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今年也特彆忙。
因為……三年一度的科舉又要開始了。
第二屆的北涼科舉。
有了第一屆科舉的成功,相信第二屆會更上一層樓。
其實也是可以想象的,畢竟第一屆,觀望的讀書人居多,特彆是貴族,很多人還放不下身段來和寒門弟子爭呢。
可是第一屆,朝廷直接錄取了一百名官員,這一百名官員被分配去了各地,主要負責義務教育,聽說都是做得有聲有色,眼看其中不少都能因為功勞而高升了,羨慕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當各地將報考縣試的人數報上來後,滿朝文武和聖人都愣住了。
“有多少人報名?”
統計的人再次答了一次,眾人:“……”
麵麵相覷。
一個針對寒門的選拔入仕的科舉,竟然發展成了全民選拔製度。
莫少珩趕緊咳嗽了一聲,“恭喜聖人,賀喜聖人,從報名的人數來看,我北涼文教大興啊。”
“正可謂,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眾人:“……”
話是這麼說,也的確是難以想象的文教大興之相。
但……
有人問道,“敢問少師,你當初提出科舉製度之時,是否就已經想到了今日之景?”
莫少珩是打死不會承認的,隻得含糊道,“當時,當時也沒有想到,我北涼的讀書人居然如此的熱情。”
眾人:“……”
信你個鬼。
但現在怎麼辦?
觸及天下人的利益,還有人敢撤銷科舉製度不成。
誰敢提,天下人的唾沫都能直接淹死他。
莫少珩趕緊轉移話題,“稟聖人,我北涼日益發展,所需要的人才卻遠遠不夠,無論是市井需要更多的讀書人,還是朝廷,也需要及時補充人員才是。”
這話其實不用莫少珩說,金殿上的百官也感覺到了,特彆是六部的人,以往還能維持北涼運轉的人手,現在隨著北涼變得繁華,人手竟然吃緊得很,每一個部門,一個人現在都當成兩個人在用。
累死累活得厲害。
六部的尚書也站了出來。
大概就是訴苦,想要聖人添加人手。
人手從哪裡來?
一是從貴族推舉製度,二就是科舉。
而六部尚書現在的感覺也微妙得很,因為……通過貴族推舉製度而來的人,一點都不好用,毛病多得不得了,架子還大,關鍵是辦事情也不給力。
反倒是科舉出生的官員,一個人能頂幾個用,還任勞任怨。
金殿上百官:“……”
怎麼他們聽六部尚書的意思,是想向聖人要科舉考上來的官員?
看看這六部尚書,嘴裡的話,跟軟刀子一樣,怎麼還爭搶起來了?
六部尚書心道,科舉三年才一次,他們這次不搶一點好用的人才,又得累死累活當牛當馬三年。
而且,以北涼現在發展的勢頭,隻會更累。
他們當然想多搶一點人。
當然這話不能說得太明了。
都是些老狐狸,所以笑嗬嗬的話裡暗藏的,就多了些唇槍舌戰了。
聖人:“……”
他還記得一開始推行科舉的時候,可是艱難得很,反對得特彆厲害。
現在倒好,直接成了香饃饃了。
想了想道,“各部門將所需人員一一列出來,斟酌後再做決定。”
現在離京考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未雨綢繆。
每次京考入仕的人數,都由聖人決定,倒是方便根據情況調整。
下了朝,莫少珩沒有離開,而是去了一趟皇宮。
他上次炕的香腸不是好了嘛,正好給聖人和天妃都送一些。
趙棣:“……”
莫少珩:“你這是什麼眼神?這可是好東西,在其他地方可買不到。”
趙棣倒是不介意這個,莫少珩每次弄出來的東西必定是好東西。
隻是,“這個節骨眼,太子之位空懸依舊未定,我們給聖人送禮,怕是要引起彆人的猜忌。”
莫少珩一擺手,“管他的,你不送禮彆人就不猜忌了?”
趙棣:“……”
好像也是。
莫少珩繼續道,“再說,你生為皇子,給聖人送點小東西,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說完疑惑地看向趙棣,“該不會你以前都沒有送過聖人東西吧?”
趙棣:“……”
莫少珩一看趙棣的表情就知道了結果。
這人際關係搞定。
長輩哪怕嘴裡說著不喜歡什麼送禮,但你要是真送了,長輩心裡還不得想著,這孩子心裡是有自己的。
當然送禮也是有講究的,若是送什麼名貴的東西,目的就太強了。
反而是送點微不足道的香腸啊什麼的,才是人情的體現。
怎麼說聖人和趙棣都是父子,怎麼能關係僵到這種程度。
等莫少珩和趙棣提著一箱子香腸走到禦花園聖人麵前的時候。
聖人看著一箱子香腸,表情也古怪得很:“……”
莫少珩說道,“聖人,這是我們才炕的香腸,市麵上都還沒有賣,隻需要煮熟了切片,味道十分的獨特,平時累了當成零食吃也是不錯的。”
聖人:“……”
旁邊的宮人:“……”
怎麼跟去鄰居家串門一樣?
用現代人的話來講,怕不是得了社交牛·逼症。
聖人咳嗽了一聲,讓人將東西收了起來,然後道,“這個時候入宮,可是有什麼事?”
莫少珩答道,“無甚,就是來給聖人還有天妃送剛炕好的香腸。”
聖人:“……”
等莫少珩和趙棣走遠了才反應過來,“還真無事啊?”
感覺……
好奇怪。
旁邊提著香腸的宮人,“那這香腸?”
聖人想了半響,“讓人煮了試試。”
專門送來的,難道味道真有那麼奇特?
天妃那裡,得知莫少珩和趙棣剛去給聖人送了香腸,也是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張了張嘴,愣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莫少珩問道,“娘娘,今年的蠶種開始養了麼?”
天妃聞言,臉上帶上了笑意,她對養蠶居然喜歡上了,說道,“今年養得實在多了不少,早早的就安排上了。”
“這皇宮能騰出來養蠶的地方怕是都不夠了,連彆院都得安排上。”
趙棣說了一句,“母妃要注意休息。”
天妃笑道,“不礙事,誰能想到這小東西越養越有趣,能有些事情做,我在這宮裡也自在些。”
聊了一會,這才離開。
路上,莫少珩小聲對趙棣道,“天妃現在手握養殖蠶的權力,彆人想要對她怎麼樣,也得考慮後果。”
後宮如何爭鬥,其實都無什麼大事,但一但影響到了朝政,就不可能視而不見了。
“不過,王皇後始終是一個威脅。”
趙棣抬頭,“慎言。”
莫少珩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王皇後最近活動頻繁。
她兒子趙嵐雖然不可能東山再起了,但她還有一個兒子,年歲雖然小,但她和鎮東王府勢大。
從她最近活動頻繁的跡象來看,怕是想要借助皇後的名分,為她兒子謀取那太子之位了。
偏偏,趙嵐被廢儲,和莫少珩有直接關係。
加上成年舊怨,這就比較麻煩了。
可以說,任誰得了太子之位,都比落到王皇後和鎮東王府手上好。
趙棣問道,“你還沒有說,今天為何專門來給聖人送禮?”
以前也不是沒有新品上市,也沒見莫少珩這麼積極。
莫少珩咳嗽了一聲,“我這是未雨綢繆。”
趙棣:“……”
聖人那裡,一邊批閱著奏折,一邊夾起一片香腸。
“沒想到,看似其貌不揚,味道還真不錯。”
慢慢一品,竟然能品出其中各種不同的香味來。
的確適合當個悠閒的時候吃上一片的小吃。
“你說,燕王是個什麼意思?”
旁邊的宮人,眼觀鼻鼻觀心,不敢作答。
聖人放下了筆,似乎也在思考著什麼。
……
燕王府,趙棣總覺得莫少珩最近在謀劃著什麼。
但仔細一看,除了養養樹,去勤政殿當值,好像也沒什麼。
恩,還有就是,莫少珩給聖人送一些小禮的節奏越發勤快了。
今天什麼運河裡麵撈起來了一條大魚,要給聖人送去,明日裡,紙廠出了一批好的宣紙要給聖人送去。
趙棣:“……”
聖人缺這些麼?
聖人麵前的小東西都快變成莫少珩送的了。
今日莫少珩又做了兩個鎏金球,裡麵放著熏乾的香花。
一個給了趙棣,一個也送去了聖人那裡。
趙棣:“……”
莫少珩笑眯眯地。
這人心啊,都是肉長的,哪怕是聖人也一樣。
天天看著身邊的一堆小東西,做任何決定前,恐怕怎麼也會想起趙棣一下吧。
要是真像趙棣以前,打死都不在聖人麵前露一下麵,那才是完蛋了,久而久之,聖人連有沒有這麼一個兒子,估計都記不得了。
莫少珩心裡美滋滋的,直到,金殿上,工部尚書彙報,在修的水泥路,另外一段已經修建的進度,按照這個速度……
莫少珩眼睛都眯了一下,過不了多久要開始了嗎?如果莫少珩記得不錯,去年大批收獲的棉花都被聖人暗地裡調走了,調去乾什麼不言而喻,聖人也借開采石灰石為由,開采了不少鐵礦。
看似平靜的表麵,早已經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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