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複生藥房(1 / 2)

阿秀跑去拿信,梅芬和蘭芳都在二樓蘭芳的臥室裡, 顧舒窈便和姨媽往蘭芳臥室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 阿秀正好趕過來, 將信交到顧舒窈的手中。

顧舒窈低頭看了眼信封上的字, 上麵寫著“吾妹舒窈啟,顧勤山呈。”

顧勤山?他怎麼會突然寄信回來,是放出來了, 還是怎麼了?顧舒窈對她這個哥哥和嫂子已經徹底寒了心,因此沒打算再管他們的事。不過顧舒窈還是好奇, 將信取出來一看,原來是顧勤山從監獄裡給她寄來的。

這時, 姨媽已經將臥室門打開, 顧蘭芳坐在床上哇哇大哭,顧梅芬坐在顧蘭芳身邊,看上去稍微好一點,可一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

顧舒窈看著她們哭成這樣, 有些於心不忍。她想了想,接著去讀那封信, 信的上半段顧勤山寫了在自己在監獄的生活,不自由, 吃不好也睡不著, 按他的話說是“過得生不如死”。顧舒窈看到信上的字跡還糊掉幾個, 像是有誰的眼淚曾落在上麵, 不知道是梅芬還是顧勤山。

顧勤山被殷鶴成的人一帶走就是兩個月,顧勤山上麵也寫著一直都沒有告知他的刑期,兩個孩子又傷心成這樣似乎也不是辦法,可當她的視線掃到第二頁紙上,顧舒窈的眉頭一下就蹙緊了。顧勤山在信上說他已經聽說顧舒窈和殷鶴成解除婚約的事,但還是希望顧舒窈能去向殷鶴成求情,將他和羅氏放出來。雖然現在婚約解除了,少帥看在之前的情份上或許不會拒絕。

求情?到這個時候他們居然還在打她的注意,顧舒窈快氣笑了。麻煩是他們自己惹的,沒有她事事都給他們收尾的道理。

臥室門一打開,梅芬就注意到顧舒窈了,見她在讀信,便一直觀察著她的臉色,一開始似乎還有些動容,可到後麵又恢複了冷靜,並沒有去救她爹娘的打算。

梅芬以前一直聽她娘親跟她抱怨,一是抱怨她爹不爭氣欠了一堆賭債,二來就是抱怨她的姑媽沒良心,到了盛州時候翻臉不認人,不僅不幫持娘家,還仗著未婚夫家的勢力把她爹手上的家業奪走了。

而如今將她爹娘抓走的還是她姑媽之前的那位未婚夫。

梅芬雖然不明白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清楚她爹娘是她姑媽解除婚約後抓走的,肯定和她姑媽有關聯。

梅芬見顧舒窈無動於衷,氣急敗壞,跑過去扯著顧舒窈的襖子,大聲喊道:“是因為你,我爹娘才被關起來的!你快把他們從牢裡救出來!”

她一喊,那邊蘭芳也跟著哭了起來,洋樓的傭人們聽到哭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過來幫忙,看到這樣的場麵卻又不敢進來,都隻站在門外。

姨媽原本在安慰蘭芳,聽到梅芬這麼說不禁歎了口氣。在顧家這樣樓裡,她其實是個外人,她隻讓阿秀幫著去拉住梅芬,也不好再說什麼。

梅芬見有人來更起勁了,像是要讓大家都替她鳴不平似的,一把推開阿秀的手,握著拳頭拚命捶顧舒窈的小腹,又哭又鬨:“你聽見沒有,快去把我爹娘救出來!”

哪知她剛捶了兩下,就被顧舒窈一把抓住手,她力氣小,犟不過她姑媽。梅芬不知顧舒窈想做什麼,瞪著眼睛盯著她。顧舒窈並沒有生氣,等梅芬稍微平靜之後,便將她的手鬆開,柔聲道說:“梅芬,姑媽不妨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既救不了你爹娘,你爹娘也不是因為我才進的監獄。是他們自己做錯了事情,做錯事就該受到懲罰,這個道理你必須明白。”顧舒窈雖然語氣平和,卻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顧舒窈說完轉過頭,對著門外的傭人道:“你們先各自忙去吧,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

傭人們聽她這麼說都離開了,而顧舒窈始終態度緩和,梅芬再鬨也沒意思,隻一個人站在原地。

顧舒窈沒有再理會梅芬,而是走到蘭芳身邊,拿出帕子給蘭芳擦眼淚。蘭芳還不到三歲,什麼都不懂。她本來就哭累了,顧舒窈抱著她哄了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顧舒窈見狀又吩咐陳媽:“陳媽,帶著梅芬小姐去洗漱,八點鐘之前要睡覺,規矩不能破。”

顧舒窈神情嚴肅,倒有一家之長的氣魄,梅芬稍微犟了一下,還是被阿秀牽著手帶去她自己臥室了。

待蘭芳睡下後,顧舒窈和姨媽才一起從她臥室走出,姨媽問顧舒窈:“你準備怎麼辦?”

顧舒窈回絕的乾脆,“我之前已經給過他們兩次機會,這回無論怎樣,我都不願意再管他們的事了。也該讓他們吃些苦頭。”她拿起信,又對姨媽道:“既然還能給這邊寄信,想必在監獄的日子也沒他說的那麼差。”

姨媽想了想,似乎也的確沒有彆的辦法,舒窈和少帥連婚約都解除了。而且她知道那是顧舒窈自己提的解除婚約,現在哪還好意思厚著臉皮上門求人家?這也太委屈她這外甥女了。

正好到了周末,顧舒窈回到房間之後,姨媽按慣例過來將賬目交給她過目。不過這回姨媽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將賬本交給顧舒窈時說:“我下午本來準備跟你說的,梅芬那麼一鬨給忘了,之前天算天的不覺得,這周合起來這麼一算,才發現這個星期的進賬少了不少。”

顧舒窈接過賬本仔細翻了一下,抬起頭來問姨媽,“姨媽,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是西藥還是藥房出了什麼岔子?”

“今天吳叔跟我說,他聽買藥的客人提到,說三天前城西那邊新開了一家西藥房,賣的也是我們這幾樣藥,而且價格還要比我們的要低。”

也是這幾樣藥?顧舒窈和法國那家製藥公司簽了獨家經銷的合同,其餘人是沒有資格賣的,這是怎麼回事?而且她一個月前剛剛去過城西,那邊並沒有西藥房,怎麼就突然開起來了呢?

她前一段時間花費了過多的經曆在學校裡,沒想到藥房這邊出了這樣的岔子。

姨媽給顧舒窈出主意,“要不要我們也把藥的價錢降下來呢?”

西藥雖然利潤高,但有不少利潤還得扣去獨家經銷權的費用,如果對方沒有經銷權,他們這樣競爭是不公平的。

顧舒窈並沒有采納姨媽的建議,第二天她向學校請了假,直接就帶著吳叔他們去了一趟城西。顧舒窈明白,她必須先了解一下對方是什麼情況,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不能操之過急,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因為這跟生意相關,若是對方心虛,說不定能直接談下來。顧舒窈自然不能再打扮成大學生的模樣,免得被人看輕,因此她換了件米色連衣裙,外麵又罩了身淺灰色大衣,看上去成熟且穩重。

汽車在城西的主街的街道旁停下,顧舒窈一眼就看到了那家新開的西藥房,叫作“複生大藥房”,雖然叫“複生”的藥房不少,可這家藥房牌匾上的字和顧舒窈的“複興大藥房”如出一轍,藥房周邊也放著和複興相似的廣告牌,而廣告排上藥的包裝更是眼熟。

顧舒窈先沒有打草驚蛇,隻讓司機將汽車停在藥房外麵,然後一個人下車去那家藥房買藥。

這家複生藥房連裝修到陳設都和她的藥房一模一樣,每一處都是在刻意模仿她。

顧舒窈在複興藥房的經營上也花了不少心思,就這樣被人拿去仿冒,她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顧舒窈因為不經常在複興藥房露麵,因此沒多少人知道她就是東家。這家藥房的夥計隻當顧舒窈是普通的客人,見她衣著光鮮,便熱情將她迎了進去:“這位小姐是要買什麼藥麼?”

顧舒窈指著櫃中的西藥道:“止痛水、健腦丸這些每樣都給我拿一樣。”

那夥計見顧舒窈出手闊綽,待她也格外熱情,其實周圍還站了一排買藥的客人,卻隻聽顧舒窈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