒有莫少珩。

莫少珩也是感歎,時代如此,他也有心無力,他能幫的也僅是眼前所見。

天色開始暗了下來。

聖人回宮。

莫少珩也鬆了一口氣。

這年過得,又開心有刺激。

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

莫少珩都在嘀咕,“誰知道,曾經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大叔,竟然是聖人。”

想起這個,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趙棣。

他小時候真去勾肩搭背過聖人,當時他自以為是成年人嘛。

當時,聖人聽他講異地官員流調製度防止地方官員貪汙的事情,似乎聽得入神了些,也沒有在意一個小蘿卜頭“拉拉扯扯”,說不得當成了沸騰的孩子折騰。

但事實就是事實。

莫少珩心道,當初他在聖人麵前“稱兄道弟”,豈不是他還能叫一聲趙棣大侄子?

這關係複雜得,這輩分也忒亂了一點。

那他和大侄子的婚約豈不是……

趕緊打住想法,太違背倫理了。

當然,他也隻是在心裡想想,要真拿去趙棣麵前說,他一定是瘋了。

趙棣看向莫少珩:“……”

這人的表情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古怪?心不在焉的?

不由得問道,“你如何請來聖人的?”

這將是涼京最大的謎團,當時聖人出現,他都有些懵。

彆說莫少珩,還沒有聽說過聖人過年的時候,去過哪個臣子家吃過年飯的。

鎮北王府,在涼京的風向要變了。

莫少珩回過神,說實話他也是驚訝,這算是聖人對他鎮北王府的一種補償嗎?

不得不說,在這個時代,算是無上的天恩了。

他都能想象,明天消息傳開後,鎮北王府將如何從新踏進北涼最頂尖的貴族之列。

鎮北王府沒落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哪怕以前,有人還記得鎮北王府,也皆是因為莫少珩那些不好的名聲。

但現在,它將以任何人都沒有預料的方式,進入最頂尖的貴族之列。

莫少珩也是一歎,聖人此舉,對他鎮北王府有好處也有壞處。

表麵上,應該沒有人再來戳他們了,但暗地裡,怕是要被人惦記了。

以前,鎮北王府還能遊離在涼京的爭鬥漩渦之外,那麼今天之後就不行了。

當然,利大於弊,至少表麵的榮光回來了。

莫少珩答道,“我要是說,我就隨口邀請了一下,聖人就來了,你信嗎?”

趙棣:“……”

莫少珩心道,真的啊,他真的就是偶然遇到,然後隨口邀請。

估計除了他,也沒有人相信。

此時,趙景澄正跑去找他娘儀王妃。

一群女眷也正好從食坊走出來。

還能聽到討論著今日這些沒有見過的菜品。

趙景澄跑了上去,“娘,娘,我剛才見到聖人了,我就離聖人這麼近。”

激動得不得了,用手比劃著距離。

儀王妃沒好氣的道,“說什麼胡話。”

聖人豈是能隨便宣之於口的。

趙景澄答道,“我沒有亂說,我還給聖人推薦了菜。”

然後縮了縮脖子,“粉蒸肥腸和燉豬蹄膀。”

儀王妃伸手作打,平日裡口無遮攔慣了,現在在外麵也敢如此肆無忌憚了。

特彆是那粉蒸肥腸,她們也在桌子上見著了,看著其實也還好,但推薦給誰也……也沒推薦到聖人麵前的道理。

要是被人聽了去,有心人針對的話,說不定要惹上麻煩。

趙景澄眼見要挨揍,趕緊道,“聖人都沒有怪我,聖人還說我推薦的菜不錯。”

“不信你去問燕王,剛才燕王,五殿下,我老師,還有我那些同窗都在呢,哦哦,後來還有好幾位殿下,還有安定都衛府戰隊的幾個人也看到了。”

“我還給聖人解說三街之戰。”

儀王妃一愣,說得還有模有樣了。

然後又皺眉,不可能。

這時剛要離開的天妃,掀開車簾子說了一句,“聖人今日應是在這裡過年。”

周圍一片鴉雀無聲。

這怎麼可能?

但趙景澄說得有模有樣,天妃也證實了。

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準備見聖駕,一瞬間就混亂了起來。

趙景澄嘀咕了一句,“聖人都回宮了,不然我也不敢跑過來泄露聖人行蹤。”

眾人:“……”

儀王妃,“你當真……當真給聖人推薦了……”

趙景澄羞澀地點點頭,“我這不是覺著好吃嘛。”

儀王妃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拿棍子來,我非得……”

趙景澄趕緊抱著腦袋掉頭就跑。

多喜慶啊,乾嘛打他,那範慎推薦的回鍋肉,聖人都隻吃了一口,他推薦的可是吃了兩口呢。

消息都沒有到第二日,就已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向大街小巷。

得到消息的人,第一時間也是覺得不可能。

“聖人在莫少珩那裡吃殺豬飯?”

聽聽,這像話嗎?

“可……現在消息都傳遍了,好幾位皇子都在。”

“還召見了安定都衛府戰隊的幾個年輕人,聽說幾個人得了聖人的親自舉薦,參與明年的武選。”

嘶。

這事兒可不能亂說,不然誰也彆想脫得了乾係。

“當時的那一場比賽,就是專門安排著給聖人看的。”

“聖人還去了莫少珩收留那些小貨郎的倉庫。”

懵了,真的。

各府邸愣是懵得無以言表。

“早知道聖人會親自去看那些小貨郎,還不如當初我們收留那些小貨郎。”

錢是問題嗎?再多的錢也請不來聖人親臨啊。

可惜說什麼都晚了。

無論什麼原因,大家都會記得,聖人去了鎮北王府那裡過年。

最傷心的估計是鎮東王府。

所以,他們眼睜睜的讓這麼一個在聖人麵前表現的機會溜走了?

看看那安定都衛府的戰隊,竟然被聖人親自舉薦參加明年的武選。

一夜成名天下知啊。

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而小貨郎那裡,也是懵得直接掐臉上的肉肉。

世子帶著來看他們的大叔,是他們北涼的聖人?

豆子捂住小臉臉,他還……還讓聖人看了他的臭襪子。

一夜風波不停。

這個年末注定是不平靜的,持續了好幾天。

到鎮北王府來串門還是打探消息的貴夫人也多了好多。

都是由祖母和永安夫人在接待。

莫少珩安排著人去宮裡給聖人和各宮的娘娘盤火炕了。

結果,有人回來後,還帶來了消息,“天妃娘娘問,世子怎麼沒有進宮?”

莫少珩心道,現在年一過,他這一去還不得問他婚約的事情。

就算要去他也得和趙棣一起去,他一個人可應付不過來。

但天妃娘娘都問起了,他也得正經的回答一聲。

現如今,鎮北王府院子中的那些藥材,也跟休眠了一樣,停止了生長。

莫少珩其實是沒什麼事情做的。

想了想,讓人回複了一句,“現在北涼一年一度的廟會開始了,府裡的姑娘們吵著要去看廟會,等過了廟會,我就去宮裡看天妃。”

能拖一日是一日。

不過,用了這借口,自然也得讓府裡的姑娘去看看廟會,熱鬨熱鬨的。

免得被人抓了把柄。

莫少珩讓人去通知了一聲,願意去看廟會的準備準備。

這一年一度的廟會算是北涼最熱鬨的時候了,涼京唯一不宵禁的一天,特彆熱鬨。

府裡的姑娘們聽說莫少珩要出去,這可不得湊個熱鬨,準備出去玩的還挺多。

連祖母都專門出來吩咐了一聲,“人多眼雜,多帶些鷹衛。”

祖母這麼說,是因為有一年廟會出現了貴女走失的案件,心有餘悸。

莫少珩點點頭。

傍晚,出門的時候浩浩蕩蕩的好一群人。

像這麼大一府邸的人一起遊玩,也不多見。

莫海棠在旁邊道,“以往的幾年,廟會上玩得都不儘性,老是遇到一些挑事的其他府邸的貴女。”

現在好了,誰不知道聖人來她們鎮北王府吃了殺豬飯,彆人羨慕都來不及,她們不說彆人風涼話就是好的了,哪裡還輪得到彆人說三到四。

等到了廟會,燈火已經點燃。

整條街都是賣花燈猜燈謎的。

也是圖一個過年的熱鬨,這花燈啊誰猜中就能直接拿走。

莫少珩倒是沒有猜,在沿路看著這些製作得十分古聲古色的花燈。

倒是一群姑娘,拖著南一去猜了好幾個了。

手裡提著花燈,熱鬨得很。

時不時還能遇到敲鑼打鼓踩著高蹺,裝扮成河神的隊伍,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還有噴火表演,看得一群姑娘直拍手。

南一估計也沒有看過廟會,高高興興地一邊幫著猜燈謎,一邊看熱鬨。

走至街中,莫少珩不由得一愣,因為他看到了酒肆的二樓,趙棣居然在那裡獨自喝酒。

可憐的娃,到現在都沒有成親,看著街上一家子一家子熱熱鬨鬨的,他卻隻能獨自飲酒。

嘖嘖嘖,簡直是對單身狗的暴擊。

作為罪魁禍首,同樣也作為一隻單身狗,莫少珩想了想,兩隻單身狗怎麼也要喝上一杯。

對鷹衛吩咐了一聲,讓看緊一點府裡的姑娘和南一。

莫少珩向酒肆而去。

趙棣正喝著酒,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

他已經習慣了每一年,彆人最熱鬨的時候,就是他最寂寞的時候。

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燕王殿下怎麼獨自一人借酒消愁,想姑娘呢?”

趙棣:“……”

手上的酒都撒了些。

旁邊的知南知北趕緊給趙棣換了一個酒杯,重新滿上。

然後有些幽怨地看向走進來的莫少珩。

世子……世子說什麼呢?說他們主子想姑娘?

要是傳了出去,像話嗎?

莫少珩無所謂,直接坐了下來,“酒滿上,我以前在南離的時候,也沒有心思喝酒,如今回了北涼,也沒有空,今日正好,兩隻單身狗喝上一杯,共度良宵。”

趙棣垂眉說了一聲,“這酒烈。”

莫少珩:“那可得喝點。”

舉杯喝了下去,酒味十分獨特,稍微有點辛辣,但十分順口。

不錯的好酒。

莫少珩問道,“彆人都在逛廟會,你怎麼獨自坐這裡?”

“沒人陪你逛?”

“這廟會啊,就得和人一起逛才有意思。”

趙棣看了一眼莫少珩,這才一杯下肚,眼角就帶了紅暈,這叫酒量不錯?

他都懷疑莫少珩以前喝沒有喝過酒。

趙棣問道,“你怎麼來了?”

莫少珩向下一指,“喏,一大家子一起來的,熱鬨。”

“倒是你,哪有獨自一人過節的道理。”

趙棣沒有理會,讓人叫來了一些糕點。

莫少珩正準備說點什麼,這時,街道上突然哄亂了起來。

人群甚至出現了擁擠。

莫少珩有些擔心,站了起來,結果腦袋一暈。

莫少珩:“……”

一杯倒?

趙棣已經讓人去問情況了。

知北回來後,道,“翰林府的一位姑娘剛才跳了井,聽說是不滿從小定下的一門婚約,眼看是活不成了。”

莫少珩嘀咕了一句,“娃娃親害人,還是自由戀愛好。”

趙棣知南知北看了過來,世子和他們主子不也是娃娃親?世子這麼當麵說是什麼意思?

莫少珩可管不了這些,剛跳井溺死之人未必是真死,說不得還有救。

溺水性假死的現象,甚至能持續兩到三個小時。

但一起身,腦袋發暈,喝酒果然耽誤事情,對知北道,“去找南一,讓他救人,他看了病人自然知道怎麼救。”

“記得讓人拉了布,將現場遮擋起來,不要讓人瞧見南一是如何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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