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藥買賣(2 / 2)

顧舒窈看著顧勤山這模樣好不囂張,完全不像一個才把家底輸空的人,他有妻有女,卻不見他有一絲愧疚。

在門外猶豫不前的老.鴇聽見吵架的聲響,連忙進去拉顧舒窈和羅氏:“我們這就不是女人來的地兒,有什麼事回家再談,免得在這駁麵子,快些走吧。”說著朝門外的打手使了個眼色,看樣子是還不走就要攆人了。

那妓.女也扶著顧勤山站起來,緊緊摟住顧勤山的胳膊,嘴角浮起若有若無的笑容。

羅氏氣得發瘋,顧舒窈卻不慌不忙,突然問老鴇:“在你們這抽一宿大煙要多少錢?”

老.鴇笑了笑,“有錢也沒用,我們這不收女客的。”

顧舒窈冷笑了一聲,絲毫不留情麵地揭了顧勤山的醜,“倒不是我們要抽,我隻想告訴你,眼前這位威風八麵的顧勤山顧老板,方才在賭坊輸得精光,連地契、房契也押掉了,現在身無分文,如果你要攆我們走,恐怕到時沒人給他結賬。還想要錢的話,現在都給我出去,我還有事要跟顧老板說!”

她這句話說得極有分量,老.鴇斟酌了片刻,看了看顧勤山如今狼狽模樣,怕是真給不出銀子了,於是道:“你們要留就留吧,不過這屋裡若是碰壞了什麼東西,都是要照價賠的。”

說完,便帶著人走出去了。那妓.女也要走,顧勤山伸手還想去留,卻沒有理他。

殷鶴成與任子延一直都聽著這邊的聲響,看著老鴇帶著一群人從那房裡悻悻走出,殷鶴成一根煙剛好抽完,微微揚了揚眉,這與他知道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樣。

那邊,顧勤山終於反應過來,羅氏居然已經將他輸掉地契一事告訴顧舒窈。他被顧舒窈當眾這麼一說,覺得臉上無光,待老鴇他們一走,又朝著羅氏走過來準備動手,“臭娘們,誰要你到處亂說!”

顧勤山剛剛抽完鴉片,走路還飄的很,卻像瘋了一樣地揚手打人,顧舒窈見他如此模樣,直接從一旁的茶幾上拿過裝滿水的茶杯往他臉上一潑,“現在清醒了些了麼?”

顧勤山原本氣急敗壞,可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看著顧舒窈目光尖銳,心裡格外發虛。

冰冷的水從他額上淌下來,他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撓著頭蹲下身子呼了口氣。過了一會,才抬起頭對顧舒窈道:“舒窈,你彆慌,我有法子把地契拿回來!我之前去北城進藥材,每回都會順道進批西藥回來,本來是要賣給博雅醫院的,現在另外有人來找我買,肯出高價錢。”

“什麼藥?買你藥的又是些什麼人?”

“管他呢,都是些治療外傷消炎的西藥,不打緊。”

顧舒窈發覺顧勤山似乎並不知情,想起戴綺珠與顧小姐的談話,於是又問:“你之前可賣過藥要給他們?”

顧勤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也知道西藥不能亂賣,要是流了出去,可能會有大麻煩,所以我一直都不太敢賣。可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

顧勤山之前雖然也做西藥的生意,但他也隻是將藥賣給盛州城裡正規的醫院,這是可以的。顧舒窈得知顧勤山還未賣過西藥給周三爺,鬆了一口氣。而隔壁房間,殷鶴成正好按滅一支煙,顧勤山看來不是他要找的人。

顧舒窈向顧勤山陳明了利害,正想讓顧勤山同她一起離開。突然,眼前的門被人推開,來人身穿長馬夾,帶著瓜皮帽,正是周三爺。

隻見他踏進門,對著顧勤山嘴歪咧著笑道:“來晚了,來晚了,讓勤山你久等了,實在抱歉。敢問你那批藥準備好了麼?”

那一側殷鶴成的人又警覺起來,若顧勤山今天真將西藥賣給匪賊,就是人贓俱獲!管他是頭一回還是多少回,這一趟並沒有白來!

顧勤山是個不長記性的,利欲當頭忘了方才的話,竟走上前去欲與周三爺搭話。顧舒窈一手將他拉住,替他去回周三爺:“周三爺,不好意思,我們顧家不能將藥賣給您了。”

周三爺抬眼打量了一下顧舒窈,輕笑了聲:“女人家插什麼嘴。”然後徑直繞過顧舒窈,對顧勤山道:“談生意要這些女人在一旁做什麼?我們談的可是大事,隻要勤山肯將這批藥賣給我,我定能幫您將地契、房契都贖回來。”說到這些地契、房契之時,周三爺得意地看了一眼顧舒窈。他知道,這些對於顧家極其重要,拿著它們誰不可以要挾?

顧勤山有些心動,又忌憚顧舒窈,往前稍稍走了兩步,卻被顧舒窈直接打斷:“總是聽周三爺說我們顧家的地契、房契,不知它們是否在您手上,還是在彆的什麼地方?您一定可以贖回來麼?”

周三爺微微一愣,斜著眼睛打量了會顧舒窈,裝模作樣地笑著道:“實不相瞞,你們顧家的地契、房契我已經贖回來了!”

顧舒窈掃了他一眼,問:“給我看一眼行麼?”

周三爺彆過身去不理她,顧勤山打斷她,“人家三爺是什麼人,你怎麼說話的?你們女人少來摻和男人的事。!”說著,繞過去,給周三爺作揖,“三爺,我這妹子沒見過世麵,您甭和她計較。地契什麼的麻煩您給我留著,我這西藥一直寄存在盛州城裡,立即派人去取,您等著。”

顧勤山剛想走,卻被顧舒窈一把攔住,她直接衝著周三爺笑了笑:“三爺,忘了跟您說,從今天開始,顧家的生意他說了不算,您得跟我談。”說著將袖中的地契、店契都拿出來,“地契、房契、店契我今天都已經贖回來了,從今以後顧家的地也好,鋪子也好,還是姓顧,卻是姓的我顧舒窈的顧。您贖的那張地契不知道是哪家的,與我們顧家並無乾係,我勸您還是早些退了吧。”

她話音剛落,那邊任子延覷了一眼殷鶴成的臉色,隻見他仍抽著煙,眸底的神色看不分明。他的指節輕輕扣著雕漆桌台,一下又一下,看上去心情並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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