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口吐芬芳(一更)……(1 / 2)

嬌藏以後 非木非石 9996 字 7個月前

從下車到鐘家有段距離,鐘意推車門下來,賴司硯緊隨其後。

一盞路燈高掛,兩個被路燈拉的,長長影子。

鐘意忍了忍,“你可以走了。”

賴司硯背著手,酒意散去,眼眸清亮明澈,高抬著下頜垂眼,朝她看。

“以前送你回寢室,不到最後一刻阿姨催,你都不許我走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啊,賴總這麼有雅致,每次跟我遇見,都要回憶往昔?”

他眯起來眼睛,“不是你自己說,做夫妻很累,離婚還可以做家人……哄著我把婚離了,結果第二天就跑沒影了,是不是特彆言而無信?”

“我本來就是個言而無信的人,你是第一天才知道?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離婚了怎麼做家人,你傻還是我傻?”

兩人僵持住,四周特安靜,安靜到隻能聽見樹枝被風吹的沙沙作響。

許久賴司硯才勾唇,“這還用問,當然是我傻。”

他這麼一迎合,鐘意梗著脖子,有些無從反駁。

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平常也就比你鬼話說的多一點,你就一句沒說過嗎?如果說過的話都要承諾,那這個世界還要法律做什麼。”

她說完丟下賴司硯轉身就走,賴司硯沉著臉,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抬腳跟上。

他垂眸掃她一眼,音調低沉,卻露出溫柔笑容:“你說什麼都有理,不過攆我走的話——”

睨她一眼,“剛剛才在惡犬口下救了你,要不要這麼無情?”

鐘意聞言站住腳,眼神淡漠地看他,“咱倆,誰更無情?”

一句話問的賴司硯啞口無言,他沉默下來。

半晌,才主動提起往事——

“我知道,那個時候我沒有站在你這邊,也不應該冷落你。”

他皺了眉,凝視她,與她深深對視,“她是我母親,生我養我,天底下哪個子女,會上來就對自己的母親有防備?我知道她介意你,但裝病這種事,你讓我怎麼接受?

鐘意不為所動,賴司硯說到這裡,也稍微收斂了一下情緒。

“你有沒有想過,我從質疑,到知道真相,到接受,是需要時間的……這對我來說,何嘗不是一件更殘酷的事?”

“……”鐘意冷著臉沉默。

賴司硯走過來,主動俯身,溫柔地牽了她的手,“我以前跟你說,鐘意,要學會忍耐……但我不會讓你一直忍……我需要時間,你的性子,總是那麼急——”

“鐘意,你在這裡啊。”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破賴司硯好不容易,才讓鐘意冷靜下來聽他說話的機會。

他眯了眼,轉身朝身後看去。

鐘意也從方才慌神兒中徹底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她和賴司硯站的很近,且,賴司硯正牽著她的手。

而且她還忘了反抗。

鐘意趕緊往後退一步,指尖從賴司硯掌心抽離。

不遠處,鐘家門口停著一輛車,陳俊寧抱著手臂,輕靠車門。

路燈下,陳俊寧精短的碎發一絲不苟,穿著一個淺色T恤,深色西裝外套,皮鞋蹭亮,不染一絲塵埃。

一看就知道是特地整理一番,才過來的。

這樣的場麵,雄性之間都能精準嗅到危險氣息。

更何況眼神犀利如賴司硯。

他轉過來腳,好整以暇地打量陳俊寧。

“你怎麼在這?”

陳俊寧既然決定追鐘意,那被賴司硯知道肯定是早晚的事,他揚了揚眉梢,笑得溫柔無害,“我在等鐘意啊,沒想到被你截胡。”

賴司硯收緊下頜,臉色陰沉地垂眸,目光籠罩鐘意。

語氣隱忍而克製,“鐘意,你不說些什麼?”

鐘意往上提了提單肩包,看了賴司硯一眼。

說些什麼?

鐘意還真不知應該說什麼,事實上她對陳俊寧這麼晚,還等在這裡,也是現在才知道。

前幾天明明問過陳俊寧什麼意思,這廝模棱兩可,到現在都沒給明確答複。

結果今晚又在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鐘意愈發覺得,男人這個神奇的物種,她越來越搞不懂。

思索之際,陳俊寧抬腳,大步走了過來。

學生時代陳俊寧已經錯過一次,這一次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想再乾那些,一個人鬱悶心傷,坐著山上的石凳,伴著萬家燈火獨自喝酒的傻逼事。

是以非常主動地走到賴司硯麵前,背著手,公然挑釁賴司硯:“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打算追鐘意,我通知你了啊……”

賴司硯聞言,眯起來眼皮子,嘴角勾了一抹冷笑,“追鐘意,你確定?”

陳俊寧背著手歎了口氣,抬起皮鞋跺跺腳。

“我喜歡鐘意,在你認識她之前,我就喜歡她。”

賴司硯果然沉默了,一言不發凝視他。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戰爭好像一觸即發。

然而對陳俊寧突如其來的表白,鐘意隻顧的上驚訝,她愣怔地眨了眨眼眸。

目光落到陳俊寧身上,思索半晌,“你喜歡我?真的嗎?你怎麼不早說?”

陳俊寧目光從和賴司硯的對視中抽離,落到鐘意眸中,“是啊,悔不當初,如果我早點讓你知道,估計就沒他什麼事了,對吧?”

說到這種可能性,鐘意還真在心裡假設了一下,“嗯……我需要時間捋一捋,太讓人意外了……”

鐘意的話,讓賴司硯的臉色更加陰沉。

“捋一捋?”賴司硯冷靜地看向鐘意,“然後呢?”

誰知陳俊寧特彆會氣人,狹長勾人的眼眸,眯起來,然後彎腰,笑眯眯征求鐘意的意見。

“小師妹,天色不早了,你不回家睡覺?”

鐘意往後退了兩步,不自在地咳嗽兩聲,“嗯,我確實正準備走。”

陳俊寧探究地看著她,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那這幾步路,我送你,還是讓這位,”他不怕死地挑戰權威,“讓這位,喜歡端著,讓你傷心過很多次的男人送你?”

如果陳俊寧不這麼挑撥離間的話,鐘意眼前這兩人,誰送她,她都不稀罕。

不過陳俊寧一提往事,鐘意就忍不住想起來,自己曾經愛的又卑微,又憋屈的回憶。

那些卑微和憋屈,都是拜賴司硯所賜。

確實應該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於是鐘意幾乎不假思索,很上道地上前一步,挽了陳俊寧的手臂,“我覺得,還是你送我吧。”

陳俊寧完勝,撇了撇嘴,得意地去看賴司硯。

揚眉梢。

那表情仿佛在說——

你看,賴司硯。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現在該輪到你坐在山頭難受了吧?

賴司硯的表情很精彩,讓鐘意想起彩色畫板。

陳俊寧拉了拉她,鐘意才撇開頭,不得已跟著往前走。

下一秒,鐘意手臂滯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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