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夫妻爭吵是床頭吵架床位和, 可明明是這樣一句話,他說出來卻依舊是冷冰冰的。冷戰了好幾天, 一見麵便是這幅樣子, 那些藏在心裡的委屈便更加說不出口了。
顧書堯隻看著殷鶴成不說話, 殷鶴成卻推著她往裡走,他進一步她便被逼著退一步, 直到逼退到床邊,他將她推倒在床上。
顧書堯狼狽地倒在床上, 盤好的發已經全部散開, 她艱難地用手撐著想坐起來, 哪知還沒有起身,就被殷鶴成死死按在了床上, 洋裙的領子也被他全扯開了。
顧書堯不敢置信地去看眼前的人,他的眼底沒有愛意、也沒有情.欲, 有的隻是瘋了一樣的發泄。
究竟是怎麼了?
她實在不想和他在這個時間、在這樣情緒下發生關係,扯住自己的衣服製止他:“殷鶴成, 我現在不想這樣。”
殷鶴成不理會顧書堯,反而將她的手禁錮在頭頂, 然後告訴她:“我是你的丈夫, 這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殷鶴成埋下頭去吻她的頸,卻帶著侵略的意味, 沒有多少溫存。
顧書堯這一天下來其實早就筋疲力儘了, 沒有力氣再去掙紮, 也無法跟他解釋即使成婚了, 隻要違背她的意願其實也是□□。
她從前想著隻要兩個人的心在一起,時間的距離又算什麼?可如今發現這一百年的每一分每一秒在他們麵前都是阻礙,兩個不同時代、不同社會背景出生的人,怎麼可能真正做到切身處地理解對方?
可是她也知道,他們走到這裡有多麼不容易,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流轉,是這些年他們在硝煙裡一次又一次地離彆與重逢。他是個說得少做得多的人,不曾對她說過多少讓她動容的話,可他實實在在替她負過傷,在槍口下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她……
這樣的感情是做不得假的。
隻是現在為什麼會到這一步呢?誰能告訴她,眼前這個在她身上發泄欲望的人還是不是那個願意為她去死的人?一想到這裡,顧書堯的眼淚落了下來。
許是聽見她抽泣,他不怎麼溫柔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不情願?”他低沉著問她。
顧書堯紅著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
“為什麼不情願?”他握住她的肩又用力問了一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也紅了。
顧書堯閉著眼睛沒有理會他,殷鶴成的嘴角卻漫過一絲冰涼的笑,“怎麼?是因為這次沒有避孕藥?還是我耽誤了你的好事?”說著,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告訴她:“現在已經九點了。”
顧書堯聽殷鶴成說的這句話聽得雲裡霧裡,避孕藥?什麼避孕藥?還有他刻意說的九點,難道他是在說何宗文?
顧書堯還沒來得及問殷鶴成,他已經從她身上起來,門一摔,出去了。
顧書堯無力地躺在床上,偏過頭看到時鐘已經偏離九點鐘,顧書堯淡淡看了一眼,她還是沒有能兌現她的承諾。
隻是現在她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想這些,整個人像被挖空了一樣。
他們的點滴回憶、袁馨跟她說的話、殷老夫人的暗示、五姨太的咒罵、馮夫人的憐憫、何宗文的請求,以及殷鶴成晚上的態度,顧書堯的腦子裡亂成一團,她實在無法忍受,從床頭櫃最底下一格翻出一包煙來,那還是之前她沒收殷鶴成的煙。
她取出一根點燃,夾在手指間麻木地吞吐。香煙逐漸讓她冷靜下來,讓她開始客觀地分析一些事情。她意識到殷鶴成這次發作或許是看見了她藏在床頭櫃中的避孕藥,她其實買回來後一次都沒有用過,因為她和他一樣渴望孩子。
如果他沒有誤會避孕藥的事,是不是就不會吵成這樣?他們第一次發生這樣的爭執,顧書堯不想有誤會。
顧書堯走到電話機前給帥府去了通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接電話的人是府裡的侍從官。已經淩晨兩點鐘了,顧書堯這麼晚打電話過去,侍從官也很意外。