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乾清宮,吃完飯之後,五格格被七郡王與四格格兩人,神神秘秘拉出去散步消食。
福臨見狀,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沒有跟出去,轉身跑去了書房。
布迦藍正在看奏折,頭也不抬地道:“鬼鬼祟祟做什麼,進來!”
福臨趴在門口,嘿嘿一笑,嗖地竄進屋,奔到案桌前,俯身下去趴在案桌上,仰著脖子看著布迦藍,笑嘻嘻地先拍了一記她的馬屁:“額涅真是厲害。”
布迦藍放下奏折,瞄了他一眼,說道:“又想告什麼狀?”
福臨睜大眼,怪叫道:“額涅,我哪是告狀,我是擔心四姐姐與五姐姐。我跟額涅說啊,四姐姐與五姐姐都有了心上人。那兩隻呆頭鵝,嘖嘖嘖,長得難看不說,人品學識一般,家世也很一般。額涅好不容易才養大姐姐們,唉,真是女大不中留,這麼大的事都不先跟額涅說,要是被騙了怎麼辦?”
布迦藍似笑非笑,冷哼一聲,“說重點!”
福臨愣住,頓時急了,叫嚷道:“額涅,是四姐姐與五姐姐,她們有心上人了!心上人!額涅,四姐姐與五姐姐是大清最最的公主,天下的青年才俊還不由得她們挑,選那麼兩個破落戶,你說她們是不是傻?破落戶也就算了,反正四姐姐五姐姐有銀子,她們私房銀子多得很,比我都多很多很多很多。”
福臨比著手指,強調了很多遍很多,“真是不值得啊,主要是,唉,那兩個弱雞仔一樣的臭男人,我跟額涅學學啊!”
布迦藍挑了挑眉,看著福臨像猴子一樣,往左邊一蹦,抱拳深深作揖,捏著嗓子喊:“在下見過四格格。”
喊完,他抬起頭,臉上露出癡癡傻傻的笑,眼珠子直盯著前麵,像是街頭的二傻子,就差嘴角沒有流口水了。
“四格格,你長得可真好看,你額涅天下第一厲害,你弟弟天下第二厲害。”
說完,他又往右邊一跳,臉上的癡傻收去,換了張不苟言笑的臉。猛地深深作揖,再僵直起身,眼珠子一動不動,聲音沒有起伏,說道:“小生許久未見過五格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咦......”
他拉長聲音不斷咦咦咦,自己先受不住打了個寒噤,重新撲到案桌上,一個勁說道:“額涅,你是不是覺著惡寒,這樣的男人怎麼配得上四姐姐五姐姐,額涅你一定要管呀。要是你的兩個女兒被騙了,你哭都來不及。”
布迦藍想笑,又極力忍住了。四格格與五格格與誰來往,自然瞞不過她。
四格格喜歡的人,是太醫院太醫祁坤家的侄兒,擅長炮製藥,管著家裡藥材生意,忠厚中不失機警。
五格格喜歡的人,與她一樣在國子監當先生,來自江南的書香世家陳家,學識過人,一心潛心學問,老實憨厚。
布迦藍也曾在遠處看過他們,早就將兩人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不然哪會放四格格與五格格與他們交往。
福臨把兩人說得一文不值,布迦藍笑罵了他一句,說道:“你成天都在學些什麼東西,是不是又偷偷溜出去街頭看熱鬨了,還有屋子裡不該看的書都給我交出來。我看你本事大得很,怎麼不乾脆去戲班子裡唱戲呢!”
福臨臉頓時拉下來,慘叫道:“額涅,不關我的事啊,你怎麼能對我下手,太不公平了。額涅,你要多想想,要考慮清楚。我就不打擾額涅了......”
話說到一半,福臨已經往外溜,布迦藍隻淡淡道:“站住。”
福臨僵住,馬上轉過身,耷拉著腦袋來到她麵前,可憐巴巴地道:“額涅,你罰我吧,不要罰得太厲害就行了。”
布迦藍問道:“你為何要醜化他們?”
福臨張了張嘴,頓時來了精神,說道:“額涅都知道了?也是,這天下就沒有額涅不知曉的事情,我真笨,嘿嘿,不過我比四姐姐她們好,她們估計還以為能瞞著額涅呢。額涅,我真不是醜化他們,我就是看不慣。太醫說過,中宮太後也就這幾天了,七姐姐一心想出宮住在外麵,要是四姐姐與五姐姐也嫁了人,以後隻剩額涅孤零零一人留在宮裡,該有多寂寞啊。雖然我也能陪額涅,可我是男人,男人跟女人不一樣,女兒總歸要體貼些。”
布迦藍認真打量著福臨,他這張臉與自己長得極像,就是性情南轅北轍,無半點相似之處。自小他也承蒙名師教導,先生都誇他聰慧,在外不說話時也能唬唬人。
可在熟悉的親人麵前,他就是個調皮搗蛋的碎嘴子。布迦藍不由得反思,他自小在女人堆中長大,從二格格到八格格,再加上國君福晉與一群宮女,甚至包括她,都是女人。
他對胭脂水粉,各中布料花樣都能如數家珍,京城流行什麼裙子衣衫,他能說得頭頭是道。
不過,他也如這個年紀的男子一樣,對異性充滿了好奇,也偷偷從外麵買各中花花書來讀。
布迦藍扶額,頭疼得很,福臨也是一片好心,隻是她神色嚴肅下來,說道:“福臨,你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